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心玉有一瞬間的愕然,隨即又道:「哥,你太多心了。這醉千秋無色無味,一向是我們家的秘藥,就算是秦大哥都不知道,蘇姐姐怎麼會知道。」
「就算是我多心吧。」鐵鷹緩緩的道:「可是那蘇淺,也絕非善類。她救了你,被楚風帶回府裡,這一直到她被秦諾救出來,也有一兩日的時間,以楚風的為人,按理是絕不會心慈手軟的。可是剛才我們見她,卻並沒有受傷的跡象。你不覺得,很奇怪嗎?」」那??那或許??」鐵心玉想了半天,也覺得這事情有些蹊蹺,可是終究還是道:「大哥,不管怎麼說,那日蘇姐姐救我是真??」
「就算她救了我,那又如何?」鐵鷹的面色依舊冷:「就算是你,也不能阻了我的大事,更何況是她?」
「哥??」鐵心玉不知道再說什麼才好,哀哀的喚了一聲。
鐵鷹不再理妹妹,伸手一抖,火苗便竄了出來。
只是星星點點的光,可是在夜色中,卻分外的明亮。
鐵鷹的手一抖,便往前去,正要點上,卻是神色猛地一變。
山路的那一側,傳來了清晰的腳步聲,還有狗叫。
鐵鷹臉色陰沉,低聲道:「有官兵來了,我們快走。」
鐵心玉恩了一聲,正要站起身來,腿上卻是一痛。
那天逃走的時候,鐵心玉的腿上被砍了一刀,雖然沒有傷筋動骨,可是傷在腿上格外難好,這幾天肯定也沒有辦法好好的休息,剛才被鐵鷹一推又撞了一下,現在突然的站起了身,一下子疼痛難當。
鐵鷹皺了皺眉:「你能走嗎?」
「我沒事。」鐵心玉咬了咬牙,勉強站起身來,道:「我沒事,大哥,你先走,別管我。」
鐵鷹還沒有來得及搭話,一個涼涼的聲音便從山路上傳來:「只怕是誰,也走不了了。」
蘇淺不由的也順著那聲音望了過去,只見山路那頭,一個熟悉的身影緩緩的走了上來。
本身便是寒冷的天氣,山中又是格外的冷,可那人手中卻還裝模作樣的搖著個描金扇子,面帶笑容,一步一步,緩緩的走了上來。
「鐵寨主,好久不見。」林梵緩緩的走了上來,居然還面帶笑意。
林梵悠然的往上走,他身後呼啦呼啦的,一下子衝上來幾十個官兵,有拿著兵器的,有牽著狼狗的,狼狗猩紅的舌頭都伸的長長的,呼哧呼哧的喘著氣。
鐵鷹似乎有些驚訝,上下打量了一下林梵,有些意外道:」王爺的身體,無恙了?「
林梵笑瞇瞇的:「多謝鐵寨主關心,我已經沒事了,讓鐵寨主失望了。」
「那麼重的傷,說沒事就沒事了?」鐵鷹冷笑一聲,雖然見林梵是一副挺自在的樣子,可是不相信一個半死不活從鬼門關回來的人,能在那麼短的時間裡完全恢復,因此並不太將他放在眼裡。
林梵卻是笑了笑:「鐵寨主猜對了,大病初癒,我的傷雖然沒事了,可是大夫卻也說了,還是不能劇烈運動。所以??」
林梵面帶微笑的往旁邊一讓,四個身材矮小的黑衣人,便從他身後走了出來。
林梵本身就帶了幾十個官兵侍衛在身邊,所以現在的空地上已是亂哄哄的一團,那幾個黑衣人一直站在林梵身後,鐵鷹便只以為他們是林梵的貼身侍衛,並沒有放在心上。
可是當那四個人往前一站的時候,他猛地察覺事情不妙了。
那四個人都低著頭,在陰沉月色中,看不出臉上是什麼表情。
可是蘇淺馬上便知道他們絕不是侍衛那麼簡單,林梵十分客氣的對他們一拱手:「四位前輩,就麻煩你們了。」
那四個黑衣人就像是牽了線的木偶一樣,蘇淺愕然的看著他們連點頭的速度幅度都一樣。
點頭抬起來的時候,蘇淺這才愕然的發現,那四個人長得居然是一模一樣的。就像是??四胞胎。
四胞胎?蘇淺腦中正轉著這詭異的念頭,卻聽鐵鷹幾乎是咬牙的道:「魑魅魍魎,卻不知道四位前輩,什麼時候也成了林梵的手下,成了朝廷的鷹爪。」
