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了重,空蕩蕩的都飄起來,上不去也下不來,就在那裡懸著,抽緊。
少衝在小別墅門前停了車,又緊了緊一直攬在懷裡的手,扭頭看路漫:「到了,進去吧。」
路漫臉色略顯蒼白:「嗯。」
他沒鬆手,她能感覺到他心臟部位有力的震動。
舉隔著他襯衫薄薄的衣料,好似那力道離她越來越遠,她不由攥了攥手,想找回踏實的感覺,心裡卻又是一陣抽緊,隱隱的,有疼的感覺,從胸口傳到四肢百骸,越來越揪心的疼,好似有一股血液要生生的從那裡面被抽離出去,手臂也因此失了力氣,攥著的手,最終無力的鬆開。
少衝看著她,凝視她的眼睛:「怎麼了,手怎麼這麼冷?臉色也不好,漫,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路漫抽回手,動作有些生硬,好似這胳膊腿兒都已經不是自己的了,她勉強扯出一絲笑:「不是,沒什麼,你走吧,少衝。」
還這最後兩個字根本沒說出聲來,聲音被陣陣的心痛吞沒,那個名字,現在要說出口來,已經如此艱難。
少衝還想再問,路漫突然一轉身打開車門,逃一般跳下車,回手帶上車門,用力咬一下嘴唇,又轉過身瞪大眼睛,飛快朝車裡的人綻出一個誇張的笑臉,大聲說:「你走吧,我回去做飯了!」說完就跑到門邊開鎖。
她實在不敢說「我走了」那三個字,實在不敢說,她發現自己還是沒有那個勇氣。
少衝剛到嘴邊的話被她截回去,看到她鮮活的笑靨,牽一下唇角:「那好吧,我走了。」
車子再次啟動,他把右面的手貼在自己的胸口,手心裡似乎還留著她的氣息,胸口處有一個溫柔的聲音響起:「漫,我不會讓你離開我,永遠。」
路漫的手在抖,那鑰匙怎麼也對不准小小的洞孔,她聽著車子行駛漸遠的聲音,手一顫,鑰匙掉在地上,轉過身,緩緩靠住門板,看那熟悉的車子飛快的離開,一直駛出她的視線,她腿一軟,跌坐在地上,眼前白花花的,淚水早已濕了一臉,她屈起膝蓋,雙手無力的環住腿,把頭埋在雙膝間,許久,沒有抬頭。
吳笛傍晚回來,一進門就大聲嚷:「羊羊!羊羊?你在哪裡?我找到工作了!」她衝上二樓,推開臥房的門,看到瑟縮在被子裡的路漫。
「小漫,怎麼了?」吳笛一把扯起她身上的被:「大熱天兒的,你捂這麼多做什麼?」
等她看到她蒼白的臉和紅紅的鼻頭兒,吳笛「啊!」的一聲叫出來,然後一屁|股坐在床上,眉頭都擰到了一起:「哎,你這是在自己偷偷難過嗎?」
路漫沒睜眼,翻了個身,將頭埋進枕頭裡,吳笛伸手一摸,枕頭上已經濕了一大片。
她歎了一口氣:「小漫,你這是何苦呢?」
她倚在床邊,將她的肩膀摟進臂彎,憐惜地說:「小漫,你好好想想,其實年紀差沒什麼大不了的,只要兩個人是真心喜歡,還有什麼坎兒過不去的呢?那些閒言碎語,都讓它見鬼去吧!」
路漫的嗓子早啞了,說出話來的聲音把自己也嚇一跳:「我不是擔心這個,我是擔心……等我老了,他還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