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斗 作品相關 第201章
    第201章

    好在門外傳來的聲音,卻是那個雖然冷清卻溫和的易飛揚。

    「是我。」易飛揚道:「蘇姑娘起身了嗎?我有話想對蘇姑娘說。」

    易飛揚有話要對自己說,蘇淺疑惑的看了眼林梵,林梵也是搖了搖頭,猜不出個所以然來。

    蘇淺對這個男人其實印象一直不錯,那清清淡淡的樣子,怎麼看,都不像是個壞人。就算是個壞人吧,也是個很斯文的壞人,而且是個很有原則的壞人。

    蘇淺已經不是警察了,沒有那麼強的追根刨底的思想,半點也不想去打聽易飛揚和紅月之間曾經發生過什麼。可就衝著他們出於自衛掐死了人家的寵物而人家也沒找麻煩這一點,她便覺得易飛揚這人不壞。

    蘇淺撐起身子,道:「稍等一下,我馬上出來。」

    門外易飛揚應了聲好的,腳步便挪到了桌前。

    蘇淺基本是和衣睡得,起身披上了外袍,便推門出去。

    易飛揚正坐在桌前,聽著門響,忙站起身來。

    「蘇姑娘。」易飛揚道:「打擾你休息了。」

    「沒有沒有。」蘇淺忙道:「我已經起來了。」

    一抬眼便看見易飛揚手邊,放著個小小的包裹,在這個年代,這就差不多等於一個行李箱了。

    「你要出門?」蘇淺不由得道。易飛揚在這林子裡,想來應該已經住了六七年了,而且聽那晚上他和紅月的對話,他似乎還得了什麼絕症或者是中了什麼毒,可能沒多久能活了,這個時候出門?有些奇怪的感覺。

    易飛揚還戴著讓人看不清表情的面具,點了點頭,道:「是要出門,我的時間雖然不多了,可是卻也不想死在這個地方。」

    蘇淺不好多問他這到底是為什麼時間不多,只能道:「那找我,有什麼事情嗎?我能幫的上忙的事情,易公子但說無妨。」

    雖然看不見,可是蘇淺卻能感覺易飛揚似乎是笑了一笑,然後道:「並沒有什麼事情要麻煩蘇姑娘的,只是昨夜想了一個晚上,做了這個決定,覺得臨走之前,一定要向蘇姑娘說句謝謝。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昨晚上蘇姑娘行為做事,讓易某慚愧之餘,也恍然大悟。」

    「額……」蘇淺愣了一下:「易公子,我沒有做什麼,何來言謝?」

    易飛揚道:「蘇姑娘,我和紅月之間,以前也有過一段愛恨交纏,因為一些事情,紅月以為我對不起她……」

    說著,易飛揚輕歎了一口:「往事不說也罷,雖然紅月一直誤會我,因為誤會而傷害我傷害自己,可是我從來沒有怪過她,我只希望終有一天,她能明白我的心意,可是昨晚看過蘇姑娘對待感情之後,我覺得這六年的時間,實在太可笑了。若不能在一起,便該及早分開,兩相不再是廝守,便是折磨,何必苦苦糾纏。」

    蘇淺有些愕然,還以為自己一向是不太擅長處理感情的,秦諾一事,也只是遵循一個最簡單的原則。現代社會裡的姑娘,千能忍萬能忍,卻又怎麼可能忍得了和別人共享一夫,而她又不是那種凶狠的可以直接滅了鐵心玉的性子,那麼便只能自己選擇放手。

    這爽快坦蕩什麼的,還不都是逼出來的,哪兒有那麼瀟灑明快。臉上的表情再是冷漠冷淡,心裡的苦,還是苦的厲害啊。

    易飛揚看著蘇淺的表情,輕輕一笑站起身來:「蘇姑娘,我一直覺得自己是個常情專一的人,如今卻突然發現,在有些時候,快刀斬亂麻,對大家都有好處。痛是會痛的,痛過了,天總會晴,否則在一條路上,只能越走越黑,等到你筋疲力盡,就剩一口氣的時候,便是最終等到了陽光明媚,那又怎麼樣呢?」

    易飛揚豁然開朗,蘇淺卻有些訕訕道:「易公子,我見紅月祭司昨夜似乎也有觸動,要不然,你再等等,或許她會回心轉意也說不定。」

    這算是怎麼回事,算是自己讓一個癡心一片的男人變壞了?這算是好事,還算是壞事?

