六|月|中|文
他的人,對女人來說,本身就是可卡因,接觸多了,怕是會中毒的。
其實有人已經中毒很深了。
三天的禁閉,怎麼會好熬,可花梧瑩卻是一聲不吭地忍著,甚至連每天僅有的一杯水都只喝了一點點。
人是鐵、飯是鋼,縱使是個壯漢,不吃不喝也會蔫下去的,何況是柔弱的女子(雖然花姐並不是很柔弱)。
舉江曉舟看著牆上的掛表,對身旁站立的人說:「阿炳,去請花姐過來。」
阿炳轉著眼珠兒,頗感為難。
讓這個壯漢衝鋒現陣、英勇殺敵可以,可是讓他去做說客勸人妥協,他頭皮發麻,便何況,對方不是別人,乃是坐幫裡第二把交椅的花姐,那可不是普通的女人,搞不好就得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還阿炳心想,你們倆的私人恩怨幹嘛拉上我?一邊是大當家的,一邊是二當家的,讓我這個跟班的夾在中間,最後不弄個豬八戒照鏡子——裡外不是人才怪!只是心裡想著,嘴上可不敢這樣說。
他躬下身,笑嘻嘻地說:「九哥,花姐可不是誰都能請得動的,剛剛好幾個人去勸過了,她都不肯出來,我要是再去一趟,估計小命不保。」
江曉舟拿眼瞪著他:「真的誰勸都不行?」
「嘿嘿,是啊,花姐那兒使小性子呢,見誰都橫眉冷對的,大夥兒哪敢多勸哪?我看這事兒,還得您老人家親自出馬才行。」
江曉舟瞪他一眼:「沒用,這點事還讓我操心!」
阿炳撇撇嘴,心說:誰讓你惹那麼難纏的女人了。
江曉舟知道花梧瑩為什麼使小性子,她不是對他給的處罰不服氣,而是讓兄弟們看著她受罰,臉面上過不去,再就是因為他對她的不在乎,才是她心裡不好受的真正原因吧。
江曉舟想著,不僅歎了一口氣,扭頭說:「阿炳,你讓大家去休息吧,我去看看花姐。」
阿炳如得大赦般去了,江曉舟起身,緩緩朝303房間走去。
走廊和房間裡都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音,江曉舟推開門,花梧瑩背朝外,躺在寬大的沙發上,一動也不動,看樣子像是睡著了。
他走過去,站在她身側,喚道;「老十?」
她微微動了一下,然後伸出纖纖素手扳在沙發背兒上,用力把自己拉起來,可才坐起身就是一陣眩暈,眼前一黑,就要朝沙發下面栽下去。
江曉舟吃了一驚,一抻手將她接過,摟著她肩膀在她身邊坐了,皺眉問:「你怎麼樣?「
花梧瑩的臉色蒼白得嚇人,一雙秀眉深鎖,牙齒緊緊咬著嘴唇,唇也是淡粉的,看上去沒有血色。她本來就是削尖的下巴,現在人瘦了一圈,看上去更顯尖細了,江曉舟只覺懷裡的人輕巧巧的,好似吹過來一陣風就得給刮跑,不免一陣心疼。
她稍稍平定了一下,緩緩睜開眼,細聲細氣地說:「我沒事,你來做什麼?」
江曉舟無奈地看著她,她這副又臭又硬脾氣,十幾年都沒有改變,他放柔了語氣,說:「為什麼不肯喝水?你是在跟我堵氣?」
花梧瑩正了正身子,虛弱地說:「屬下不敢。」臉上沒一點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