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斗 作品相關 第129章 有一個傳說
    「別動。」楚風的聲音冷硬,按著蘇淺肩膀的手也用了力。

    蘇淺不知道楚風要做什麼,可是見他撕扯自己的衣服,那自然是不幹的,她兩手往前一擋,用上了些力氣。

    蘇淺的力氣是大的,可是卻又怎麼大的過楚風,糾纏之下,甚至用上了三分內力。

    蘇淺見楚風神色嚴肅,手上力氣雖然不容置疑,可是卻沒有一點輕薄的意思,雖然被強行按住了不動,可是卻也沒有太過慌亂。

    楚風一手按了蘇淺肩頭,一手去撩她袖子,撕扯中,三兩下的,一聲布帛開裂的清脆聲音,從袖口到肩膀,被撕扯了個大口子。

    可蘇淺裡面並沒有褻衣,棉袍下面,便是裹胸,嘩啦一聲,一陣涼意襲來竟是從衣袖被撕開到肩膀。

    蘇淺再是好脾氣,這個時候也難免生氣,沉著臉冷聲道:「楚風,你到底要做什麼?」

    楚風的視線,已經集中在蘇淺手臂上那個綠色的印記上,臉色很是沉重。

    蘇淺雖然心中怒火,可是看著楚風的樣子,知道他必有什麼發現,也不由隨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望著眉心緊皺的楚風,不由道:「怎麼了?」

    「這……是怎麼回事?」楚風聲音略帶顫抖:「蘇淺,你這印記,是什麼時候有的?」

    秦諾也見過自己手臂上的印記,雖然覺得奇怪,可是也沒有多想,不痛不癢的,蘇淺自己也沒有多想。可是這楚風見了,怎麼會有這麼大反應,要麼,他知道這印記的來龍去脈,藏有什麼玄機。

    「我也不知道。」蘇淺實話實說:「也許是一直都有,也許……是哪天突然有的。」

    雖然按著蘇淺的記憶力,應該是那晚上被田玉瑤騙去抄寫家規之後才有的,可是這記憶,卻未必是准的。到底在自己沒有上到這身體之前,蘇淺遇上過什麼事情,現在也沒有任何辦法知道了。

    楚風像是在沉思什麼,靜靜的想了許久,這才退開兩步,道:「抱歉,剛才唐突了。」

    這會兒楚風倒是想起唐突來了,可是蘇淺被他這麼一驚一乍的,卻完全沒有心情計較這事情,急著追問道:「楚風,你知道這個印記,到底是怎麼回事?」

    楚風皺了皺眉,端了水來將蘇淺手臂上的草藥汁抹了,這才道:「我聽過一個傳說……」

    「傳說……」蘇淺更茫然,這又怎麼牽扯到傳說了。

    楚風又再退了一步,在蘇淺對面的石壁邊靠著坐下,道:「是一個傳說,傳說在東方森林盡頭有一個部落,這個部落有一種奇異的力量,可以控制大自然中的一切植物,比如花草樹木,可以在冬天讓百花盛開,也可以將毒草變成藥草,甚至可以驅使植物為自己所用。」

    蘇淺天方夜譚一般的聽著,等楚風說完一個段落,這才接著道:「然後呢?」

    「那是一個很神秘的部落。」楚風道:「這個部落開始時是很興盛的,人也不少,雖然他們並不願意與外界打交道,可是懷璧其罪,也沒能逃過一劫,在他們的能力被外界知道了之後,便想引為已用。可是誰也不願意被人驅使,那個部落也自然不願意屈居人下,所以一番混戰之後,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整個部落都消失了?」蘇淺有些愕然。

    楚風點了點頭:「這也是我在古書上看來的故事,是真是假無從考究。不過據記載,那個部落也並不是所有人都有特殊的能力,而有這種能力的,在手臂上,便會有一塊類似樹葉籐條的綠色印記。」

    蘇淺扭頭看了看自己手臂上的印記,雖然聽楚風說的頭頭是道,可是還覺得不是那麼真實。就憑古書上一個虛無縹緲的傳說,就想說明什麼?