    易飛揚搖了搖頭:「我和紅月之間,有太多難以面對的事情,再也回不到當初了,我們之間,也是相見……不如不見。」

    旁人的決定,蘇淺也不好多干涉,便隨口道:「那易公子打算去哪裡?」

    易飛揚轉臉向外望去:「沒有什麼具體的地方,或許會回我來的地方,有些故人故地,也不知道是否安好。」

    蘇淺苦笑兩聲,如果這個易飛揚,便是清風寨的那個易飛揚,那他的故人故地,都不是很安好。

    猶豫了一下,試探著道:「易公子是哪裡人?」

    易飛揚愣了下,道:「說來,我和蘇姑娘是同鄉,我也是洛國人士。」

    蘇淺心裡又苦了一點:「洛國洛城人嗎?」

    易飛揚看向蘇淺的目光中,帶了點意外:「蘇姑娘怎麼知道?」

    洛國只是一個國家的名字,洛國之下,還有許許多多的城鎮鄉村,是以蘇淺一口報出洛國的時候,易飛揚的腦中便開始飛快的轉了起來,他的臉雖然毀了,可是腦子沒毀,如果是認識的人,萬萬沒有記不得的道理。

    蘇淺輕歎了一聲,道:「易公子,很抱歉我在房裡看了你的畫像,如果沒有認錯的話,你就是清風寨曾經的二當家,和秦諾,該是有很深的情誼的。」

    蘇淺又一次很鬱悶看不見易飛揚此時的表情,這能看見一張毫無表情的面具盯著自己,盯的她有些覺得想轉過臉去。

    蘇淺乾咳了一聲,伸手為自己倒了杯水,理了理腦中的事情,將她所知道的,在易飛揚面前簡單的說了一遍。

    這男人好歹借了個可以遮風擋雨的地方給他們落腳,就當是回報吧,給他帶來一些家鄉的消息。

    當聽到楚風還活著的時候,易飛揚明顯的震了一下,有些按捺不住的站起身來。

    「我弟弟還活著。」饒是易飛揚一向冷清,卻也掩飾不了激動:「他還活著……」

    「活著活著。」蘇淺忙道:「而且活得還不錯,只是現在正在奉命對付清風寨的鐵鷹,你要是去找他,兄弟兩別為這個打架就行了。鐵鷹他,不是個好人,連著我和秦諾都想殺,妹妹落在了官兵手裡,眼見著生不如死,他也忍得住沒有半點動靜。這個人鐵石心腸,心狠手辣,萬一遇見了,你可千萬不能再念著舊情。」

    聽蘇淺說起鐵鷹不好,易飛揚緩緩點了點頭,手在桌上卻克制著捏成了拳,幾乎是咬牙的道:「我和鐵鷹……我們有太多舊情要算……蘇姑娘請放心,他不會再有機會,做不好的事情了。」

    第一次見這可稱溫柔的人身上散出不可抑制的殺氣,蘇淺有些意外,腦中一轉,卻是恍然。

    鐵鷹和易飛揚,應該是清風寨不相上下的兩個首領,而只看著易飛揚的行事武功,定然樣樣都在鐵鷹之上,他起了剷除之心,這也沒有什麼奇怪的。鐵鷹那樣的人,既然能對付秦諾,那麼自然地,也能對付易飛揚,什麼兄弟不兄弟的,那都是檯面上的話,做不得真的。

