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恆子他們立即啟程,告訴那邊,地點他們定,時間由我來定。」
他輕輕敲打著桌面
「過兩天正好她生日,擺幾桌酒,應該可以稍微遮避一下耳目」他抬起陰冷的黑眸
「就是這天了——」
踞「時間倉促了些,不過基本沒問題。」
張正端略微俯身,垂手拾起地上張相紙,漫不經心的看了看
「羅秋慎將來會是個大麻煩,這麼好的機會,為什麼不把握?」冷金色的雙眸如冰雕的花湛亮無比,探尋御天
鈔「你已經在縱虎歸山了,應該窮追猛打,而不是隱忍不發」
「你可真不會出好主意。」
蘇御天不以為然的哼笑,道
「我雖然承諾過他半年時間,但也不能完全作數像現在,我看他就很不順眼,要他的命還用藉機會扯幌子嗎。」
他似笑非笑的看著正端,言語輕佻道
「你們近期最好都夾著尾巴做人,要鬧騰也等過這排——」
張正端微微垂首,推了推鏡邊
「我雖然不贊成打打殺殺,不過他是個例外。」
他頓了頓,目光漸漸沉下,看似平靜道
「他三番兩次尋釁滋事,這個頭兒開的很不好。」
他抬眼對視御天,緩緩收回目光,坦然道
「張炳泉確實是他讓人幹掉的。」
他說著,輕輕甩手,相紙精準的投落桌旁紙桶內。
「是嗎?」蘇御天淡淡回了聲,冷俊的臉上看不出喜怒。
讓他完全不相信似乎不太可能,但他已經盡量壓制自己的情緒了。
這些照片只不過是個引子,他真正懷疑的是羅秋慎急著搞是非所為是何。
若說之前他為財為勢,那此刻就是為了找個緣由早死早投胎。
他向後懶洋洋的一靠身,輕描淡寫道
「還有呢,繼續吧。」
「張炳泉,謝國強的門生。
三十八歲,四年前進來後一直跟著混混吃喝,最近一年半載才被拿出來曬曬太陽」張正端一手交疊身後,漫不經心的交待如數家珍
「不過據我所知,他拖欠了公司一筆不小的債務」他俯身湊靠近御天,故作慎重道
「現在利滾利,幾乎近千萬了——」
「他憑什麼?」他叫嚷,不禁氣急,一個公司普通的小職員怎麼能借貸出這麼大筆款子,就算是利滾利,近千萬,本金也不是筆小數目了。
「謝國強做的保,三五百萬還是借得出的。」
正端賊兮兮的揚唇一笑,惡劣的安撫道
「放心,現在人雖然死了。
可是保人還在,這筆款項我會找謝國強慢慢討,總之不能虧了公司是真的。」
御天抬手頭痛,揉了揉眉封,又跟他來這套。
一個私地下總搞小動作,一個跑來報假帳。
掐來掐去最後還要他放血填坑,還不如現在乖乖自覺交數。
他一臉陰鬱,拿出支票填了張一百萬扯給正端,沉聲告誡道
「最多這個數,別來找我要了——」談到錢連兄弟都沒的做,真是一點情面不講。
他這點私房,早晚都要他們折騰光了。
「公司的帳怎好又讓天少補貼」張正端收起支票,得了便宜還賣乖
「謝國強也真是的,什麼三五不搭腔的人都能借。」
蘇御天不以為意的冷笑,算是回應了正端,心思卻早就轉到別的事上了。
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欠了公司這麼大筆金額以後確實沒的混了。
難怪張炳泉不惜反水開罪他,這些錢足夠讓他死上十次了。
那又是誰想至羅於死地,暗中擺了他一道?應該是個不方便出手,或者說沒這個能力的人。
暗箭傷人防不勝防,要搞掉一個人的手段千萬花樣百出。
他真的感到有些力不從心了,想護一於萬全他半分把握都沒有,待在他身邊不會有安寧的生活。
他輕歎,不知不覺的感慨道
「我是有些力不從心了,不想等到一無所有的時候才不得不放手。」
「天少?」正端蹙眉,沒由來的不痛快。
「還記得我們當初的條件的嗎?」蘇御天悠悠的起身,眸光消散在深暗的夜中
「正端,你欠我一份人情,現在是我向你討回的時候了,或許要很大犧牲,你願意嗎?」
