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一個突兀的女聲突然出現,打斷了所有人的思緒。
一直沒有說話的南宮語和南宮碧兩人走上前向在場的幾人行了一禮,幾人正疑惑,南宮語帶著一北顫抖的聲音開了。「皇上,她不能被指婚給任何人!」
為什麼?」南國國主開口問,同時也問出了所有人的疑惑。
南宮語眼中一陣厲芒閃過,冷冷的道:「因為她是我南宮家的三小姐,早在她出生的時候家父就曾為她定下了一門親事。」
什麼?
不只是錦嚨等人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連南宮纖塵也完全沒有想到南宮語和南宮碧兩姐妹會出現,更想不到她們還說出這麼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來
南國國主面色頓時變了三遍,他回頭問南宮纖塵道你早已經許下了親事,這是可是真的?」如果是真的,有了許配的人家卻來參加這種變相的整治聯姻,更是將連同南國國主在內的人全都蒙在了鼓裡,就是治她一個欺君之罪也未嘗不可。
南宮語,這是要置她於死地啊!
回稟皇上,民女的確是風國南宮家的人,不過那所謂的親事,民女並不知情,也未成聽家父捉起過。」南宮纖塵上前一步,從容不迫的解釋。
不知情?」南宮語冷笑著開口,「當初你離家的時候,我和碧兒可是親眼看見父親告訴過你這件事的,而且當時你還同及對方的家底,一聽說給你許配的人家家道中落,你就嚷嚷著要毀約,怎麼,如今站在這裡不就是想找一個更好的麼?你沒有想到我和碧兒會作為風國的使臣來到這裡,更沒有想到我們會在天意引導下揭穿你的陰謀吧。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縱使你是我的三妹,可是南宮家家教森嚴,怎能讓你在這裡糊弄大家!」如果真讓這個死丫頭飛上技頭,那她們還有好日子過嗎?縱容敵人成長,就是給自己留下後患,她南宮語怎麼會犯那種低級錯誤!
一席話說得是義正言辭,成功將所有人憤恨的情緒激起。
沒想到是這種人啊,嫌貧愛富,還騙了所有人。」
對啊,萬她生了一副好面乳,原來是披著人皮的才狼啊。」
一時之間眾說紛紜,盡皆議論著南宮纖塵的不是。
南宮纖塵咬牙,南宮語和南宮碧親眼見到父親給她說這件事?真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可是她只有一個人,她們卻能彼此作為人證,南宮纖塵嘴唇動了動,卻是無話反駁。
南國國主龍顏大怒,狠狠地瞪著南宮纖塵,喝道:「沒想到你是如此蛇蠍心腸的女人,來人啊「」,
且慢!」
錦沆和錦寒同時開口,兩人都是眉頭緊皺。
你們還想說什麼,莫非這樣的女人你們還要爭著要嗎?」南國國主還在氣頭上。
錦泥冷厲的眼神掃了南宮語和南宮碧一眼,那種渾然天成的氣勢,讓兩人都無法自已的瑟縮了一下。
微臣以為皇上只聽她兩人的片面之詞就定下結論,未免太過草率,而且微臣聽說風國南宮候爺早在幾年前就已經過世,如今死無對證,。說無憑,又怎能斷定她們所說的就是實情呢?」
是啊父皇,兒臣也以為這其中存在太多的不可思議。而且即便如她們所說南宮姑娘當真定下婚約,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連南宮姑娘這個當事人也不知道的事情,沒有信物,沒有人證,這樣的婚約還有效嗎?」錦寒也跟著開了。」不過他的一雙眼睛卻看向了南宮纖塵的方向。
南國國主聽二人這麼一說,例是有些猶豫了,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場面頓時陷入了僵局。