    原來都是被鐵鷹害苦了的人,蘇淺了然笑笑:「我還有事情要去衝霄山脈,就和易公子就此別過了,若是等我的事情了了,我們也許會在洛城再見也說不定。」

    這便算是客氣的告別語了,易飛揚點了點頭,或許還笑了笑,起身道:「若是有機會再見,我一定要找機會向蘇姑娘致謝。」

    蘇淺看著易飛揚飄然出門,這才歎了口氣,便聽見房門一聲輕響。

    蘇淺臉色突變,剛才只顧著和易飛揚說話,都忘了林梵還在房中,以林梵的武功加上她並未刻意放低的聲音,剛才的談話,怕是聽的清清楚楚了。

    而林梵的身份,卻是洛國的王爺,是一向負責圍剿清風寨的,聽見了剛才那些話,也不知會作何感想。還有如今身在朝中的楚風,雖然他現在是在為朝廷做事,可是卻畢竟是清風寨二當家的弟弟,而易飛揚現在卻還沒死,能不能帶著清風寨東山再起,這誰又說的清楚。

    林梵看著蘇淺有些僵硬的抬眼看他,沉默了半響,道:「我們也出發吧,趁著天色號,早些離開沼澤。」

    這話說的,神色坦然,就像是剛才什麼也沒有聽到一般。

    可是怎麼可能什麼也沒有聽到,蘇淺尷尬一下,坦然道:「林梵,我的話,你都聽到了?」

    林梵卻是笑了笑,並不當做一回事的道:「聽到了,又如何?淺淺,我不覺得現在的易飛揚,還有重整清風寨的心情,就算有,就算我回到洛城之後,不可避免的還是要和他敵對,這也與你無關,你不必放在心上。我們之間的關係,不必牽扯上其他的人其他的事。」

    蘇淺頓了頓,也終究一笑。這易飛揚和她,也就是今日的一面之緣,以前是因為秦諾,所以連帶著也便記著這個人,如今秦諾都要從心裡抹去了,那其他的,還有什麼可想。

    林梵是官易飛揚是賊,就算他日後還要和清風寨為敵,也說不出他半點不是來。

    陽光從屋外照進來,暖暖的亮亮的,林梵從屋裡出來的時候,就已經將隨身帶著的東西整理著包裹拎在了手上,這地方不宜久留,早走早好。

    蘇淺應著,便出了房門,卻見不遠處的樹下,秦諾靠著樹幹靜靜的半坐著。鐵心玉也靠在一旁,閉著眼,似乎還在熟睡。

    蘇淺有些意外,剛才在和易飛揚說話的時候,便看見秦諾站在那邊了,怎麼這個時候,又突然睡了,而且開門關門幾人說話,那麼大的動靜,也不可能一點反應都沒有。

    蘇淺有些猶豫,林梵卻只是頓了頓,便走了過去。

    低頭檢查了一下兩人的情況,林梵道:「沒事,只是被人點了睡穴。」

    「被點了穴道?」蘇淺有些疑惑:「怎麼會這樣?」

    秦諾本想著將他們解開,可是剛伸出手,便又再收了回去。

    「淺淺。」林梵道:「剛才易飛揚走的時候,你有沒有看見他接近他們?」

    這麼一說,蘇淺哦了一聲:「易飛揚確實是從他們身邊路過的,我還只以為畢竟是故人相見,是不是要打個招呼呢,這麼看來……」

    「這麼看來,易飛揚是想為你做些事情。」林梵道:「易飛揚的武功,也著實可怕,能沒有一點動靜的便制住秦諾和鐵心玉,這身手速度,實在不是一般人能比。想來,他是怕我們一會兒要走,秦諾會跟在後面徒增煩惱,所以才點了他的睡穴,免得生事。」

