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的聲音說:「是我,到了?弄乾淨!」然後啪地合上手機。
路漫在自己臥室裡找出一個大塑料袋,那些都是昨晚少衝買來的藥,她當時沒有多看,現在打開來不禁瞪大了雙眼,那小子竟然不管不顧地弄回來一大包,裡面什麼藥都有。
男人一把奪過去,在裡面翻出來他需要的藥跟紗布,瞇了下眼睛說;「很好,準備得還挺全。」
路漫傻傻地嘟噥:「我倒是忘記問了,這小子哪來的錢?」
「你說什麼?」
「啊?沒說什麼。」深刻反省:路漫呀路漫,你還真是有夠神經大條,眼前的頭疼事還沒處理,竟然就溜號了?
男子脫了外衣,捲起右臂上的襯衫袖子,強健的臂彎處,襯衫的布料已經被凝住的血液粘連在傷口上,他審視了一下傷口,抿著嘴,竟然用力一掀,撕開了布料,那暴露而出的傷口一下子溢出滾滾鮮紅的血來。
路漫「啊」地驚叫出聲,看著血肉模糊的傷口,只覺心裡一陣痙攣翻湧。
男子厭惡地抬起頭白了她一眼:「大驚小怪的叫什麼?只是擦破了點皮。」說著麻利地拿起藥粉,撒在傷口上,路漫猜想那藥應該是止血的。
她有點訕訕然:「可是,你都不知道疼的嗎?」
男子輕哧一聲:「見鬼,你才不知道疼,我又不是木頭!」
她研究地看著他平淡的臉,想說:「可是你看上去真跟木頭差不多。」卻又不敢冒失,心說這個古怪的傢伙,好像聽到我說話比出血還疼似的,不然怎麼掀傷疤的時候沒表情,聽到我叫就皺眉。
男人又抬頭,眉間染上薄怒:「還愣著幹什麼?過來給我綁紗布!」
「啊,好!」路漫連忙彎下腰,給他的傷口綁上紗布,心說少衝這小鬼頭還想得真周到,竟是什麼都買了。
無意中一抬眼,見男子的眼睛正緊緊盯著自己的臉審視著,額角處分明已經滲出細密的汗珠,她趕忙避開他銳利的目光,心裡一陣慌張。
隨後又想:原來他也不是不怕疼,看出的那一頭汗,這男人的性格真是剛強。
待處理好傷口,男人舒了一口氣,語氣也稍緩和了:「給我找件衣服,我要休息一下。」
路漫這才注意到,他身上的衣服已經凌污不堪了,想起剛剛他在地上和那個男人扭打在一起的情景,不由脫口就問:「那個人,會不會……」
男人凌厲的目光如刀般倏地橫掃過來,路漫一驚,硬生生地把下面的話吞回肚裡:真沒長心啊,這事也敢問!
男人哼了一聲:「少說話,對你有好處!」
「噢。」她將思路調整回現在,想衣服,然後又犯愁了,要不要把自己的睡衣給他穿?
她忽然想起什麼,忙跑到衣櫃裡拽出自己的旅行箱,從裡面翻出一套男式睡衣來。
睡衣是潔淨的白色,打開來,上面卻有淡淡的紅暈,男子皺眉:「那是什麼?」
「是沒洗掉的西瓜汁,這衣服很乾淨的,少……我弟弟只穿過一次。」那是上次少衝讓她扔掉的那套睡衣,路漫嫌太浪費,一直沒捨得扔,壓在自己的衣服箱子底下,沒想到今天倒給派上了用場。
「我不穿別人穿過的!」男子沉了嘴角,冷冷地說。
真是難伺候!路漫擰起眉:「要不,你穿我的?我倒真有一套沒穿過。」
男子立即瞪了她一眼,又掃了一眼她手裡的睡衣,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放下,出去!」
路漫咬著手指頭在一樓大廳裡焦燥地來回走,心想現在自己的手機也在那人手裡,這附近又沒有公共電話亭,不能報警,也無法聯繫少衝,該怎麼辦?
她走著走著就來到窗邊,往外看,不由得「咦?」了一聲。
站在這窗口處,能清晰地看到那條大路,可是,剛剛的車子跟那幾個被打倒的人,現在都神奇的消失了,路面上乾淨得不留一點珠絲馬跡,好像跟本就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
路漫張大了嘴,呆了半晌,判斷這情景會不會是海市蜃樓,然後轉身就往樓上跑。
站在自己的臥室門前,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敲敲門,裡面沒有聲音。
她小心的將門推開一道縫,見那人上身已換上少衝的睡衣,正閉著眼,舒服的靠在沙發裡,像是已經睡著了,他身畔放著自己的手機。
她輕手輕腳走進去,站在他身前,想取回手機,又有些害怕跟好奇,不僅仔細端詳起男人的長相來,他的臉部輪廓分明,有著硬朗的線條,五官凹凸有致,立體感很強,無論拆開還是拼在一起,竟都十分耐看,真的很有男人味兒。
光看這張臉,真讓人無法把他跟打架鬥毆聯繫在一起,倒更像是男性雜誌的封面明星。
竟然會有長得如此男人的男人!會不會是人造美男?
路漫好奇地在他臉上尋找,想看看會不會有改造後留下來的蛛絲馬跡,她的臉越貼越近,直到看得入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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