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響起那小子嘹亮的聲音:「爸爸!我把陽台的紗窗修好了,路漫,帶我出去玩兒吧!」
路漫與爸爸一齊回頭,看著在門口處站定的大男孩兒,他高高的個子,站在門下似乎把門沿兒都顯得矮了許多,額前的幾縷碎發,被汗水粘濕了,俏皮地貼在濃眉上方,本來白晰的臉頰染上些許潮紅,一雙狹長靈動的眼睛,在柔和的日光下更顯熠熠生輝。
爸爸點了點頭:「嗯,謝謝你少衝,從那個紗窗壞我就一直不敢開窗通風,怕進蚊子,這回好了。」又扭頭拍拍路漫肩膀:「小漫,去吧,帶少衝出去走走。」
路漫最想去的地方是城北那條小河,她們只需走上二十分鐘就可以到達,城鎮十分僻靜,街道上行人甚少,她們沿著寬寬的街路悠然前行,她一邊走一邊指著路兩邊不盡相同的樹木,跟少衝講解那些樹名和小城的歷史。
舉想起爸爸剛才說的話,應該是不反對她跟少衝交往吧,路漫有些費解,忽然想起媽媽,媽媽比爸爸年長三歲,老話兒說:女大三,抱金磚,雖然只是一句俗語,可是現在想起來,真的覺得爸爸跟媽媽是相當恩愛的,自己小時候,三口之家的日子尤其甜蜜。
媽媽去世以後,爸爸從沒去看過媒人上門介紹的那些女人,路漫想,一方面是因為自己還小,另一方面,很大程度上是出於對媽媽的愛吧,因為,她常常看到爸爸手執著媽媽的像片發呆,臉上的表情卻是異常柔和。
路漫想到這兒,不僅在心裡鬆了一口氣,之前的煩惱,好似豁然開朗了。
還她一路講解著街邊的景色:「我們這裡依山傍水,最多的就是樹了。」
少衝抬頭,果然見一條清亮的小河就在前方,似一條晶瑩的緞帶橫貫東西,再向遠處遙望,連綿起伏的群山,在藍天白雲下面,似墨色淡染。
路漫看著那些樹,忽然想起昨天少衝跟江曉舟的比賽,不僅翹起唇角,隨後又想起一事,連忙掏出電話來。
「打給誰?」少衝看她按著電話號,隨口說:「我已經跟少陽和吳笛報過平安了。」
「嗯,我知道,我忘了跟江大哥打招呼了。」
少衝立即眉心一蹙:「幹嘛要告訴那人?」
路漫手裡動作一滯:「呃,我答應過他,給他打電話。」
「答應了又怎樣,我看你還是少跟他來往,那傢伙不是什麼正經良民。」
「可他救過我的命。」
「你不是也救了他一次?你們扯平了,現在誰也不欠誰,可以互不相干。」
路漫有些惱了,瞪著他:「少衝,你這是不講道理!」
少衝頓了一下,突然陰沉了臉,倔強的一扭頭,不再看她:「打吧打吧,沒人管你!」
路漫一愣,這小子是在耍小孩子脾氣嗎?也不理他,撥通了手裡的電話。
「喂,江大哥,我是路漫。」
「噢?小漫,你終於想起我來了?」聽筒裡傳來江曉舟調侃的聲音。
路漫有些窘:「呵呵,江大哥,我今天回老家了,一時走得匆忙,所以沒來得及跟你道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