    「易公子果然是體貼。」蘇淺不由得笑了笑,最後再看了一眼睡夢中微微皺著眉的秦諾,道:「林梵,我們走吧。」

    剛才沒出房門的時候,蘇淺還一直在想,什麼樣的話,才能真正讓秦諾死心,過往的那些甜蜜雖然還在腦中,可是既然他們之間已經不可能再有情意,那麼糾纏挽留,都只是徒增傷痛而已。

    鐵心玉靠在秦諾身邊的樣子,雖然在蘇淺看來十分的礙眼,可是拋開其他,倒也是俊男美女挺搭配的組合,有人緣深有人緣淺,強求也沒有意思。

    蘇淺看著秦諾,林梵卻看著蘇淺,見她眼中漸濕,輕歎一聲,索性上前牽了她的手,便往外走去。

    「淺淺。」林梵半帶著調侃道:「我知道一日夫妻百日恩,你現在為秦諾傷心,也是理所當然的。可是你們已經分手了,請你也分一點點心情看一下我,在下也是身強力壯英俊瀟灑,曾經也是風流倜儻萬人著迷,這麼巴巴的跟在蘇姑娘身邊就想效一點力討一點好,我也不容易啊。」

    林梵的表情不太正經,卻又努力將自己裝成一隻受了冷落忠心耿耿的大型犬,那樣子看的蘇淺不由得一笑,掙脫了林梵的手,剛才看見秦諾時心中湧上來的酸澀,被這一鬧,卻是真的輕了不少。

    這婚,如今離也離了,就算時光倒退回到昨夜,也不能挽回什麼,難免還是一樣的結果。值得慶幸的是,青春年華勉強還在,重新開始,似乎也不是不可能。至少林梵是知道自己成過親的,似乎也不太在意自己二婚的身份。就算現在不可能立刻便接受誰接受什麼身份,可是如今恢復單身,卻是又有資格名正言順的和別人來往了。

    林梵見蘇淺雖然掙脫了她的手,可是眼角的紅潤卻漸漸地退了,心裡知道她好過些了,也就放心下來。

    易飛揚臨走的時候,給他們留下了沼澤的地圖,這幾日的天氣又極好,兩人加緊趕路,再不提秦諾的事情,還是往日一般的相處,又在野外過了一個晚上,第二天快要日落的時候,終於走出了沼澤。

    幾乎是有分界線一般的,一出了泥濘的地域,空氣;立刻就變得清新起來。

    林梵長長地呼出口氣,舒服的歎了口氣道:「終於走出沼澤了,真是奇怪,怎麼會有那麼奇怪的地方形成,那個易飛揚,也真是厲害,在那樣的地方能生活六年,若換了我,怕是不要六個月就受不了了。」

    蘇淺雖然不受毒瘴氣侵害,可是那些氣息聞在鼻中也是難過,也不由得做了幾個深呼吸,這才道:「或許那就是愛情的力量,易飛揚真是個難得的男人,林梵,我覺得他不是什麼有野心的人,若是有機會,能喝他做朋友,會比做敵人好上許多的。」

    這幾天的相處,天南海北,除了蘇淺不能談以前之外,兩人之間的交流豐富之極,蘇淺在聽了許多匪夷所思的江湖事跡之外,自然也難免說些林梵不知道的東西,只聽的林凡將信將疑,卻又震驚不已。

    蘇淺開始還以為,沼澤出來,便能看見延綿萬里的白雪皚皚,山巒起伏,可是放眼望去,還是一片荒蕪。

    不由得直著腰身四處的望去:「林梵,這裡離衝霄山脈,還有多遠?」

    林梵拿出地圖,指點著道:「從這裡往前去,再有幾十里,便能出了天鏡。出了天鏡,便是一大片無人地帶,其實也未必是真的無人,據說也有些少數部族生活在其中,不過因為人數實在太少,而且居無定所,便被人忽略了。」