「——」張正端深深的垂下目光
「這是我該做的。」
這個曾經讓他既妒嫉又怨恨的男人,現在卻是他最敬重親密的人。
他是個有擔當有器量的男人,可不見得就是任人擺佈忍氣吞聲的傻瓜。
他可以原諒他,用一顆平常心來看待他,但是有附加的條件作為交換的。
張正端唇角一揚,不禁扯出抹淺淡的笑。
不知是悲是喜,亦是幸或不幸。
洋洋灑灑的記憶,依稀回到過往
錯誤既已鑄成,只有勇敢的面對。
逃避是諾夫的行為,但這份認知卻需要慢慢體驗才能感受出來。
他殺了她!親手殺了他最愛的女孩。
那個一直被誤認為是蘇御天的傑作,冷血的表現。
少年的正端驚恐的看著自己手中血淋淋的長刀,滿身鮮紅,猛然轉身對上一雙深邃的黑眼睛。
他戒備的腳步踉蹌的退了兩下,顫抖的身體抵上牆邊。
他敵視的揚手攔刀胸前,冷金色的雙眸滿懷憤恨。
他奪走了他的一切,為什麼連他喜歡的女孩都要搶走!
御天深深蹙眉,青年少兒已經淡定異常。
漆黑的雙眼掃過一旁血泊中的女孩,俯身湊近試探鼻息已然全無。
人已經死了!他反而靜下心神,心中似乎有了決定。
他必須要保住正端,德哥唯一一脈血親。
他斂起黑眸,垂首緩道
「你走吧,這裡發生的事和你沒關係。
記住,無論在誰面前都一樣。」
他試探,接過正端手中的刀,生怕稍有過大的動作便會驚了慌亂的少年。
「你難道連為什麼都不想知道!」張正端嘶吼,一把推開御天,殷紅的血絲佈滿金燦的雙眼。
他殺了阿嫂,他居然殺了她。
不過,這女人該死,利用他的感情,完全是在欺騙他。
他只不過是她搭上蘇御天臨時的橋樑,究竟還有什麼是屬於他自己的?他已經沒有母親了,現在連父親都不得相認,全是眼前這男人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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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經死了,你還想怎麼樣?」蘇御天眼中漸沉
「再不走就沒機會了」
勾異嫂江湖大忌,何況還因爭風吃醋殺了她,這就是絕對不被允許的。
他很清楚他在怨恨什麼,生活對他確實過於殘酷了。
德哥一直深深的自責懺悔全力彌補過失,更甚至把這份血債加築在年幼的親子身上。
可這也不是他願意選擇的,這份情深意重只會讓他倍感壓力。
然而很多時候大家只能心照不宣,如何將事情攤的清清楚楚就是撕開舊傷。
念著這份情意,他就必須保護好正端,他的罪過,他來抗。
他這一生背負的責任秘密太多了,有時真感沉重的透不過氣。
活到現在,他學會最多的就是壓抑忍耐。
力所能及的不斷克制蠢動的感情,也是他做的最多的一件事。
可人都有疲倦厭惡的一天,他已經不願再繼續下去了。
但想以黑洗白談何容易,要躲過牢獄躲過恩怨又何其簡單。
即使他已經有所覺悟,不到萬不得已他也不願過那些不見天日的生活。
他從不貪權戀勢,卻仍然無法得到一刻清靜。
他已經考慮很久了,正端絕對可以勝任這個位置。
但唯恐讓他們父子的關係更加難處,自從他代正端坐監以後紀德可謂是對他刻薄至極半分情面不講。
御天無奈的笑了笑,悄悄的垂下目光。
一個真正罪孽深重的人又怎麼會有如此乖順孝教的兒子?
張正端有何所求,無疑是想得到點父親的關愛和憐惜,長久以來無聲的忍耐,從不抱怨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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