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德儀殿,之眉隱忍許久的咳意再也忍受不住,不住的咳,咳的眼淚一串串的流下來,幾乎要將心肺都咳出來,嚇壞了秋兒。
「娘娘,秋兒去請林御醫過來可好?」秋兒在一邊著急如焚,看她咳的一頭的冷汗,娘娘這次,病的不輕。
「不,不用,只是剛剛在裡面有點憋氣,有點透不過氣,咳出來就好了。」之眉說完,忍不住又咳了幾聲,比起剛剛的隱忍,現在可以暢快的咳出來好多了。
雖然冷汗不斷,這胸口,總算不悶了。
「但是風寒不能拖,要是發燒怎麼辦?」秋兒放在她的額頭,一片冰涼,心稍稍放下。
「明天吧,今天這個日子,要是看御醫,又要招人話了。我沒事,多喝水就好了。」之眉擦去一臉的汗意,拿起茶水漱口,覺得好多了。
「娘娘,皇上這次,總共封了多少秀女了?」秋兒好奇的問道。她們這些侍女守候在外面,看到一班春風得意的秀女隨著黃公公而去,個個正值妙齡,面若桃花,不乏天仙絕色,幾乎看花了秋兒的眼。
「一百三十二位,以後宮裡就熱鬧多了,主子一多,宮裡的人手也增多。」之眉淡淡道,躺到貴妃椅上:「秋兒,我睡一下,不要打擾。」說完閉上眼睛,一臉的疲倦。
早上雖然只是坐在那邊,什麼也不動,但是…
身累,心也好累,為何會如此累。
她不是可以一臉平靜的看他冊封新的宮妃,心中一絲傷感也沒有,為何在如此安謐時刻,心痛,似乎,開始襲來,心意一起,一陣咳意又湧了上來。
她的心,原來,不似自己以為的,對他沒有感情,四年的相處,多多少少,他,已經成為她生活的一部分了。
只是以後,又要適應一個人的生活。
為什麼不讓生活一直平靜下去,為何要在這緊要關頭,招惹了她,卻又要,拋下她。
「娘娘,您如果傷心就哭出來,發洩一下總比憋在心裡好。」秋兒看她一臉的疲倦,娘娘的臉色,好差,哪個女人,可以對於丈夫的納進別的女人做到無動於衷,除非是沒有感情的兩個人。
但是她家娘娘,雖然看似冷淡,但是秋兒知道,娘娘是最重感情的,不然,也不會對她們這些下人如此好。
「秋兒,我沒事,只是病了。有什麼值得我哭的嗎?今天是皇上的大喜日子,是開心的日子。」之眉張開眼,猶如一潭平靜的幽泉般,沒有漣漪,也沒有傷感,只是,一潭死水。
「但是您看起來,很傷心,娘娘,現在是在德儀殿,您的宮殿,不必忍。秋兒陪著娘娘。」秋兒半蹲著,握住之眉冰冷的雙手。
「翠兒,給娘娘弄一個暖手爐過來。」秋兒對著門外喊道,替她撮熱。
「秋兒,你真好。秋兒,你也十六歲了吧,這個年紀,可以嫁人了。要是可以,我真想一輩子留你在身邊。」之眉感激的看著秋兒。在這個冰冷的後宮中,一直都有秋兒真心實意的陪伴,度過了每一個孤冷的日子。
「娘娘,只要娘娘願意,秋兒一輩子侍侯娘娘,一輩子與娘娘在一起,只要娘娘不嫌棄。」她自小沒有爹娘,要是沒有娘娘的關懷照顧,現在的她,都不知道會是怎樣的命運,哪能這麼輕鬆的侍侯娘娘。
「秋兒,你應該找個好歸宿,不應該將美好年華蹉跎。你值得一個好男人,然後,生幾個小娃娃,過上真正一家人的生活,女孩子的歸宿,都是這樣的。」之眉想起那個遠景,雖然粗茶淡飯,生活或許不富足,但是心中,卻是充滿盈盈的幸福,男耕女織。
女人求的,不就是這樣平凡的幸福嗎?
「娘娘,秋兒不想,秋兒只要能夠呆在娘娘的身邊就滿足了。娘娘,您是不是嫌棄秋兒了?才不要秋兒陪在您身邊?」秋兒的聲音帶著哭意,真怕娘娘不要自己。除了娘娘,她沒有別的親人了。
「秋兒,傻秋兒,我怎麼會不要你。算了,現在先不說這個。午膳的時候就不用叫我了,等我睡醒再說。」之眉又咳了咳,握住翠兒遞過來的暖爐,一股股暖意從手心一直傳遞到全身,但是,卻溫暖不了她的心,心,一直都只有寒冷。
這股冰冷,何時才能褪去?
