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姑娘?
南宮纖塵凝眉,一身灰色的袍子在晨光下顯得些許出塵,換上男裝的她看上去頗為帥氣,剛想轉身悄無聲息的走開,懷中募的一動,一抹赤紅閃過迅速的竄入了灌木叢後。
「啊!」
兩聲尖叫響起,南宮纖塵歎了一口氣,硬著頭皮往那方向走了過去。突然竄出的千里,齜牙咧嘴的沖兩名小丫鬟做鬼臉,兩名小丫鬟哪裡見過這樣動物,像猴子又不像猴子,像老鼠不像老鼠的,被千里這麼一嚇,更是尖叫得劇烈了,那嗓門兒足夠驚動宅子裡的所有人。
「嘰嘰」,千里絲毫不將兩名丫鬟的叫聲放在眼裡,它的目標是她們手中裝花露的罐子,幾個竄起,它落在罐子邊上,埋著頭就將花露吸了個乾淨。
「千里。」
南宮纖塵沉聲叫,千里動作一頓,扭頭看她,猶豫了一下,到底回到了她的懷中。幾日的相處下來,它似乎極其喜歡南宮纖塵身上的味道,沒有必要絕對是縮在南宮纖塵的懷中蒙頭大睡,讓她禁不住懷疑,這小東西指不定和豬是什麼親戚。
「出了什麼事?」
岳瓊一身素色長袍,依舊是華貴不是幽雅的裝扮,風策走在他的身後,兩人從院子的邊上行來,見南宮纖塵懷中的東西不由的都是一怔。
「他用怪東西嚇人,還喝了我們的花露,聽說盈姑娘今日要來,總管特意吩咐早起接的花露……」兩名小丫鬟驚恐的跪在地上,想到盈姑娘生氣的模樣不由一陣微微的顫抖。
陽光灑下,露珠漸漸揮發,點點晶瑩最終消逝不見。南宮纖塵凝眉,眉宇之間永遠都是一種對人世的淡然,宛若沒有生命一般,任何事也激不出她的情緒,她淡淡的說:「千里頑皮,我們不是故意的,明天早上我來接花露陪給她就是。」
「呵呵,不過花露而已,沒有那麼嚴重,盈兒來了我自會與她說。」岳瓊臉上帶著和煦的笑,擺擺手,兩名小丫鬟便退了下去,他走近了拉起南宮纖塵的手,微笑著說:「走,用早膳去。」
他動作自然,就好像本就該如此,讓南宮纖塵一愣,竟沒反應過來任他拉著自己走,不過一旁的風策明顯的露出不悅,一把將南宮纖塵的手搶了過來,冷冷的說:「姐姐,走這邊,我也認識路。」
那一聲姐姐,咬得極重。
櫻花龍鬚湯,芙蓉扣肉,金龍裡脊羹,面對滿桌子的佳餚,南宮纖塵卻只能認識這三樣,而這三樣在普通人看來是一輩子也吃不到的東西,此刻擺在桌上卻顯得有些寒磣了,因為其他的菜品樣樣都比這三樣來得更加珍貴。
「廚子是栗城最好的廚子,不過食材有限他也做不出多少好吃的來,你們先將就著吃些,等過幾日回到鄴城府裡之後,再做些好吃的給你們補上,那廚子比這邊的廚子手藝好。」
飯廳裡,三人分主次而坐,一旁伺候著的丫鬟奴僕不下十個,岳瓊一邊說一邊替南宮纖塵乘了一碗湯。旁邊的丫鬟奴僕一見,一個個瞪大了眼睛,他們家公子萬金之軀,何時這樣替人乘湯過?
南宮纖塵猶豫了一下,見岳瓊笑得誠懇,猶豫了一下才接過了湯,就在伸手的時候,餘光裡分明看見風策咬了一口芙蓉扣肉,發出卡嚓一聲。
不愧為天下首富,這一頓怕是也要花去幾百兩銀子吧,南宮纖塵有些咋舌,不過東西的確美味,她從小生活在深山裡,哪裡吃過這麼多好吃的,險些將舌頭吃了下去,竟一口氣吃了三碗飯,不過面上表情依舊淡淡,倒是岳瓊和風策都沒有吃多少,不過兩人的嘴角都掛著一抹淡淡的笑意。
「表哥……」
人未至,聲先到,一聲清麗的女聲讓正在喝湯的南宮纖塵手一顫,險些嗆了個滿嘴,放下湯,抬起頭往門口的方向看過去。
一身紅色綢衣的少女十七八歲,小嘴大眼,肌膚如玉唇如虹,髮絲間一抹金色步搖墜著暗紅的玉珠子,綢衣的邊角都掛了一圈小鈴鐺,走起路來發出一陣叮叮噹噹的聲響,又是一個世間少有的美人兒。
她也一眼就看見了坐在岳瓊身旁的兩個男子,一個十二三歲,模樣清秀,不過顯然身體還沒發育完全,另一個,眉目分明,五官精細,眼睛明而亮,卻透著一股子淡然,這模樣比女人還好看了幾分。
「表哥,他們就是你買的男寵?」
柳盈眨巴著眼,明顯的露出不屑,也不等岳瓊回答便對總管招手,「走得急,渴了,沏茶來。」
總管是個四十歲的中年男人,一聽她要茶,瞬間溢出滿頭大汗,誰都知道,盈姑娘嘴刁,喝的茶只能用晨露來泡,他記得上一個總管就是因為沒有用花露來沏茶而被她打發走的,總管有些顫抖,正不知所措。
「還不快去?」盈姑娘嬌叱一聲,走到岳瓊的身旁一下撲進了他的懷中,撒嬌道:「表哥,你不疼盈兒了麼?連茶水也不給一口?」大眼睛眨巴著,水汪汪一片晶瑩不絕。
岳瓊淺笑,寵溺的摸了摸她的頭,卻轉身沖管家說道:「沒你的事,去沏茶吧。」那總管一聽,頓時鬆了一口氣,趕緊轉身出了大廳,臨走之時不忘心驚膽顫的看了南宮纖塵一眼。
「盈兒的消息倒是靈通,才一個晚上,你便知道我買了男寵。」岳瓊淡笑,這才將掛在身上的少女扯開了一些,一旁的丫鬟也是激靈,趕緊在他身旁拉開一張椅子讓柳盈坐下。
柳盈順利的坐在了岳瓊和南宮纖塵的中間,微微轉頭沖南宮纖塵得意的笑了笑,才重新對岳瓊說:「聽說表哥在栗城,盈兒本就往這方向趕,誰知昨晚剛歇息下就聽說表哥買了男寵,盈兒好奇表哥的男寵生成什麼模樣呢,就連夜快馬趕過來了。表哥,這男寵好像女人啊,你說盈兒好看還是他好看?」
柳盈眼神凌厲,手指著南宮纖塵的面,食指纖長,險些印上了她的眉心,指尖一股冰涼的觸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