    蘇淺雖然知道這印記在自己身上,並不僅僅是一個皮膚上的印記那麼簡單,可是卻不願意將這事情想的太深。何況楚風似敵似友,她也不願意將自己的事情說的太清楚。

    笑了笑,道:「楚風,我覺得你想太多了。我手臂上雖然有這個印記,可是一點特殊的能力都沒有。要是我能指揮花草樹木,在這大森林裡面,我會把自己弄到如此境地?我會任由你和林梵搓圓捏扁,抓來抓去?」

    蘇淺這話倒是實在,雖然楚風心中疑慮,可是卻也知道蘇淺說的是實話。她不是個任人宰割的人,若是在可能的情況下,力所能及,絕不會由著別人控制。

    若是蘇淺真的有能力控制植物,在這樣到處鬱鬱蒼蒼的林子裡,誰又能將她追的逃避之此。

    可那手臂上的印記卻又是明明白白,楚風皺了會兒眉,也沒有想出頭緒。搖了搖頭,站起了身:「蘇淺,我們離開這裡再說吧。」

    蘇淺有些猶豫:「你的傷……」

    楚風笑了笑:「只要毒能壓制下去,傷沒有什麼大礙。就算是林梵的人現在依然在山裡搜索,我也不在乎他們。」

    楚風身上的衣服此時已是破破爛爛,血跡滿身,頭髮也是凌亂,他起了身,用手將頭髮隨意的往後抹了抹,又隨意的從衣服上扯了根布條紮著,這才道:「蘇淺,我們走吧。」

    楚風的頭髮在夜色中,泛著淡淡的灰色。有種虛幻不太真實的感覺。

    楚風的毒一壓下,雖然身上的傷勢也不輕,可是腰身卻已經挺的筆直,除了身上的血跡斑斑,半點也沒有了傷員的樣子。

    蘇淺知道自己丟了個大好逃跑的機會,此時面對楚風,已經沒有一點勝算。見楚風說話,便也就站了起來,準備動身。

    雖然在楚府裡住著也並不是很舒服,可是在這樣的山洞裡,更令人不愉快。

    蘇淺現在也是一身狼狽,衣袖又在和楚風的拉扯中一直被撕扯到肩膀,活脫脫一個剛從暴力事件中逃離的受害者。

    無奈的起身理了理衣服,好在這外面也是黑燈瞎火,蘇淺也顧不了太多,道:「走吧。」

    楚風知道蘇淺心裡不情不願,可是卻也沒有多說,移開擋在洞口的石頭,道:「蘇淺,走吧。」

    楚風一直是喊蘇淺秦夫人的,自從晚上過後,這才改口蘇淺,呼名喚姓的,現在喊得也挺順溜。

    蘇淺也就彎著腰出了山洞,洞外的空氣清新凌烈。

    今夜的月色倒是明朗,將夜晚照的白晝一般,蘇淺隨意一掃能明白的看出山壁上有明顯的人工印記,地上的碎石植被,都彷彿才被破壞過一般,看來林梵的人,已經在這裡找過了。

    這明顯的痕跡自然逃不過楚風的眼睛,冷冷的一笑:「昨晚上是林梵最後的機會,既然我逃掉了,他可未必會還有這個機會。」

    望著蘇淺微微一笑:「蘇淺,我欠你一條命。如果需要,隨時開口。」

    楚風這話說的坦然,也認真,可是蘇淺卻是也不知道信還是不信,也就笑了笑,還沒說話,卻聽楚風又道:「蘇淺,你若有難,我可以捨命救你。你若有需要,我也可以捨命為你。可是現在你要離開,很抱歉,我不能答應。」