許久之後,禮部侍郎,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卻憋不住往這邊走了過來,一雙銳利的眼睛彷彿能將人的靈魂洞穿一般,這樣的老者斷然不會是什麼簡單的角色。他本就一直注意這這邊的動靜,聽到這裡,臉上更是泛起了一抹深不可測的笑。
皇上,微臣也有話要說!」禮部侍郎拱了拱手。
南國國主回頭,『哦?愛卿有何話要說,但說無妨。」
啟稟皇上,雖然這件事看上去有些為難,可是我南國乃是一個禮法健全,規矩嚴明的國家,今目這國宴既然進行到了最後的步驟,那是斷斷不可半途而廢的,既然南宮纖塵有沒有婚約在身難以定奪,那就要按照國宴的順序將她指婚於一人,倘若她真是欺君罔上,刷時再來查一個欺君之罪便可,這也能不耽誤其他人的良緣。
禮部侍郎分管禮法和現章,說這話也是合情合理,周困人也是贊同的點頭,誰也沒有看見那雙精光畢露的老眼中一閃而逝狡詐。
南國國主也覺得合理,他猶豫的看向剛才那些求親的男子,道:「現在還有誰想讓朕給南宮姑娘指婚的?」
起初站出來的十幾人面面相覷,盡皆住後退了一步。
人,總是那麼現實,好的時候,所有人爭著要,如今一沾上麻煩,尤其是面臨欺君之罪的惡名,卻是誰也不敢再招惹她了。
南宮纖塵嘴角勾起一抹笑,目光裡卻依舊淡淡,這樣的現實她早已經看清,如今已經不那麼在意了。
兒臣願意。錦寒弱不禁風的身子看上去過於的淡薄,可是說話鏗鏘有力,卻沒有絲毫的動搖。
錦嚨凝神看著他,猶豫了一下,也往前邁出了一步,冷聲道:「微臣也不改初衷!」
此劌,南宮纖塵才知道什麼叫做身不由己,沒想到她一時衝動受雲煙雨的刺激,竟然會替自己帶來這麼大的麻煩,甚至將自己的一生都險些陷了進去。
南國國主臉上的皺紋不由的更是多出了幾道深深的溝壑,一邊是他最疼愛的兒子,就算他要填上的星星他都會毫不猶豫的摘給他,另一邊是權傾朝野的王爺,就算他那個名義上的皇帝對他來說也少了很多約束力,這樣的兩個人,一個他不忍心傷害,另一個他不敢得罪。
心中偷偷懊惱,南國國主再抬起頭的時候,募的對南宮纖塵道,既然是南宮姑娘的人生大事,那朕就將這個權利交到你的手上,現在,你必須在他們兩人中選擇其中一個,否則,就是抗旨!」
將這種燙手山芋扔出去才是聰明的辦法,南國國主這才鬆了一口氣。
兩個選一個,否則抗旨!
這句話宛若一道驚雷,震得南宮纖塵靈魂都顫動了一瞬。難道她今天當著就要將自己嫁出去了不成」
錦瓏的震撼也不比南宮纖塵少,別人或許不知道他和南宮纖塵只見的過節,可是他卻很清楚,南宮纖塵是唯一一個對自己完全沒有非分之想的女人,也正因為這份特別讓他不爽,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出一些連自己也弄不清楚的舉動。
該死!」錦施低咒一聲,看南宮纖塵的眼神越發的冷冽,不知為何,此刻,他的心中竟然升起了一種恐懼的感覺,他甚至不敢去想要是台上那個女人沒有選自己會是怎樣一種狀態。
太子殿下,南宮纖塵一開口,所有人險此窒息,對不起」,
眼看錦沆握緊的拳頭在她開口的時候險些揮了出去,幸好她的後一句及時說出,他漸漸鬆開拳頭,嘴角不自覺的瀰漫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正所謂幾家歡喜幾家愁,錦沌鬆了一口氣,一旁的錦寒面色卻越發的蒼白了。
接下來的指婚就變得很形式化,那些待在閨閣中的女子大多都被指了出去,連多次拒絕了其他人的雲煙雨都被指了出去,男子們也大凡找到了自己滿意的妻子,唯有綿寒,直到宴會結束,他都面色蒼白的站在角落裡,目光哀傷的盯著南宮纖塵的方向。
這個才見了一面的女人,這個唯一讓自己有心動感覺的女人,現在,卻成了皇叔的王妃」
站在太醫院院子中的大村下仰頭望天空,越發的藍了。
南宮纖塵手拿書本坐在大村下,明明望著天空,可是卻只能看見一片蒼茫的藍色,手中的書本不知何時已經落下,掉在了地上,沾染了灰塵,她卻渾然未覺。
已經是國宴結束的第三天了,三天來,南宮纖塵都處在一種渾琿噩噩的狀態下,到現在她都無法接受這個現實!
