潦黑的世界裡,看不見光亮,唯有彼此的呼吸能清晰入耳。
南宮纖塵和錦瀧在山洞中摸著石壁前行,不知走了多久,只是每每在快要堅持不下去的時候用最簡單不過的擁抱來鼓勵對方,這樣反反覆覆不知道多少次,南宮纖塵感覺到鋒瀧身體的溫度快要低列不是人的溫度時,一顆心才算真的懸在嗓子眼。
「渴……」,從錦瀧唇中溢出兩個字,他人終於休力不支的從南宮纖塵手中滑了下去。
「堅持住口」南宮纖塵咬牙說,可是即便如此,她心中卻是清楚的,已經很久很久滴水未進,能堅持到現在已經是常人不能及的。
「你走吧。「錦泥沒有力氣了,可是卻依舊倔強的吐出這三個字,看似冰冷,卻已經是飽含了多少的情意。要知道,面對死亡的時候,抓住比放手更難下定決心口
南宮纖塵搖搖頭,只是黑暗裡的錦瀧看不見,突然,他只感覺到一陣涼意戎過,隨之而來的就是一股血腥,然後炙熱的液體沒有給他喘息的機會就灌入了他的吼中。他太虛弱了,也至於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可是他知道,
那是南宮纖塵在用血餵他!
「該死!」終於,她收回了手,隨之而來的卻是錦施一聲自責的低咒。
「我不會感激你的。」錦瀧冷酷的說,鮮血補充了一些體力,他說話的聲音微微有了些底氣。
「我知道。」南宮纖塵簡單的答,然後咬緊下唇將他扶起來,依舊往前走去。
我知道,「竟然就這麼簡單的回應了他的冷酷,難道她就真的不介意,真的不在乎嗎?錦瀧心中不禁湧起一股子異樣。
走了許久,錦瀧像是想起了什麼,猶豫著問:「你……似乎很恨雲大將軍,為什麼?」
南宮纖塵一驚,訝異於他入微的觀察,面對他突然的詢問,她卻沒有開。反駁,似是沉默了一陣才帶著波瀾不驚的語氣開口,「對,很恨他,他殺了我世上唯一的親心,」
說得輕描淡寫,可是誰能聽不出裡面的辛酸,要將那種濃郁的恨意掩藏起來,用波瀾不驚的語氣說出來,要經過怎樣的磨練才能達到這樣的心智?錦施也是經過風雨的人,自然看看出這平淡的背後有過多少的苦楚。
心中,不禁閃過一陣疼痛,想到雲大將軍那老頭的臉,他無由的也湧出一股子怒氣,該死的,等他出去,一定好好修理那個老頭子,竟然讓他的纖塵受了那麼多氣……
等等………
他的纖塵?
錦瀧想到這裡,心中震撼不已,什麼時候開始,她的喜怒竟然能帶動他的憐惜?
不可以,不可以!錦瀧心緒難安,索性不再說話,就那麼耗盡每一絲力氣往前走著。
終於,兩人又堅持了很久,就當兩人的力氣都快要到了盡頭,突然,錦瀧眼神一亮,歡呼著吼道:「光、光!」
有光,就有希望。
南宮纖塵也看見了,咬緊牙關扶著錦瀧就往光亮的方向走了過去,短短的幾十步距離,兩人過於的虛弱卻整整用了一刻的時間才到達。
發出微弱光芒的地方是一個洞。」洞。很小,只能容許一人通過,走近了才發現那種光芒裡隱隱的透著綠幽幽的顏色,這種綠色的光芒對錦瀧和南宮纖塵來說都不算陌生。
「是龍鱗?」南宮纖塵挑眉,這裡怎麼也有傳說中的龍鱗?
錦瀧也是不解,可是身體虛弱的他卻依舊不允許反抗的將南宮纖塵護在了自己的身後,儘管身體實在太虛弱了,以至於他站在南宮纖塵的面前時身休都有些微弱的顫抖,可是不知為何,盈盈綠光落在他桀驁卻堅持的身影上,卻讓南宮纖塵的心中暖成一片。
「你等著,我進去看看,能夠存放龍鱗這種寶物的地方,通常都不會太安穩。」錦施說著就往前走,大男人的他根本沒有給南宮纖塵說話的機會。
「你以為現在的你還能保護好我?」南宮纖塵也學會了他說話時的尖酸刻薄,趁他快要大怒的時候,輕輕一把便將他推到了一旁,自己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往前走去。
「死女人,你,…」錦瀧低吼,可是卻無力得只能眼睜睜看南宮纖塵往洞。走去。
山洞中,越發的明亮了一些,不過和以往的山洞不一樣,這個山洞從入。開始,便被膝蓋深的溫泉霍蓋著,騰騰的白色水汽升起,讓整個山洞如夢似幻,洞頂懸杜生長著一些植物,看上去頗有洞中天府的感覺,而水中,游著一種拇指大小的魚兒,通體透明,隨著游動,反射著綠光,綻放出一陣流光溢彩。
而水的正中,是一座蓮花石台,石台上放著的正是一片巴掌大的碧玉………龍鱗!
