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容卿然看了看林梵,見他面上的神色終是猶豫,便道:「既然如此,就叨擾師妹一夜了。」
紅月頓時笑的嫵媚動人,揚聲道:「來人。」
「是。」穿著一襲水色長衫的婢女低著頭,小碎步的上前。
紅月揮了揮手:「招呼幾位客人去休息,要最好的房間。特別是這位閒王殿下,閒王可是洛國的王爺,要十分小心的伺候了。」
「是。」婢女應了,走到幾人面前,道:「幾位請隨我來。」
林梵歎了口氣,朝紅月拱了拱手:「多謝紅月祭祀。」
紅月提出來的這要求,雖然是有些強人所難,難以接受,可是卻又偏偏不是完全不能接受。可要說能接受,這要求偏偏又很難接受。
如果她真的是想考驗什麼的,受點傷流點血甚至是受點侮辱,若是能達到自己的目的,林梵都沒有什麼好猶豫的,而且不會皺半下眉頭,可是偏偏這事情,卻不尷不尬不死不活的,讓人吐不出嚥不下。
由婢女領著,順著宮廷的廊柱一直往裡走,走過了挺長的一段,這才轉進一處院落。
院子裡本身有丫鬟在,那婢女雖然在紅月面前低頭垂手,可是在這宮裡,似乎還有些地位,嚴肅的對著院中的丫鬟吩咐了一番要好生伺候幾個貴客,這才恭敬的退了出去。
這院子也是金碧輝煌的,蘇淺三人的房間一字排開,裡面的裝飾大差不差,倒也並沒有明顯的分別。
等到丫鬟將屋子整理妥當,全部都退了下去,幾人這才在蘇淺的房中桌邊坐下。
「紅月就是這樣。」容卿然無奈道:「她看上的人,她看上的東西,不擇手段也要得到手。倒是沒想到,她一眼,就會看上林兄你。」
蘇淺不由的一笑:「閒王英俊瀟灑,氣宇不凡,就算是紅月這樣閱人無數的女子,這輩子也未必能遇見幾個像閒王這樣的男子,一見傾心,這也是正常的。」
林梵心裡鬱悶,見蘇淺這時候還有空打趣他,不由得道:「淺淺,要說我是英俊瀟灑,氣宇不凡,勉強我也是承認的。可是這麼一個英俊瀟灑,氣宇不凡的男人,又對你這麼溫文爾雅,你怎麼就沒看上呢?」
蘇淺無語了一下,呵呵一笑,爽快的將這個話題跳了過去,正色道:「明天,你們就回曼越去吧。」
林梵和容卿然聽了這話都是一愣,林梵不由的沉下了臉:「淺淺,你這是什麼意思?」
蘇淺歎了口氣:「紅月這性格,是不達目的絕不鬆口的。她既不會讓我們從金礦穿過,那唯一的辦法,就是從沼澤繞行。那沼澤有多危險,容公子是知道的。那樣的地方,難道我真的讓你們一起陪葬?林梵,你的心意,我就算再是不願意明白,也還是明白的,可我卻不能給你什麼回應,我……只能很抱歉。」
「我不要你抱歉。」林梵道:「淺淺,我以為在出門的時候,我已經將話說的很清楚了,我對你是有好感,可是我絕不會用任何事情,要挾你或是想藉以達到什麼目的,我幫你,只是純粹的幫你,如果這個時候,你還能有其他更好的選擇,若還有其他人能照顧你,我林梵絕不會如此不識時務。」
見林梵將話都說成了這樣,蘇淺不由得苦笑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林梵,將心比心,你願意為我赴湯蹈火,這心意我自然明白。可是站在我的立場,我又如何忍心,看著你去冒險。我從來不是那麼心軟的人,若是從前,我看著你受傷也罷,丟命也罷,不過為一條人命遺憾。可要是現在,看著你為我受傷冒險,我這心裡,又怎麼能接受。」
蘇淺不是個多話的人,因為秦諾的關係,對林梵更是一直保持著距離,更是從來不曾說過如此直白坦率的關切之詞,林梵聽了之後,反而愣了一愣。
容卿然看著兩人糾結,歎了口氣,輕拍了拍林梵肩膀:「林兄,蘇姑娘,你們也不必如此擔心。那沼澤雖然危險,可紅月和我,畢竟是同門學藝,她的本事,我也知道一二。有我陪你們過沼澤,也未必就有多凶險。」
林梵不由得轉臉看著容卿然。
容卿然笑著堵回林梵即將要說的話:「林兄,我要是聽你說出一點反對的意見,這兄弟,可就沒得做了。你我相識這麼多年,難道有美人美酒我就上,有危險我就退,那你也未免,太不將我放在眼裡了,我的武功雖然不如你,可是我多少也是曼越的祭祀,你所不知的本領,也還是有一些的。」
