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漫倒樂得有事忙活,幾乎一閒著就往菜園裡跑,又是澆水又是除草,人也給曬黑了。
少陽的公司要在周邊城市開立分公司,兩兄弟一時忙得不亦樂乎,少衝跟著少陽跑外地,連回小別墅吃飯的時間都沒有了,總是等到了後半夜才得以偷閒給路漫打個電話,又抱歉打擾到她休息,兩人一說起話來就沒完沒了,有好幾次少衝都說著說著就睡著了,路漫心疼他,後來乾脆就不讓他多說,聊幾句就哄著他睡覺。
這樣接連過了十幾天,一天晚上,吳笛下班回來,上了樓就一直不見人下來。
路漫已經做好了飯,在下面一等就是半個小時,菜都涼了也不見她下來吃,於是就上去叫人,卻見她正坐在自己房間的窗邊發呆,衣服也沒換,肩上還掛著包包的挎帶,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路漫被她嚇了一跳。
舉「小笛,你怎麼啦?」
吳笛從呆愣中回過神來,緩緩抬頭看著她,面色凝重,半晌才說:「羊羊,我今天見著少陽的阿姨了。」
路漫只覺心中一凜,然後過去拉起她的手,挨著她身旁坐下來,小心看著她的臉色,輕聲問:「她主動來找你了?」
還「嗯。」
「都說了什麼?」路漫自己經歷過少陽阿姨跟輔導員老師的訓話,心知她此番又親自來找吳笛,斷然不會有什麼好消息。
吳笛眉心緊蹙,語氣忽然堅決起來:「漫,如果有人不想讓你得到幸福,你是不是應該自己爭取?」
路漫的手緊了緊,點點頭,小笛的性子向來剛烈,她要是受了委屈,恐怕會做出很反判的舉動來。
吳笛果然說:「即使是他的家長,我也不該退讓是吧?」
路漫看著她氣憤的樣子,問:「小笛,她跟你說了什麼?」
「她跟我說的很委婉,不過話怎麼說還不都是一個意思?想讓我這個普通人家的女孩兒離開少陽唄。我先前很客氣的,後來被她激怒了,漫,不是我不為少陽考慮,可我並不想被人剝奪愛的權利,我對她說:我很尊重少陽的家長,但你們要是反對我跟少陽交往,如果有正當理由我可以接受,如果沒有,我是不會放棄的,我相信少陽對我是真心,我也相信我們在一起會幸福,如果你們非要拆散我們,少陽就是第二個樂守一!」
路漫心裡一顫:「笛,你是指,少陽的爸爸?」
吳笛點點頭:「少陽都跟我說了,他爸爸當年離開他|媽媽,他並不持反對意見,如果沒有愛情,生活在一起也沒有什麼意義。漫,我這樣說,是不是太欠考慮了?畢竟她是少陽的家長。」
吳笛忽然就流出兩行眼淚來,路漫看著一陣揪心,她跟吳笛在一起這麼久,從未見她流過眼淚,上學的時候有一次她被汽車刮傷了,腿上劃了一道很深的口子,鮮血汩汩地流出來,需要馬上止血、縫針,當時醫療所裡的麻藥用完了,她就硬挺著縫了好幾針,疼得滿身的衣衫都被汗水濕透了,愣是沒掉一滴眼淚下來,第二天整個醫療所的人都傳開了,說她是革命志士的後人。
現在路漫摟著她,感覺懷裡的身體不停的顫抖,自己的衣襟上面濕了一大片,她卻隱忍著,無聲無息,她輕輕拍著她的背說:「笛,別忍著,哭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