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漫扭過頭生氣,也不再理他。
電影結束的時候,路漫總算長吁出一口氣,再在這裡呆下去恐怕要憋悶死!她站起身,看著仍然呆坐在那裡盯著字幕一動不動的少衝:「喂,你要是不打算走就給別人讓條路!」
少衝這才意識到電影結束了,他站起身跟著人流往外走,其實剛剛他一直在想:為什麼自己跟她在一起時不是吵架就是互相捉弄?難不成自己就那麼不討女孩子歡心?不是啊,想我樂少衝被身邊的女生圍追堵截的事也不少,怎麼偏偏就不著這丫頭待見?是了,一定是她的個性脾氣太古怪,換了別的女孩子,只要跟我離得近些,哪個不是一副害羞臉紅的模樣?就偏偏這個慢半拍兒的,只會沒品的尖叫,把本來挺浪漫的氣氛搞成鬧劇。這女人,還真不是一般的讓人頭疼!
兩人的氣場都不順暢,不過還好,終於在享用大餐的時候再度達成一致,沉悶的氣氛被歡快的咀嚼聲代替,
難怪古聖先賢說:「食色性也」,這是對人的天性的一種尊重;現代人說:「民以食為天、吃飽了撐著就是幸福。」現在桌旁兩個人就在盡情追尋著這種幸福,剛剛的不快被味覺上的滿足感取代,難得他們也會有如此相處融洽的片段。
路漫邊細細嚼著油汪汪香噴噴的水爆肚,邊一眼又一眼瞟少衝手邊的冰鎮啤酒,她饞啊!終於忍不住一揮手,召來服務生,指著那掛著霜珠兒盛滿米黃色清澄液體的玻璃杯,理所當然的要求:「那個,給我也來一杯!」
服務生見怪不怪地應了一聲走了,過了一會兒,路漫手邊也很氣派地多了一杯涼扎啤。
少衝倒不是沒見過路漫喝酒,上次跟南哥他們吃飯,路漫還替少陽跟歐陽濡乾了一杯白酒來著。
不過這裝扎啤的杯子跟路漫的形像實在不配,厚玻璃做成的大酒杯,兩頭收攏中間渾圓,敦實的很,樣子頗似一壯漢的將軍肚兒。那容量,少說也能裝下五、六百毫升啤酒,這麼一杯酒中巨無霸擺在文弱的小女子身前,其情其景即使無傷大雅,卻也未免有失和諧。
而她竟能用單薄的纖纖素手將沉重的杯子端得四平八穩,並且「咕咚!咕咚!」喝得豪邁,喝完幾大口再用手背「唰」地抹一把嘴,讓少衝頓時想起荊軻刺秦王前與眾人飲酒絕別的悲壯畫面,還有那句千古絕唱:「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他不禁放慢了用餐速度,一眼一眼撇著對面的人看,彷彿路漫投錯了胎,這丫頭分明應該脫生成花和尚魯智深才對。
路漫察覺到他的異樣,也不見怪,拿起餐巾抹一把嘴邊的油漬,咕噥一句:「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喝酒吃飯?」
少衝嗤笑一聲:「虧你長的斯文!」
路漫蠻不在乎:「知道你身上最大的優點是什麼嗎?」
「什麼?」少衝一愣,怎麼又扯到我身上來啦?這女人還真是跳躍性思維。
「就是我唯獨跟你在一起時可以隨心所欲,不用拘束小節。」
他聽得滿頭霧水,嘴裡含著半口菜,瞪著她問:「你說的這是我的優點嗎?」
路漫仰頭將最後一口酒喝乾淨,撫了一下額頭,笑:「我有一個特點,喝一杯啤酒就開始有點暈。」
少衝不可置信地看著她,這又扯遠了,不過看她憨態可掬的樣子還真像是暈了:「你上回喝了一杯白酒也沒事兒!」
「我還沒說完,那是喝白酒,現在說的是啤酒,喝一杯時有點暈,不過再喝幾杯都跟喝一杯時的狀況一樣,所以,我喝一杯跟喝幾杯是一樣的。」
這回換少衝摸額頭,天啊,這女人!我暈!
「那你為什麼唯獨跟我在一起時那麼放鬆?」
「這都不知道?因為你太小了!」
「什麼?」少衝更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