林梵無奈的笑了笑,沉聲道:「容兄說得極是。當年當山火海,你我什麼樣的地方沒有去過,區區一個沼澤,還真就未必放在眼裡了。」
「這樣想就好。」容卿然舒一口氣,起身道:「今晚大家早些休息,既然決定了,也不必再有什麼遲疑,明天一早,等晨霧散了,太陽出來,沼澤裡的瘴氣就該沒有那麼重了,我們就出發。那地方我雖然沒有進過深處,可是大致的方向地形,卻還是都知道的。」
「可是……」蘇淺還在猶豫,容卿然卻是正經的不得了的道:「蘇小姐,你的心情,我也是明白的。可是大家既然是朋友,那麼就該相互幫忙,你若是總是如此猶豫見外,反倒是沒有意思了。再說了那沼澤,畢竟只是一塊死地,就算危險,能有多危險,我可是為林梵算過卦的,長命百歲,不會橫死異鄉的。」
呵呵一笑,容卿然便推了林梵出去,留著蘇淺一個人,叮囑了要好好休息。
蘇淺在房間裡作者,此時真有些想念秦諾。
這時候若秦諾在場,也不必讓林梵陪自己涉險。
對蘇淺來說,秦諾是自己人,就算是再危險,哪怕是知道九死一生,他也是該陪著自己的。可是林梵卻不一樣,林梵這情分太深,情債難還,不能接受,又該如何面對。
蘇淺從來不是一個心軟的人,卻也偏偏不是一個心狠的人。若是有一個人義無反顧的為她犧牲奉獻,想要保持無動於衷,真的是很難,太難。
糾結了一番,即想不到什麼說服紅月的方法,也想不到什麼勸回林梵的方法,便也就只好熄燈休息。心裡祈禱著容卿然的話能夠成真,那沼澤,再是凶險,也不過是塊死地,一個大祭司,一個武林高手,還有一個曾經的特警如今的特異功能攜帶者,也就未必過不去。
或許是白天在在馬車上休息的太長時間,蘇淺躺在床上,雖然這床這被褥十分的柔軟舒適,可她還是沒有一點想要入睡的念頭。
閉著眼數羊,數著數著,突然聽見隔壁傳來輕微的聲響。
蘇淺這時候雖然沒睡,卻也有些朦朧不是很清醒了,腦子裡遲鈍的慢慢轉了半拍,又聽見隔壁房門輕輕帶上的聲音,這才猛地睜開了眼睛。
這是三間連在一起的客房,隔壁房間裡,住的就是林梵,這大晚上的,他要去哪裡。
蘇淺不由得轉臉往窗外看了看,糾正一下,好像現在還不是大晚上,看這天的光景,似乎也就是八點鐘吧。
今天白天林梵在車上,也算是真真假假的睡了一天,難道是因為白天睡的太多,所以現在睡不著了?
蘇淺想想估計也就是這樣,重新閉上眼。
可耳朵難免還是注意著院子裡的動靜。自從那日在秦府裡發生了奇怪的變化之後,蘇淺覺得自己的耳目越來越靈敏,特別在黑暗中閉上眼之後,聽覺變得極其敏銳。
她甚至能聽見林梵很輕的腳步聲,能聽見有小丫鬟迎上前幾步,也壓低了聲音道:「閒王殿下,請問您有什麼吩咐嗎?」
還能聽見林梵也壓低了聲音道:「這個時候,你們祭祀大人休息了沒有?」
那小丫鬟回答道:「祭祀大人一向休息的晚,這個時候,應該還沒有休息。」
然後林梵嗯了一聲,道:「麻煩通傳一聲,我想見祭祀大人。」
小丫鬟頓了頓,道:「閒王殿下請隨我來就是,祭祀大人吩咐過了,若是閒王想見她,隨時可以。」
蘇淺聽著林梵輕微的笑了笑,說不出那笑裡面是什麼意思,隨後道:「既然如此,煩請帶路。」
小丫鬟應了聲是,隨即便響起輕盈的腳步聲,林梵跟著小丫鬟一起,似乎是出了院子。
蘇淺不由得皺了皺眉,這個時候,林梵悄悄去找紅月,是想到了什麼辦法,還是……
蘇淺猛地坐起了身子,這林梵,該不是真的打算犧牲一回,向紅月出賣色相,達成交易吧。
這念頭一在蘇淺腦中形成,便有些揮之不去。細細想了一下,還真是有可能,林梵是不怕死,容卿然也不怕,可是紅月一直強調,自己是弱不禁風的,他敢闖這個龍潭虎穴,還真未必會讓自己去闖。
蘇淺想到這,是一時也做不下去,幾步便衝到了門口,林梵以前是怎麼樣的風流花心,這與他無關,可是既然這事情因她而起,她就萬萬不能讓林梵委屈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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