    蘇淺無奈的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什麼。

    楚風是打定主意不會放她的,這商量也商量不出個什麼名堂來,不過自己身上莫名其妙的多了條可以使喚的命,這也沒有什麼不好的。

    跟著出了山洞,洞外就是空晃晃的懸崖,原來還有條繩子可供攀爬,現在不但繩索已經被楚風扯了,而且連洞外可以遮蔽著洞口的雜草什麼的,也被林梵搜索的人給拽的所剩無幾。

    蘇淺站在洞口望著黑乎乎的山崖,剛轉臉想問問這他們該怎麼上去,才一回臉,卻見楚風便貼了過來,一手攬上她的腰,腳下一空,已經兩本出了山洞。

    蘇淺還在想著楚風雖然毒已清除,畢竟是身上有傷,是不是要換種比較溫和的方法上山崖,誰知道還沒回過神來,楚風已經略了出去。

    攬了蘇淺的手掌有傷,便幾乎是用手臂環著她的腰,另外一隻手幾乎是隨意的抓住了山崖上的一根古籐,就在半空中轉了身,然後腳尖在山壁的石頭上幾下一踩,人已經猶如吊了氫氣球一般的升了上去。

    這一竄一上也就是一眨眼的時間,蘇淺只覺得身子一沉一浮的,已經到了山崖頂上。

    腳踩在實地,蘇淺這才緩了一口氣,道:「輕功這東西,這是神奇。」

    可惜這話說的壞了事,蘇淺剛才一句話出口,便聽不遠處有人道:「那邊有聲音,快過去看看。」

    蘇淺愕然,扭頭看了看楚風,卻見楚風面上浮起一絲冷笑。

    她不知道楚風和林梵之間的梁子是什麼時候結的,可是看樣子結的不清。昨天晚上楚風在林梵手下的手裡,吃了那麼大一個虧,如今緩過來了,自然要好好地出出氣。

    正想著,林子裡一陣腳步聲傳來,大約有七八個的樣子,小跑步前進的,一會兒就撥開枝葉圍了過來。

    看著站在崖邊的楚風和蘇淺,鑽出來的士兵一個個面露喜色。

    一個人向著樹林裡,扯著嗓子喊了起來:「找到人了,在這裡……」

    這一聲喊帶著喜氣,好像撿到錢一般,看來林梵是許了重酬的,找到蘇俄或者抓到楚風,這都是陞官發財就在眼前了。

    楚風也並不急著走,靜靜的看著從樹叢裡又鑽出隊人來,大約十幾個的樣子,領頭的那個表情明顯的很是激動,一鑽出來看見兩人。掩不住驚喜的道:「秦夫人,您沒事吧?」

    蘇淺也不知道該怎麼回應對方不知道是不是關心的問話,尷尬一笑,沒有說話。

    楚風卻冷冷的接了話道:「秦夫人在我這裡,很好,不用你們王爺操心。」

    那領隊對蘇淺客氣,對楚風可是半點也不客氣。看著他一身是血,手上還纏著繃帶,不由的想起懷遠他們說的話,知道楚風受了重傷,原先稍微有一些的畏懼之心,一下子減了大半。

    領隊的人業冷冷的一笑,手中的兵器提了起來,道:「王爺吩咐了,若找到秦夫人,將秦夫人好好的迎回王府去。如果是楚風,格殺勿論。」

    楚風挑了挑眉,沒受傷的手在腰上一摸,一根細長的鞭子不知從何處抽了出來,一道黑影般的垂在身邊。

    蘇淺愣了一下,昨晚上楚風高燒的時候,她可是將他的衣服敞開替他擦身降溫的,怎麼沒見他身上還有武器。

    不過楚風和那隊士兵都沒有給蘇淺再想的機會,楚風冷冷的道:「蘇淺,嶄後一些。」

    說完,細長的鞭子便如一道黑影般揚了出去,準準的纏上離的最近的一個人的咽喉,這一下力道必然不輕,只見那人掙扎了一下,便條件反射的伸手去抓鞭子,楚風用力往回一抽一道血光從那人咽喉上噴出。