那四張一模一樣的臉上,還是沒有一點表情,其中一個卻轉身對林梵道:「王爺,只要將這個人抓住,我們之間,就一筆勾銷了?」
林梵點了點頭,手中折扇啪的一聲收起,指了指鐵鷹:「抓住這個人,我們之間,一筆勾銷。」
一陣殺氣從四個人身上湧出,鐵鷹防備的退了一步,還沒來得及再說話,四道黑影已經圍了上來。
鐵鷹喝了一聲,刀光一閃,已經迎了上去。
這可不是電視裡的打鬥,一堆路人甲路人乙是在邊上擺姿勢的,當四個黑衣人圍住鐵鷹的時候,除了那幾個牽著狼狗的官兵外,其他的人也都圍了上來。
蘇淺還是第一次見這麼大規模的打鬥事件,看著鐵心玉在官兵的圍攻下險象環生,心裡有些急,不由得抬頭看了秦諾一眼。
嘴角動了動,秦諾的手捂上了她的嘴。
輕輕的搖了搖頭,低了低頭在蘇淺的耳邊,用極低的連蘇淺都不太聽的清的聲音道:「我們幫不上忙,那四個人,我打不過。」
而且不光光是打不過的事情,如果這在半個時辰之前,秦諾或許不用考慮,就算是有危險,就算是想置身事外,也終究會出聲援手。
可是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在這個時候,他出去幫鐵鷹,這算是怎麼回事。
秦諾的神情很複雜,今晚上發生的事情,雖然如今什麼都不能說,可是卻讓他心裡很是糾結。被背叛的滋味不好受,被信任的兄弟要至於死地的滋味,更是不好受。
蘇淺雖然不知道那四個人是什麼來頭,可是既然秦諾都說打不過,那麼自己更不要想了。也就是說,就算是現在有心想救鐵心玉,也是有心無力的。
就這麼一恍惚間,再看底下,鐵鷹不知何時已經受了傷,鐵心玉也被官兵圍在當中,險象環生。
這四個黑衣人用的兵器很奇怪,是極薄小片的刀刃,沾上一點便是一道很深的血痕。
黑衣人的動作太快,蘇淺根本不太看的清,只覺得鐵鷹的白衣上,漸漸的多了些血痕。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突然見鐵鷹往後看了看,手中憑空多出來一個小竹筒。
砰的一聲響,一陣濃煙冒了出來,只聽鐵心玉一聲哥的叫喚,再眨了眨眼,濃煙漸漸散去,鐵鷹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跑了?」林梵有些意外鐵鷹會自己一個人逃了,扇子一拍往前走了幾步,眼睛四下一看,道:「抓住那女的。」
黑衣人應了一聲是,身形一閃,一掌便打在鐵心玉身上。
鐵心玉的武功和鐵鷹相比,那自然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的,鐵鷹可以和他們纏鬥那麼長時間,可是鐵心玉卻不行,她本身已經受了傷,被黑衣人一拍,往前一個踉蹌,馬上被幾個官兵抓著胳膊揪住。
林梵的臉色不太好,往前走了幾步,面色不是很好的望向黑衣人。
那幾個黑衣人一向頗為自負,也沒有想到竟然給鐵鷹就這麼跑了,面上都有些不自在的表情,頓了頓,低聲道:「王爺,那個鐵鷹,跑不遠。」
「不錯。」另一個接了口道:「他的腿上被我割了一刀,那傷口很深,他絕跑不遠,或許就躲在附近。」
說著,黑衣人舉起手中的刀,鋒利的刀刃上,留著一串血珠。
林梵低沉著臉,將手背在身後,緩緩的走了幾步,將視線放在遠遠近近黑暗的林子。
一時沒有人敢說話,林子裡安靜的,只聽見颯颯風聲。
林梵的嘴角勾了勾,沉聲道:「鐵鷹,我知道你在附近,我倒是低估了你的本事,不過你就這麼走了??」
眼神落在了正咬著唇怒視他的鐵心玉身上,林梵笑了笑:「你的妹妹可還在這裡,你就自己走了,不擔心嗎?」
