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斗 作品相關 第205章
    第205章

    林梵應了聲,便從馬背上將吃的都拿了下來,草地上再怎麼寒冷,也好過於沼澤裡那幾日,將馬匹安頓好,兩人分著吃了些東西,望著璀璨星空,都有些唏噓。

    夜空明亮,星光耀眼,蘇淺瞇了眼,望了望坐在對面的林梵,道:「林梵,連累你了,本來這時候,你可以在王府裡摟著美麗的姑娘喝酒作詩的,卻被我拉到這地方,餐風露宿,還隨時都有什麼危險。」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林梵雖然不是帝王,可是若不出意外,這輩子卻也是應該能滋潤自在,呼風喚雨的。再有什麼危險的事情,危險的地方,也輪不著他以身犯險,如今走這生死不明的一遭,可不是全為了她。

    聽蘇淺這麼說,林梵頗不在意的笑笑:「淺淺,對我來說,這世上的事只有兩種,一種是我願意的,一種是我不願意的。我願意的,刀山火海也是甘之如飴,不願意的,便是美若仙境,我也不去。」

    蘇淺笑了笑,林梵這思想,倒是和自己的頗像。再好的東西,被逼著也是無趣,再困難的,若有讓你心甘情願的原因,苦中也有甜。

    再不扭扭捏捏,蘇淺也不再提總覺得心裡虧欠的事情,兩人天南海北隨意的聊著。

    蘇淺身上還是不舒服,便試探著躺了下來,厚厚的披風墊在身下,雖然柔軟,可是卻並不覺得舒服。翻了幾下身也沒有找到舒服的地方,心裡略有些猶豫,在夜色中,將手掌平平的貼在草地上。

    剛才的情形太明顯,既然空慧大師說了,自己體內現在有樹族的能力,也可能會有許多和植物有關的異能,那麼剛才那詭異的情形,便該是身體在受了重創之後,吸取草木精華以恢復。

    林梵在另一側躺著,兩手枕在腦後,看多了洛城的繁華喧囂,這寂靜的只有風聲的夜晚,還真是寧靜的讓人只覺得一陣空明。

    看著蘇淺說著說著便閉上了眼,林梵也知道剛才那一折騰就算沒有明顯的傷,必定也是不舒服的,所以也不再多說,逕自也閉了眼睛休息。

    夜漸漸的深了,裹著厚厚的披風,雖然不至於暖和,可卻也還不是很冷,兩人也漸漸地睡熟,呼吸平穩起來。

    蘇淺的手還是保持著伸出披風,搭在草地上的姿勢,源源不斷地力量,湧進熟睡中的身體,修復白天的損傷。

    夜色正深,算算時間,該是半夜三四點吧,林梵雖然開始的時候哈保持著警惕,可是今天偷襲的幾個人武功都不低,雖然沒有受傷可是畢竟消耗不少,此時也就睡的有些沉了。

    而且蘇淺的話說的讓他安心不少,在這樣的一片草地上,想找兩個人,和大海撈針也是差不多的概率,就算後面難免會遇到,也不至於那麼倒霉,能一天遇見兩撥。

    蘇淺卻砸熟睡中,突然覺得手臂傳來一下刺痛,那一下子痛突然轉瞬即逝,可卻是明顯,特別是在深度的睡眠中,彷彿那草地是一雙溫柔的手,一直輕柔的拍著你哄著你,然後突然的拿著針刺進了你的身體。

    蘇淺猶如做噩夢一般,一下子驚醒了過來,發出一聲短促的聲音,猛的坐了起來。

    這一聲並不大,可是林梵睡的極近,習武之人,再是休息的沉警覺性也比一般的人高,是以蘇淺這邊一聲啊還沒消失,林梵已經睜眼,並在睜眼的一瞬掠了過來,將蘇淺環進手臂。

    「怎麼了?」林梵低頭審視蘇淺臉上的表情:「出什麼事了?」

    蘇淺有些意外林梵這麼激烈的反應,那一下子刺痛之後,手已經從地上抬起用另一隻手握了,此時半點也再痛。

    有些尷尬道:「沒事,手突然痛了一下,可能是被什麼小蟲子咬了一下。」

    在這種地方,什麼事情也不能大意,林梵聽她這麼說,連忙的刺痛的手掌握了,湊近了一點點的看。

    雖然星光璀璨,可是月色並不明亮,林梵的目力雖然好,可是在這樣的夜中,卻也不太可能看清細微的傷口,猶豫了一下,低聲道:「等一下,我去拿火折子。」

    雖然沒有東西可以生火,可還是能想辦法用什麼點一點火起來,看上幾眼沒有異樣,林梵也就可以放了心。

    蘇淺忙拉住林梵的衣服:「不用不用,真的沒事,不痛不癢也沒有麻木的感覺,這裡不是沼澤也不是森林沙漠,不會有什麼毒蟲的……你看咱們進草地一天了,什麼也沒有遇上過……」