    那鞭子細,在月色下只能看見像是條稍粗的麻繩,可是看了剛才這一下,必然不會那麼簡單,或許是上面帶著倒刺什麼。

    蘇淺自恃也算是個刀裡來槍裡去,也算是個見過世面不暈血的人,可是這幾日見到的死人見到的血,似乎比她那二十幾年的都要多,從開始的不忍,似乎到了也有些麻木的地步。

    往後退了一步,蘇淺抱著手臂淡淡的看著楚風用及其利落的手法將二十幾個王府侍衛快速的解決掉,血將楚風本來已經紅了的衣服又染了一塊一塊。

    看著最後一個王府侍衛倒下,蘇淺緩緩的呼出一口氣,走上前道:「走吧。」

    對現在的蘇淺來說,最好的情形是這一群人兩敗俱傷,要不然的話,跟著去林梵的王府,還真的未必比去楚風的府裡好。都是軟禁,林梵她畢竟不瞭解,而楚風她雖然也不太瞭解,可是這一天一夜下來,至少知道他對自己,是真的沒用什麼敵意。

    楚風對於死人是在習慣不過了,見蘇淺也沒有半點的表示,便道:「蘇淺,我們走吧,他們一定騎了馬來,應該就在路上。」

    蘇淺反正一時半會的無處可逃,便坦然的走在前面。這些日子水裡火裡的經歷多了,心境似乎也平和了許多。

    從清風寨被差,秦府被封,這一步一步的,自己似乎正被捲進一個巨大的陰謀漩渦中。可是不知道因為自己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棋子,還是當真當局者迷,蘇淺到現在,也還覺得雲裡霧裡。

    而一切再堅固的堡壘,最容易的攻堅,便是從堡壘內部,如果不能置身事外,蘇淺也不介意介入一下,雖然未必有古人玩弄權術的手腕,可可是自己好歹也是二十一世紀的警察,就算是不能贏,也不應該會輸才是。

    果然在山道上,停了一順溜的馬,看來那群王府侍衛來的很急,楚風摸了摸一匹馬的頭,頗為讚許的道:「不錯,是匹好馬。蘇淺,不用半個時辰,我們就可以好好清理一下身上的狼狽了。」

    蘇淺裂了裂嘴,不是很有心情和楚風搭話。

    楚風也不多說,解了兩匹馬,和蘇淺一人一匹,飛奔回洛城。

    雖然這傷對他來說不算什麼,可是傷畢竟是傷,復原能力再強,一天一夜也是不可能好的。馬的速度又開,在顛簸中,蘇淺能明顯的看著已經快要乾涸的衣服,又再慢慢的濕潤起來,想來在剛才的劇烈運動中,楚風身上的傷,還是不可避免的裂開了。

    可是楚風沒有什麼表情,在寒風中顛簸的身子依然挺得筆直,彷彿那傷不在他身上,彷彿那流的不是他的血。

    就在蘇淺一直對楚風會不會在路上昏過去的懷疑中,洛城已經漸漸到了眼前。

    這個點城門已經關了,蘇淺突然覺得自己最近好像特別喜歡趕夜路,來來回回的,白天的風景沒有看多少,夜色下的洛城,卻是見了一次又一次。

    守門的衛兵看見一身血跡的楚風和狼狽不堪的蘇淺,面上都難免露出驚愕的神色來,可是卻誰也不敢多問半句,連忙的放兩人進了城。

    直接到了楚府,府裡的丫鬟下人也都是一臉驚恐,楚風倒是淡定的很,一邊讓人準備水沐浴更衣,一邊讓人準備飲食,雖然一身的血跡,大夫什麼事情,卻提都沒有提。

    蘇淺如今這一身又是血又是汗的黏在身上,被風吹乾了又再濕,是難過的不行,一見有地方可以梳洗,自然也不急著吃飯,先從頭到腳的洗的乾乾淨淨,換了套新的衣服,這才緩過一口氣。

    推開門,卻見一個小丫頭垂手站在門口,見她出來,低聲道:「秦夫人,楚大人讓您梳洗好了,便過去一趟。」

    也不說先好好地歇歇,這個點了,過去幹什麼?蘇淺皺了皺眉頭,卻還是依言走了過去。

    楚風的房門關著,亮著燈,小丫頭帶著蘇淺到了門口,恭聲道:「大人,秦夫人來了。」

    裡面傳來楚風一聲應:「秦夫人請進來吧。其他人都退下。」

    小丫鬟應了聲是,便低頭退了出去,蘇淺滿頭滿臉的問號,推開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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