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拂面,花香撲鼻。
御花園中,王公大臣和世家千金莫不仔細的數著花朵,不過那臉上,是清一色的沉重,萬千的花兒,要數到何年何月才能數清。
「這時候也差不多了,殷愛卿可以告訴朕,這舉用意是為何了吧?」風王掃一眼那些焦頭爛額的世家千金們,眼中笑意越濃。
殷覓淺笑,順著風王的視線望去,「那花兒又怎麼可能數得清,不是說百花爭艷嗎?這數目又何必數……」
風王一愣,隨即大笑了起來,他風國有了殷覓何愁那南國的虎視眈眈?
「來人啊,救命啊!」
園子邊緣處,一名太監一邊往外跑,一邊捂著自己的臉,當跑到御花園正中的時候,身體一震抽搐就到了下去,再一看那臉,已經潰爛成了黑泥。
「大家注意,不要碰到花草!」
侍衛統領反應迅速,大聲的吼著,迅速指揮御林軍擱在花草與大臣和世家千金之間,這毒對皇宮裡的人來說再熟悉不過。
「化骨毒,這是……」殷覓一派悠閒,緩緩的站起身看著御花園中很快平靜下來的慌亂,能這麼快平靜下來,說明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皇上,五皇子還是這麼貪玩。」
「這個不孝子!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風王握緊拳頭,看著滿園正開得嬌艷的花兒一瞬間被腐蝕了完全,徒留下一陣陣刺鼻的黑泥而已。
角落裡的南宮纖塵怔了怔,被御林軍也擋在了外圍,對突然發生的一切也有些摸不著頭腦,跟著墨行善七年,對毒可以說瞭解了不少,只是這種狠辣的毒頃刻間就毀掉了滿園的花兒,還是讓人有些頭皮發麻。
「不是讓我數清這院子裡的花兒嗎?現在我告訴你,這院子裡一朵花兒都沒有。」
五皇子風策出現在南宮纖塵的身旁,眼中一閃而逝的得意後事冷酷的麻木,感覺到從涼亭方向投來的目光,他抬起頭,正看見滿面和睦春風的殷覓。
「這下你能留下來……」
風策的話沒有說完,御花園西北方向宮殿的上空便騰起了滾滾的濃煙,緊接著是太監宮女們奔走尖叫,「走水了,走水了!」
走水……
涼亭中,風王和隱秘同時一驚,那走水的是西北方向……
「糟了!」
殷覓一聲低咒,人已經飛速的掠了出去,直奔那起火的西北方宮殿。
風王怔住,焦急的臉上已經成了一片死灰的顏色,手足顫抖,竟是不知所措。五皇子風策遠遠看見風王的面色知道事情的緊急,邁步就往涼亭中走,走了兩步像是想起什麼來,卻轉過身來拉住了南宮纖塵一起往亭中去。
「父王,快下令封鎖皇城,一個人也不能放出去!」
一語驚醒夢中人,風王抬起頭來,眼中甚感欣慰,當即下令封鎖宮門。這也是他一直鍾愛五皇子的原因,雖然冷酷行事也古怪,可是卻是所有皇子中最聰明冷靜的。
御花園中一片死寂,除了涼亭內的幾人,所有人都被御林軍圍在了中間。風王愁容滿面,四十多歲的人了,卻顫抖得需要撐著風策的肩才能站穩,足以看出他此刻心中的慌亂。
「父王,是怕國寶失竊嗎?」五皇子說話的時候很淡漠,沒有喜怒,這一點到和南宮纖塵出奇的相似。
「嗯,那東西可不能在朕的手裡丟失,否則,當朕百年歸老之後有何面目去見列祖列宗。皇兒,父皇……父皇也怕啊……」風王歎一口氣,做倒在石凳上,能讓一國之君也恐懼的,又會是什麼。
「父皇放心,以殷丞相的實力,我想沒人能從他手中逃走。」五皇子冷靜的看著西北方西,火光瀰漫天際,火勢越發的大了。
南宮纖塵只是站在一旁而已,可是不知為何看著風策眼中那種熟悉的蒼茫,竟不知不覺的開了口,「如果是完好如初的殷丞相或許可能,可是……一旦中了鳴香花藥的人,武功全失,未必就能……」
話沒說完,只見從西北方向突然竄出幾個人影來,那幾人速度極快,快到已經超出了所有人的想像,為首一人身穿朝服,滿臉大鬍子,不過此刻那朝服已經被火燒得破爛不堪。
亭中幾人還沒反應過來,一個黑影已經穩穩的鎖住了五皇子風策的咽喉。
是他……
南宮纖塵凝眉,這人不是那個在後院裡見過的大鬍子大臣嗎?
「皇上、保護皇上!」
人群慌亂了,所有人都注視著涼亭中的情況,人人臉上都擠出了斗大的汗水。
「別過來,否則我馬上了結了他。」大鬍子大臣冷冷的掃視著周圍的人,對上明顯處在暴怒邊緣的風王更是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風國的五皇子,唯一一個能扛起風國大任的皇子,我想風王不會想他出意外吧。」
「別亂來,你以為你能逃得出這皇宮嗎?」風王還沒有開口,追過來的殷覓手拿長劍站在了幾人的面前,那模樣儼然比君主更多了幾分魄力。
「對、對,你逃不出去。」風王后知後覺,竟然只能附和著殷覓。
朝臣比君主更有破例,這本該是怪異的,可是停下的所有人已經習慣了這種氛圍,竟然沒有一個人注意到這點。南宮纖塵再看向殷覓的方向,俊美的容顏,總是帶著謙和的笑,這樣的人存在風國,是風國的幸還是不幸?
「哦?」大鬍子挑眉,冷冷的看著殷覓,那眼中是徹底的挑釁。
「哼,不信你試試。」殷覓藝高人膽大,握著長劍的手猛地緊了緊,那氣勢彷彿下一刻就會將長劍對準大鬍子的方向。
「殷丞相……皇兒……」風王急了,焦急的向前邁了一步。
「皇上,江山為重,你知道他是誰嗎?如若今天讓他走了,那風國真是離亡國之日不遠了,皇子固然重要,可是……這個人卻無論如何也放不得。微臣誓死也要將他留下!」
變化只在電光火石之間,殷覓的身上隱約有著一種興奮,那種興奮只有遇見可以匹敵的對手時才會出現。當今天下,能讓他殷覓視為對手的人並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