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氣從南街奔到北街,南宮纖塵氣喘吁吁,可是停下腳步的時候,周圍人群匆匆而過,抬起頭,卻早已經不見了人影。
她不會看錯,剛才一身錦衣華服的人,正是風策!
在一線天失散,這麼多日以來並沒有他們一行人的消息,正擔心那個倔強的少年死於非命,沒想到能在這裡再次看見,只可惜,再一次失之交臂,不過,只要活著就好。
「快點兒,快點兒,一年就這麼一次,錯過了,可就沒機會了。」
路人甲走得急,胳膊撞上了南宮纖塵的肩,待她回過頭時,那人卻已經錯身進了身旁的大門,隨即,一群人緊接著跟進,她站在正中,就那麼被擠到了前面,順著他們的方向被迫的往裡走。
「迎香樓」三個大字招搖在頭頂,南宮纖塵凝眉,這裡,是青樓?
大廳裡已經聚集了不少的人,男女老少應有盡有,上至八旬老人下至十歲孩童,不分男女,竟然都聚集在了青樓裡,整個大廳擠滿了人,粗略估計,不下千人。逛青樓的男人可以理解,可是逛青樓的女人卻讓人有些匪夷所思了。
在正中,是完全用青竹搭建而成的高台,配上紅色的帷幔,帷幔往四個高角牽去,不像一般青樓那般追求柔美,而是一股一股,多了一股子陽剛之氣,儘管是紅與綠的經典搭配,可是不知為何在這樣的情況下,卻給人帶來強烈的視覺衝擊,絲毫沒有世俗的感覺。
高台的下方,是十幾張方桌,桌子不大,桌後坐著的人卻都是錦衣華服,一看就知道是非富即貴。
一陣鑼鼓聲響起,眾人抬頭,燭台上相繼走上一群衣著華麗的少年,一個個眉清目秀,比一般的男孩兒要娟秀很多,所有人都低著頭,宛若女人一般長髮披肩,步伐之間的媚態表露無疑。
是他!
南宮纖塵一眼望見了少年中個頭較小的那個,風策,不是他還能有誰?他低著頭,劉海遮住了眼,腳步不緊不慢的跟在其他人身後。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個身段妖嬈的老女人,正是青樓的老鴇,她清了清嗓子,扯著笑,沖台下吼道:「一年一度的明陽花魁,現在開始。」
明陽花魁!
四個字,震得南宮纖塵的心動盪不已,聽說趙國喜好男風,每個城市每年都會選出一個男人中的花魁,這花魁一旦選出,便要像太監一樣斷了男根,成為青樓裡的頭牌,稱之為明陽花魁,專門成為那些富甲一方富人的男寵。
每一城一年就出那麼一個,所以雖然很變態,可是地位卻比一般的男寵高了不知多少倍,也是所有富人們追名逐利的必爭之物。但凡大戶人家,都以擁有一個明陽花魁為榮,因為這花魁不單單是一個男寵,更是象徵了他的實力。
「風策……」南宮纖塵喃喃自語,喉嚨裡有些哽咽,堂堂風國五皇子的他,怎麼可能會站在台上,失散的這些日子裡,他到底出了什麼事?
老鴇掃了一群台下的人,臉上笑意盈盈,尤其是掃見前排坐著的商賈們,臉上的笑便更燦爛了,她揮了揮手中的紅色絲巾,抖落一陣清香,「各位小主子抬起頭來給大爺們瞧瞧吧。」
那群少年這才抬起頭來,或笑或癡,皆是清麗的俊臉,台下人開始議論紛紛,都說今年的貨色比往年要好很多,尤其是末尾那個,眉目間一片淡然,那種淡然像是一種致命的吸引力,讓滿嘴銅臭的商賈們移不開視線。
南宮纖塵咬著牙,幾乎是腳踩著腳踩擠到了青竹台的左邊,正面是方桌,也只有檯子的兩邊還有落腳的地方。
許是機緣,風策只是微微一側頭而已,竟然不偏不倚的對上了南宮纖塵的眼,他一驚,眉目間一瞬動容,隨即又沉寂下去,依舊是一副淡然的表情。
「十萬兩,九號!」
「二十萬兩,九號!」
「二十萬兩,八號!」
「三十萬兩,九號!」
……
此起彼伏的減價聲不絕於耳,明陽花魁的選舉其實很簡單,在場的所有商賈都有叫價的資格,那個少年得到的總銀兩最多就是花魁,而支持他的人中出價最高的人,便是明陽花魁的歸屬。
所以價碼只會不斷的抬高,和競拍有些相似,不過讓人不敢相信的是一個男人而已,卻要用幾十萬兩銀子來買。眾人都唏噓不已,今年的價格可算是往屆最高的了,大家都有些熱血澎湃,一個個翹首以盼最後的價格會飆升到一個什麼樣的地步。
叫價的聲音在九號與八號之間,九號正是風策,而八號則是一個面容帶著些陰柔氣息的少年,風策一臉漠然,倒是八號少年的眉宇間甚是緊張,不住的張望著每一個叫價的商人。
眼看在場的商人都出價差不多了,風策的價碼竟比八號少年高出了六百兩白銀,八號少年的臉漸漸開始變得蒼白,眼中更是閃過陰狠。
突然,八號少年的手上閃過一陣白光,別人也許看不見,可是南宮纖塵卻是清清楚楚的看見了。
那白光是一根銀針,三寸長,很細,若非時常接觸銀針對銀針的光芒很敏感的人,絕不會在這樣的場景下發覺。此刻,那少年的手背在身後,食指念著銀針,他和風策靠得很近,從台下看,已經是胳膊貼著胳膊,而那銀針的針尖顯然已經向風策襲了過去,對準的,正是風策手背上的隱喻耳穴!
墨行善曾經說過,手背上的隱喻耳穴,看似平常,可是只要一針扎得不好,便可以要了人的性命!
那少年,要風策的命!
南宮纖塵急了,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竟然生生的撞開台邊壯漢的阻攔衝上台去。
風策雖然低著頭,可是餘光一直注意著南宮纖塵的方向,突然看見南宮纖塵一動,還未及反應,只感覺到身體被人猛地一撞向身旁歪斜,隨即,一陣清香拂過,南宮纖塵的身體直直的壓了下來。
「啊!」
這一聲尖叫,讓場面頓時混亂,尖叫聲來至於八號少年,此刻他捂著右眼疼得滿地打滾,從指縫間開始慢慢溢出血來,他的面孔猙獰而扭曲,汗水汩汩滑落,左眼死死的盯著南宮纖塵的方向……(今天初落可能有事,所以提早一點兒更新,(*^__^*)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