「真的是龍鱗。「南宮纖塵低語,卻停在水邊不敢往前走一步,雖然水只有膝蓋那麼深,可是往往是這種看上去沒有絲毫危險的地方才暗藏了致命的危險。
「天啊,是食人魚!」站在南宮纖塵身後的錦瀧一眼就看見了水中游動的小魚,一聲驚呼下也不知哪裡來的氣力竟然將南宮纖塵拉了回來,就在這一瞬間,水中的食人魚似乎感覺到了什麼,竟是盡皆一躍而起,速度之快,避之不及,簡直比得上一般獵豹的速度,若非錦泥一拉,此刻的南宮纖塵必定被那些飛撲而至的魚兒咬個正著。
南宮纖塵也是一陣後怕,完全沒有想到這麼小的魚兒竟然有這種恐怖的爆發力,萬千的魚兒,鋼刺般的牙齒,鬼一般的速度「」」
只要有這些魚兒在水中,活著的生物想要過去,基本上屬於不可能。
「有龍鱗的地方,一定會有出口,既然留下了龍鱗,也自然留下了活路,否則將龍鱗存放在這裡就沒有意義了。」錦瀧說著,喘息的聲音越發急促,剛才那一動,他又耗費了不少的精力。
南宮纖塵往山洞中看去,順著水流的方向,果然看見所有的人似乎都從一個小洞流進來,而從後面的一個洞口流出去,也許順著水流的方向能有出。也說不定,可是要怎麼通過這些大自然的守衛食人魚卻是個難題。
「你放心,我既然認得這食人魚,就自然能有辦法過去。」暗淡的綠光下,錦瀧扯出一抹艱澀的笑,雖不燦爛,卻美得讓人移不開視線。
「什麼辦法?」南宮纖塵眉頭深鎖。
錦瀧淡然一笑,「一會兒你就知道了,只要聽我的,保管能出去。」他一邊說一邊解下自己的腰帶,然後咬牙用力抖撤了一下,腰帶便帶著呼嘯的風聲往山洞正中的石洞飛撲了過去。
腰帶飛出再捲回不過眨眼的功夫,可是收回的時候拿末端捲著的卻正是龍鱗,錦施取下龍鱗,嘴角勾起一抹魅惑的笑,卻將龍鱗塞進了南宮纖塵的懷中,「這個你拿著,一會兒出去的時候,放在你懷中總比放在我懷中安全。
南宮纖塵不語,因為不知道他要用什麼樣的辦法將兩人弄出去,所以他所謂的安全她有些不明白,可是她到底沒有拒絕,將龍鱗收入了懷中。
「現在我們要怎麼過去?」南宮纖塵不解的問。
錦瀧動了動手中的腰帶,道:「用這個……」
「腰帶?」南宮纖塵驚訝,「這腰帶只有一丈長,這水面有六丈寬,用一條腰帶怎麼過去?」
「我先將你仍過去,只要你握緊腰帶不鬆手,在你到空中的時候我就可以抓住腰帶一起往前躍,如果力道控制得好,我們都能一起過去。」錦施輕描淡寫的說,臉上的自信綻放著璀璨的光芒。
「好。」南宮纖塵握緊了腰帶,「我絕不會放手。」
這是誓言,也是承諾。
錦瀧笑了,點點頭,在南宮纖塵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將她擁入了懷中。南宮纖塵一怔,感覺到他身體的溫度和這一瞬詭異的溫柔,卻沒有推開他,而是任他抱緊自己。
「知道嗎,你很像一個人。「錦瀧哽咽著開口,「你和她有一樣明亮的眼吮」
「誰」」,」南宮纖塵剛想問,可是話聲響起在一半,錦瀧卻募的鬆開了她,隨即,手腕一動,用盡力氣將她往前一拋。
南宮纖塵沒有鬆手,身體往前飛去,可是只感覺腰帶的後方氣勁一鬆,哪裡像是有人緊抓住腰帶不放的樣子,不由心中一驚,趕緊回頭一看,這一看,她險些驚呼出聲。
錦浣緩緩的鬆開了腰帶,臉上正泛著一抹她從未見過的溫柔笑容。
她好傻!
一條這麼短的腰帶,怎能帶動兩個人,他恐怕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才將她拋起吧,如果他再抓住腰帶,不但他自己走不了,連南宮纖塵也不可能有機會離開口
他這是犧牲自己讓她一個人走!
「鋒瀧!」南宮纖塵驚呼一聲,可是人卻是往前飛掠著。
「你很像百年迷霧中那個小女孩兒,呵吼,「可笑,那小女孩兒竟然將我認成了女人,還叫我姐姐……」錦瀧笑了起來,只是那笑聲帶著點點的哀傷與思念。那個小女孩兒,他這輩子終究再也不會見到了吧。
南宮纖塵心中一陣悸動,百年迷霧!天啊,百年迷霧中,她不正是將一個冷酷的少年錯認成姐姐了嗎?
難道,」
原來,藏在他心中的女人,竟然會是自已……
南宮纖塵穩穩的落在地上,心,顫動不已。眼淚從眼眶裡瀰漫而出,她擦乾眼淚,卻突然發現那些水中的魚兒往錦瀧的方向游了過去,原來因為腰帶實在是太短了,錦瀧是站在水中拋出腰帶送她過來的,此刻,他正站在水中,眼看就被食人魚包圍了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