她成了錦施的准王妃!
心虛紛亂,她連去找那個裝歸鴻圄和溫玉的錦囊的心思都沒有,坐在院子裡,一坐就是一整天。
趙櫻來到院子裡的時候就看見一幅魂不守舍模樣的南宮纖塵,她氣呼呼的走到南宮纖塵身旁,一屁股坐在一旁的石凳上。
哼,看你這勇美滋滋的樣子,怎麼,搶到王爺開心得魂兒都掉了?」趙櫻沒好氣,拿起石桌上的茶水就灌了一口。
南宮纖塵回過神來,轉頭看趙櫻,三天不見,她消瘐了一圈,兩個眼睛腫得比核桃還大,看見她這副模樣,南宮纖塵禁不住心中一疼,就要伸手去撫摸,卻被趙樓敏捷的躲開了。
少在我面前假惺惺了,明明是替我出頭,這下到好,將王爺直接搶走了。」趙櫻憤憤不平,可是看南宮纖塵的眼中卻沒有恨意。
南宮纖塵沒有說話,任由她抱怨著,嘴角淡淡的泛起一抹笑意。
你還好意思笑?」趙櫻怔了怔,更是火大。
南宮纖塵收斂了一些,可是笑意依舊瀰漫,她知道,趙櫻是原諒她了,所以才來找她,要是她真的恨自己,恐怕是根本不會踏進太醫院半步吧,更何況還和她說這麼多話。
趙櫻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一副很無力的樣子,我真是服了你了。不過這次算你欠我的,將來要記得還我。還以為沒了王爺,我會難過得死掉,沒想到原來我也沒那麼脆弱,還能好好的活下來。」
恩,算我欠你一次。」南宮纖塵開口,並不在乎所謂的欠與不欠,她知道,這只是趙櫻給自己的一個台階下而已。
還有」趙樓見南宮纖塵還算識趣,態度也好了一點,「王爺是個好人,你不准傷害王爺,要是被我知道,我趙櫻就算化成厲鬼也要你好看!」
說話的時候趙櫻很認真,這樣的認真和她平時的癡傻是一種完全不同的感覺。
她會傷害他?只要他不傷害她就好了吧。
好人?」南宮纖塵呢喃著這兩個字,怎麼也無法將錦沆和好人這兩個字聯繫在一起。
趙櫻沒有聽見她的呢喃,突然一下抱住了南宮纖塵,道:「我要走了,要回趙國了,所以今天才來看看你。」
這麼快?」南宮纖塵也沒想到趙櫻會突然道別,雖然認識時間很短,可是有時候走不是朋友只要一眼就能認定了,她向來沒什麼朋友,這時心中倒是有些不捨。
恩,沒辦法,南國國主下了逐客令了,聽說雲霞山上有異動,怕是和雲家的雲霞杖有些關係,那雲霞杖既然是南國的至寶,南國國主是不會讓其他幾國的人留下來看這至寶的秘密吧。」
趙櫻聳了聳肩,滿臉的無奈,殊不知她的話已經撕裂了南宮纖塵已經蒼白了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