昏昏沉沉睡了許久,睜開眼睛的時候,室內一片安靜,之眉伸伸懶腰,發覺身子骨酸極了,但是睡了一覺,感覺精神好多了,撐起身子,才要喊人,卻被窗邊的一道人影嚇了一大跳。
易消逝,他為何會在她的寢宮,秋兒呢?
「德妃娘娘醒了。」易消逝聽到動靜,轉過身看著浦睡醒的她。
依然冰冷的面罩,一潭深幽的黑眸,看著剛剛睡醒的女人。
「你,易消逝?為什麼會在這裡?秋兒呢?」之眉驚呼,站了起來,發覺自己的聲音也好了,恢復清亮的嗓音。
「她在給娘娘煎藥。」易消逝淡淡說道,將自己的眼光移開,不看那讓他心疼的容顏,複雜的心,不比她少。
「德妃娘娘的德儀殿,雖然地處偏僻了點,但是環境,倒是清幽雅致,很適合娘娘居住。」易消逝看了看窗外道。
這裡,就是她居住的地方,的確,德妃娘娘的尊容,榮華富貴享之不盡,事事自有人侍侯。
「你為何會在這裡?」煎藥,秋兒還是請來御醫了。這個秋兒,之眉心中一暖。
「給娘娘看病,所以就在這裡。既然娘娘已醒,消逝也該走了。告辭。」易消逝往外走去,留下一頭霧水的之眉。
他會看病?他的另外身份,是大夫?秋兒不是很討厭他嗎?為何會讓他進來並且讓他單獨留在室內。
秋兒怎麼會如此糊塗?
「娘娘,您醒了,太好了。易參謀走了啊。」秋兒端著一碗藥進來,看到已經醒來的之眉驚喜道。
「秋兒,為何易參謀會在這裡?」之眉看著秋兒手上的藥,現在她覺得好多了,不想喝藥。
「娘娘,您嚇死秋兒了,您剛睡下沒多久就一直冒汗,發高燒,秋兒急壞了,本來要去找御醫,半路上遇到易參謀,他見我神色慌張,一問之下知道娘娘發高燒,就拉著秋兒一起來到這裡。他剛剛不知道給娘娘吃了什麼東西,娘娘您看,您現在已經退燒了。這個藥,也是易參謀開的,娘娘,趁熱快喝。」秋兒一口氣說完經過,趕緊催促之眉喝藥。
她居然發燒,難怪一身的酸疼,但是現在,她覺得精神很好,那個易消逝,醫術居然比宮裡的御醫還高明,為何,他不醫自己的臉。
之眉想起昨晚看到他的臉,絲毫沒有護理過,似乎燒過了,只是草草的敷藥,才會這麼凹凸不平,並且,泛著黑焦。
他為何如此不在意自己的臉,是否,曾經受過重創?
看了看秋兒手裡的藥,這是他的好意,即使怕喝藥,但是還是接過藥,一口一口的喝,裡面,似乎摻了些蜜,沒有想像中苦。
剛剛,自己似乎,錯怪他了。雖然沒有責怪他,但是,卻只是追問他為何會在自己的寢宮出現,她剛剛的語氣,是不是急衝了?
他為何對自己如此好,之前的他,不是,一直都她存在某些程度的敵意,即使她不知道緣由。
「娘娘,想不到易參謀如此好,之前秋兒錯怪他了。」秋兒不好意思的說。娘娘這次,還真多虧了他。
雖然請宮裡的御醫也一樣,但是娘娘的顧慮也是對的,讓人傳出去,指不定又有什麼流言傷害娘娘了。
還好有易參謀解圍。
「嗯,下次遇到他,要好好跟他謝一番,剛剛,我還奇怪他怎麼會在這裡。」之眉淡淡道,發覺身體似乎開始發熱,驅走了寒冷,暖暖的,很是舒服。
這個易消逝,還有多少是讓人不知道的?
「下次,我也要想他道歉,之前秋兒對他那麼凶。」秋兒羞赧,臉色,浮現不尋常的燥熱。雖然他帶著面具,但是想起他的眼神,是鐵錚錚的男子漢一個,而且,那麼熱心,一點也不計較之前她對他那麼惡劣。
之眉不置與否:「秋兒,現在什麼時辰了?」晚上,還有一個宴席,皇帝專門要讓她們這些妃子之間互相熟悉的宴席,如果可以,真不想去,寧願,一個人靜靜的。
「剛到申時,娘娘,秋兒給您準備一點吃的,您午膳還沒有用。」秋兒急忙就要往外走。
之眉望著她的背影,失笑。
看著桌上的藥碗,易消逝,他,究竟是誰?他們以前,認識嗎?
即使昨晚確定了他不是大師兄,但是他的異狀,依然在之眉心中留下疑惑,從未消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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