    話說到這裡,蘇淺突然停了下來。

    稍遠些的地方,傳來一聲幾乎可以忽略的聲響。

    草地的夜晚,遠遠近近的,只有風呼嘯過肆虐的聲音,聽了一晚上,蘇淺雖然無法形容那是種什麼聲音,可是卻堅信自己不會弄錯。

    剛才那一聲耳朵差點不可捕捉的輕響,並不是風聲。

    在這荒無人煙,一片死寂的地方,除了風聲,還是風聲,否則的話,要麼是動物發出的聲音,要麼,就是人。

    林梵的臉色,頓時也沉了下來,只不過靜了片刻,那片刻,只覺得這個世界都靜了下來,只有風聲,呼嘯凌厲的掠過耳畔。

    林梵的手,在蘇淺肩上使勁兒的捏了捏,然後道:「淺淺,明天還要趕路,現在還早,再多睡一會兒。手痛的話,我幫你捏捏……」

    說著,按著蘇淺的肩膀便躺了下來,一手橫著放在地上,似乎是讓蘇淺枕在他臂上,可卻只是放在她頭頂,側著身子,另一隻手握著蘇淺的手腕輕搭在自己的腰上,輕輕地揉著。

    林梵用著最趁手的兵器,便是腰間的軟件,所以這個姿勢,在外看或許是最曖昧擁纏沒有警覺,可事實上,卻是他最方便動手的姿勢。

    蘇淺知道林梵的意思,順從的應了一聲,也就靠著林梵躺了下來,反正這個姿勢也不指望能看見什麼,索性閉了眼,屏息靜氣的聽著周圍的動靜。

    那極輕極輕的聲音,似乎是一個人的腳步聲,又似乎真的只是風吹得草木亂舞的聲音。可是卻明顯的能感覺到,林梵的全身肌肉都蹦的緊了,握著自己的手也已經放開,移到了自己腰上纏著軟件的地方。

    蘇淺也繃緊了身子,緊張多少是有些緊張的,這樣悄悄靠近的,絕不會是什麼善類,可是對方不管是什麼人,自己也不是光一味的要林梵保護的,若有什麼變故,也沒有微縮不動的道理。

    林梵也能感覺到身體相觸著的身體像只繃緊了的弓,不過這個時候不能分了心思,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極輕的聲音上,林梵畢竟武功了得,那身影離得幾米的時候,他便已經能聽出。

    這確實是腳步聲,是那種輕功登峰造極,絕不是他可以比擬的決定輕功高手的腳步聲。腦中閃過幾個江湖盛名輕功高手的名字,還不及確認,一陣細微的風聲到了身後。

    只見夜色中一道光亮響起,一聲叮噹的聲音,林梵的劍已經隨著身體轉過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向後刺去。

    那劍彷彿長了眼睛一般,蘇淺身旁驟然一空,驚覺林梵已經出手,猛的坐起來,只見身後不知何時站了一個黑衣人,很瘦很瘦,彷彿是融在了黑暗之中。

    只是林梵的軟劍已經刺進了黑衣人的心臟,血順著嘴角滴下,一滴一滴的落在劍柄上,那男人沒有蒙面,眼睛睜的極大,一臉的不可置信。

    蘇淺心裡咯登了一下,是了,三四點鐘,正是人最放鬆警惕,睡的最沉的時候,若不是被手上那一點刺痛驚醒,自己怎麼也不可能聽見這幾乎不可聞的聲音,只怕是這男人到了面前,將刀刺進了自己的心臟,那時候才能察覺。

    軟劍從身體裡抽出,眼見著那男人便倒了下去,林梵鬆了口氣的回頭,卻聽蘇淺道:「林梵,他……死了?」

    林梵解釋道:「這人的輕功太厲害,若不是致命一擊,怕是夜長夢多,何況這些殺手都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自己的命,從來都不放在眼裡,你若是對他仁慈,不知道什麼時候他便會再咬你一口。」

    蘇淺點了點頭,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林梵,我想通過他們,是不是能查出到底是誰想殺我?我得罪的人實在不多,真不知道有誰會捨得花那麼大的代價。」

    林梵搖頭道:「沒有用的,他們只是武器而已。雖然他們知道自己要殺的是誰,可是不會知道是誰買的凶。我不是說這些殺手都是通過一家中間機構聯絡的嗎,那個買家的信息,怕是只有那個機構才知道……」

    林梵的話說著慢了下來,蘇淺也同時想到一個問題,沉下了臉。

    就像是林梵說的,在這個沒有衛星導行沒有GPS的年代裡,在這茫茫草原中,想找到兩個人,幾乎是件不太可能的事情。能遇上一撥就已經夠倒霉的了,怎麼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遇上殺手。

    除非是,他們身上,有什麼能被人跟蹤追蹤到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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