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該讓她喝那麼多啤酒,上個廁所時間也這麼長!
窘迫的折磨總算過去,兩人又回到床|上,少衝在黑暗中鼻息漸沉,彷彿已經睡去,路漫卻是睡不著。
看來在黑暗中要回到自己房間去是太艱難了,她在黑暗中試著一點點拽出自己被他握著的手,然後轉過身去,
背對著他,鬆了一口氣:算了,就當是自家弟弟,今晚就陪他做伴吧,然後也迷迷糊糊睡去。
半夢半醒之間,路漫只覺身後腰間一暖,一隻溫熱的手掌竟探進她衣衫裡,緩緩貼上她單薄的背脊,路漫腦裡剛染上睡意的細胞一下子全被驚醒,像是放鞭炮般卡嚓嚓地炸開,天,他在做什麼!
路漫渾身僵持成一觸即發的弦,一動也不動地緊繃著,心想只要他再有進一步動作,她就立即發飆,少衝的手掌就停在那裡,她感覺他好似動了動身體,嚶嚀了一聲,彷彿是叫著:「媽媽」,然後又漸入夢境,再也沒有動靜了。
路漫額頭上都滲出汗滴,那隻手掌簡直成了一個沸騰著的熱源,一絲一毫炙烤著她後背的肌膚,彷彿要將她整個人燒著烤熟,直至外焦裡嫩。
也許他做夢都想在黑暗中抓住個依靠。
不過這對路漫來說未免太過折磨啊折磨!
她待他的手掌緩緩癱軟,失了力度,再也無法多忍一秒,小心翼翼地挪動身體,做賊一般從他腳下溜出去,幾乎連爬來摸地出了房門,才敢打開手機,藉著微弱的光亮逃回自己房裡。
第二天早晨路漫起來,生出一對熊貓眼。
不知什麼時候電已經來了,路漫無精打采地去了廚房,也沒心思好好做飯,簡單把火腿和皮蛋切丁,再加些嫩玉米粒,和著白米熬成軟爛的稠粥,這才見少衝抻著懶腰打著呵欠從餐廳外面踱進來,她嘴角抽動了一下,低下頭坐在桌旁自顧自吃東西。
「咦,你的眼睛怎麼了?」少衝兩手抱著椅背,將長腳跨在椅子兩側反著坐了,好奇地盯著她的臉:「你昨晚沒睡好嗎?對了,你什麼時候回房間去的,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不知道就對了,你當時要是清醒的我早一刀剁了你!
想起昨晚的事,路漫白他一眼,愣是裝做什麼也沒發生,其實內心一陣尷尬:這個臭小子,連睡著都佔人家便宜,真是冤孽啊冤孽!臉上卻是一副淡漠的表情,頭不抬眼不睜地問:「少陽什麼時候回來?」
「好像,也就三四天吧。」他瞇著眼狡猾地溜著她的臉看,樣子像狐狸:「怎麼,人才走了兩天就開始想了?」
路漫不再出聲,她還是不能釋懷,少衝討了個沒趣,皺著眉扁扁嘴自己盛了粥,卻一口口品得香甜,整整吃下去兩大碗。
他滿足地撫著肚子看路漫整理碗筷:「今天想做什麼?」
「沒事。」路漫惜字如金地吐出兩個字。
「奇怪,你做的飯菜總有一種特別的味道,又形容不出來到底是什麼味。」
「噢。」
她忽然回過身:「少衝,昨晚的事,你能不能……不要跟少陽說?」
「好,我不會說。」少衝心想,你讓我說我也不會說,這麼丟臉,有什麼好說的。
路漫點點頭。
少衝盯著她的背影看了好一會兒,她的背影怎麼有些落寂?讓人看著多多少少覺得心酸。他心裡驀地一驚:樂少衝,你在想什麼?剛剛竟然很想把那單薄的背影擁進懷裡,好想讓她藉以依靠,就像那天在公交車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