    蘇淺自己低頭去看地圖,那地圖雖然簡單,卻也還看的懂,穿過無人地帶,再往前去,似乎便是有山脈起伏的樣子了。

    林梵道:「穿過去後,我們便已經算是進入衝霄山脈了,可是因為衝霄山脈縱穿東西綿延何止萬里,所以即使我們進入衝霄山脈,找到地圖上這個地方,也不是容易的。好在大師說了一個特殊的標記,啊就是大雪封山,衝霄山脈終年大雪封山的地方,其實並不多,大約也就七八座山頭,雖然範圍還是很大,不過總好過於漫無目的,大海撈針。」

    蘇淺認真聽林梵說著,知道哪裡有那麼簡單。除非到了附近之後,能有什麼特殊的力量指引他們前進,否則的話,在漫無際涯的山巒之中,想找到一片山谷,這就算不是大海撈針,也是大塘裡了撈針。

    可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方,且不說蘇淺並無退路可走,這個時候想趕走林梵,基本也不可能,除非像易飛揚那樣,直接點了他的睡穴偷偷離開,可自己不是易飛揚,哪裡有這樣的本事,而林梵一顆火熱的心,蘇淺也做不出這樣自以為是好心,卻實在傷人的事情來。

    不待蘇淺多想多說,林梵拍了拍她的肩,道:「走吧,去前面的鎮子休息一晚,買匹好馬,買點乾糧,明早去無人地帶。那地方據說沒有什麼危險,就是大,如果我們能認準方向不迷路的話,應該五六天便能走出去。這個時候,衝霄山脈即使大雪封山的地方,應該也還不是最冷。」

    就算沒有指南針導航儀,無論是蘇淺還是林梵,都可以藉著月亮或者太陽分辨方向,迷路這樣的事情,除非是在別人特意不下的陣勢中,否則在這兩個人身上,都不太可能發生。

    林梵如此,蘇淺也就打起了精神,好在她身體夠好,訓練的時候,十幾公里的負重越野什麼的也是常事,雖然走了一天,可是跟著林梵刻意放慢的腳步,倒也並不覺得太辛苦。

    感覺並沒有走太遠,便到了天鏡最邊的鎮子,雖然天色已經暗了,可是這鎮子卻很熱鬧,街上不說熙熙攘攘,卻也是人來人往,便是繁華如洛城,在這個黑燈瞎火的鐘點,也未必會有這麼熱鬧。

    蘇淺有些好奇,一邊走一邊道:「這鎮子上,是不是正好有什麼活動,或者過什麼節?怎麼這麼熱鬧?」

    這一下可問倒了林梵,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一無所知,走進了一家掛著客棧招牌的地方。

    這店門是半關著的,進了門,這才發現裡面空無一人,林梵皺了皺眉,揚聲道:「有人嗎?店家在嗎?」

    林梵聲音落下許久,才聽見有人應道:「來了來了,誰啊。」

    「我們是住店的。」林梵道:「掌櫃的,你這客棧,做生意嗎?」

    「做生意做生意。」一連聲的回著,腳步匆匆,從後台跑出個四十來歲的男子。

    男子穿著天鏡最普通的衣服,是丟在街上找不著的那種,可他在看見林梵和蘇淺之後,卻是愣了一下。

    「住店。」林梵道:「兩間上房,再準備些酒菜送上去,有什麼好菜,儘管上。我們要沐浴更衣,再準備些熱水。」

    林梵說的自然無比,他是習慣了吩咐下人也習慣了被人伺候的,出門在外,銀子也帶的夠多,自然說話也有底氣。

    旁的不說,在沼澤這幾天,自然沒有什麼清洗的條件,就算是秋天不熱,那麼個趕路的法子,也是一身一身的汗,干了又濕濕了又干的,自然極不舒服。

    那掌櫃的卻是並不回林梵的話,只是睜大了眼睛從兩人身上掃過,又再掃過,小心翼翼的道:「兩位客官,你們……是從沼澤裡出來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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