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衝坐在那裡半晌沒動,然後用指腹撫著自己的唇傻笑。
路漫躺在床上,困擾地揉著自己的滿頭卷髮,心想:一定不能再被這小鬼頭耍了,真是糗大了啊啊啊!我路漫的初吻,竟然被一個小我六歲的孩子打劫了!她越想越鬱悶,眼前竟然跳出幾個大字——猥、褻、男、童!
路漫驚出一身冷汗。
接下來的日子,兩人似乎都在刻意以禮相待,盡量不提及有關男女之間敏感的話題,不過少衝表現很不錯,做功課也努力了,連脾氣都變得不那麼糟糕,難得在班裡跟老師同學也會時而露出微笑,只是,雪兒除外。
雪兒依然每天圍在少衝身邊,那是理所當然,不過少衝依然保持著不冷不熱的態度,倒是上課時有意無意地瞟向路漫,路漫則多數時間面無表情地聽課,目不斜視地盯著老師和黑板,當然,外語課除外。
她本來很喜歡外語課的,可是Mr.Lee(外語老師)那眼神,落到路漫這裡就變了味兒,怎麼看怎麼像西門慶見著潘金蓮。
一連數日,大家都相安無事。
直到有一天,體育課達標測試,路漫本來是可以不參加的,班級輔導員老師對她說過,她可以自由選擇學習課程,只是她礙於對少陽的承諾,以及不願看到同學們的異樣目光,不得不規規矩矩地跟著正常聽各門課。
不過體育課就不一樣了,路漫是跟著混大流兒的,一遇到真槍實戰她就溜了。
路漫心想:自己從打出了校門就整日穿著職業裝高跟鞋,這幾年哪裡參加過體育鍛煉?連跑步的功能可能都退化了,要參加達標測試,不被活活兒累死才怪!
可是,閆可心今天非拉著路漫下樓來,她軟磨硬泡死纏爛打地拽住路漫胳膊不放,苦著臉央求:「路漫,求你了,我知道你有特權,不參加測試也沒關係,可是我八百米長跑上次就已經不及格了,要是這回沒人帶著我,恐怕本學期會結不了業,到時候女生都得笑話死我,哎,在男生面前就更別想抬頭了!」
「可心哪,不是我不幫你,我是自身都難保啊,實話告訴你,如果你要我帶著跑,十回保證得有十一回不及格!」
閆可心的眼睛唰地亮了:「我要的就是這效果!路漫,你有所不知,體育老師向來只抓成績最爛的那一個,所以……嘿嘿,有你墊底兒我就放心了。」
「喂!有你這麼做朋友的嗎?」路漫瞪著她叫,粉臉擰成麻花。
閆可心頓時委屈得像被車子攆了尾巴的小狗:「路漫啊,我知道你不用拿畢業證的,我上回聽到老師跟你說,你可以自由擇課來著,不要怪我,我、我也是沒辦法,你也不希望我因為體育不達標畢不了業吧?求求你了,就幫我這一回嘛,我一輩子都會感激你老人家大恩大德!」說著就快痛哭流涕了。
路漫被她纏得沒折,只得跟著去參加測試。
八百米跑下來,路漫像是渾身散了架,更慘的是體育老師發現測試薄上沒她的名字,硬是讓她把前面幾項沒考的都補上,路漫拍著腦門子仰天大叫:「閆可心,我恨你——!」
閆可心愁眉苦臉地歎氣:「這個,我真沒想到。」
這一下午把路漫折磨的——夠慘。
總算回家了,還好胳膊腿兒的都安在,不過渾身哪都疼。
路漫長舒了一口氣仰臥在床上,少衝也跟進來,隨意在床腳處坐了,倆人這幾天互相都很客氣,所以到對方屋裡坐坐也不為奇。
「哎,總算能好好休息一下了!」路漫閉上眼睛將四肢攤開,感受放鬆身心的舒適,忽覺腳背上有一處傳來輕微的搔癢,路漫閉著眼動了一下腳,想甩掉那絲毫的不適,誰知整只腳上一暖,被一隻寬大的手掌握住,那手掌竟然在她腳上捏了捏,輕輕摸挲著,彷彿是在鑒定皮革質量一般。
路漫整只腳瞬間麻掉,一股電流順著腳背傳上來,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倏地擊遍全身,她一下子睜開眼,如受蜂蟄般從床上彈了起來,直直地盯著床腳處那個一臉若無其事的肇事者:「喂!樂少衝你在做什麼?」
後者愜意地聳了聳肩;「沒什麼,摸摸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