四周依舊靜悄悄的,一點兒聲音都沒有。蘇淺心裡有些不詳的預感,屏了呼吸的往下看。
林梵又等了一會兒,周邊還是靜悄悄的,沒有一點動靜。鐵鷹如果受了上,肯定沒有辦法走遠,可是林梵只帶了二十幾個人,想要將這山頭搜索一下,還真是不容易。剛才那陣煙霧的味道現在依然很重,狼狗們的嗅覺受到了干擾,四處亂叫一通。
林梵沉著臉半響,突然冷笑一聲,踱到鐵心玉面前,用手中的扇柄抬起她的下巴。
「你是鐵鷹的妹妹?」林梵瞇著眼,那表情要多輕狂有多輕狂:「親妹妹?」
鐵心玉也是個倔強的姑娘,哼了一聲,掙扎了一下,卻並沒有掙脫兩邊抓住她的士兵的手,只得轉過了頭去。
林梵笑了笑:「鐵鷹是個俊朗的男人,他的妹妹,果然也長得還又幾分姿色。」
說話間,折扇緩緩的劃過鐵心玉的臉。
鐵心玉此時的神情很是萎靡,在打鬥中,頭髮凌亂,衣衫不整,臉上還有些瘀痕,嘴角有些血跡。
不過鐵鷹長的俊俏,鐵心玉也是個美人,雖然現在憔悴了點,也還顯得楚楚動人。
林梵的話中輕薄的語氣太重,鐵心玉心裡一慌,潑辣的本性便露了出來,雖然心裡害怕,可還是怒斥道:「林梵,你想幹什麼,你敢動本姑娘一點,我就??我就殺了你??」
「你以為本王要對你做什麼?」林梵眉梢微挑,悠然道:「鐵心玉,你未免太自抬身價了,本王是什麼身份,你這樣的姿色,也會放在眼裡。碰了你,倒是平白的低了本王的身份。」
林梵的話中意思雖然極盡不屑,可是這話聽在鐵心玉耳中,卻是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可這口氣還沒緩過來,卻聽林梵又道:「不過鐵鷹現在應該就躲在附近,除了折磨你,我倒是也想不到其他逼他出來的好辦法。」
視線四下轉了一圈,入眼的,只有幽暗的林影搖曳。耳中,只有呼嘯的風聲。
林梵背著手在空地上轉了幾步,突然揚聲道:「鐵鷹,我知道你還在附近,你妹妹如今在我手裡,咱們打個商量如何,你出來,我就放了她。我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這麼如花似玉的一個姑娘,你就捨得她受苦?」
回答他的,依舊只有風聲。
林梵似乎是在考慮應該怎麼辦,微微的皺了皺眉,嘴角挑起一抹笑意。
那絕對是讓人毛骨悚然的笑意,鐵心玉只覺得腿也在痛,身上的傷也在痛,心裡的恐懼,一陣一陣的往上湧。
林梵不是什麼善男信女,這話她是一萬個信的,以前在清風寨的時候,可沒少聽說聽他的事跡。土匪打家劫舍,殺人放火,官府表面上正義凜然,可是私下的那些手段,特別是刑訊逼供的手段,可是比他們還要勝上一籌。
「怎麼,連親妹妹的生死,也不放在眼裡?」林梵的聲音涼涼的,讓蘇淺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秦諾的胳膊更緊的環住蘇淺的腰,隱在陰暗處的眼簾微微的垂了下來。
他這些年一直和林梵各種周旋,比誰都要瞭解這個男人的殘忍。如今鐵心玉落在他手裡,怕是……
卻見林梵面色微沉,已經有些不耐煩了:「既然鐵寨主能很得下心,那我也就不必憐香惜玉了。」
視線在環繞著的士兵面上一一掃過,林梵隨手指了幾下:「你,你,還有你……你們幾個,還沒成親吧。」
那幾個士兵一楞,道:「王爺,小的還沒有??」
秦諾笑了笑:「沒有成親就好,免得被媳婦知道了,明裡不說,暗地裡抱怨我。」
鐵心玉身子一僵,又聽林梵道:「雖然沒成親,可是女人的滋味,都嘗過吧?」
那幾個士兵互相看了一眼,在這荒山野嶺裡,心裡有些嘀咕,難道王爺??
林梵呵呵一笑,伸手拍了拍其中一個士兵的肩,指了鐵心玉道:「鐵姑娘漂亮吧,比起怡紅院的姑娘,怎麼樣?」
「她挺好看的。」那士兵倒是個老實人,老實的應道。
林梵又笑了一聲:「好看就好,雖然現在是不整齊了點,不過仔細的看,卻也還不錯。這姑娘,就賞給你們了,這月高風清,氣氛正好,抓緊時間辦事。」
林梵的話讓眾人都愣住了不說話,那幾個士兵都不知道說什麼才好,鐵心玉面色卻是一變,愕然了一下,然後怒道:「林梵,你說什麼,你這個??」
將鐵心玉的辱罵聲統統自動過濾掉,林梵面色自若,伸手拂了拂完全沒有灰塵的衣袍,好似閒暇道:「你們幾個,還不上?讓躲在暗處的鐵寨主也好好的欣賞一下自家妹子在男人身下,是什麼樣的曼妙風采。」
看樣子那些士兵雖然在林梵手下殺人放火的事情做的多,這樣的事情可能還真是沒怎麼做過,不由得都有些面面相覷。
林梵的面色一沉,走到鐵心玉面前,伸手搭上她的衣領。
手腕用力,噗嗤的一聲,鐵心玉不由的打了個冷顫,外袍竟被林梵一下子拉了開來,露出白皙晶瑩的肩頸。
夜風冰冷,鐵心玉的臉卻一下子紅了,再是怎麼樣爽朗豁達的姑娘,也經不起在一幫男人面前如此。何況這本是個保守的年代,鐵心玉這麼大的姑娘家,估計除了和秦諾這樣熟悉的關係打打鬧鬧,還從來不曾在別的男子面前有過衣衫不整的經歷。
熱氣從腳底往上湧,鐵心玉頓了頓,破口大罵起來。
那聲音實在有些嘈雜,林梵有些煩躁的皺了皺眉,卻隨即又舒展開:「鐵姑娘精神很好,呵呵,這很好,一會兒可大點聲,免得你哥哥,聽不清??」
揮了揮手,轉向幾個士兵:「你們還愣著幹什麼?本王說的還不明白嗎?」
那幾個士兵互相看了看,猶豫了一下,可是看林梵的面色卻是正經。
王命不可違,更何況鐵心玉咬著唇衣衫不整香肩半露的姿勢又實在誘人,有個膽大的士兵鼓起勇氣,伸手摸了一下她裸露在外的肩頭。
鐵心玉一聲尖叫,往後縮了縮,卻立刻被人按住了,再動彈不得。
林梵笑了笑:「怎麼樣,鐵姑娘的身子,手感還不錯吧。這月朗星稀,正是談情說愛的好時候,你們也就別畏畏縮縮的,不像是個男人一樣。也別浪費時間,一起上吧??」
林梵大度的揮了揮手,幾個士兵看著衣衫不整的美人,又軍令難違,不由得開始躍躍欲動了。
林梵看著已經有粗糙的手伸向鐵心玉的衣服,不由的冷笑一聲,緩緩的退後了一步,折扇搖搖,真的打算好好欣賞一番。
鐵心玉開始聽林梵說那話,還只以為他是說說威脅她而已,如今見他動了真格的,那臉色先是漲紅,然後變一下子煞白,身子努力的往後縮,想要躲開身上令人噁心的大手。
可是被緊緊的抓住,手臂扭向身後,掙扎的很了,除了加劇了手臂上的痛楚,半點也不能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