揮了揮手,剛才教訓蘇淺的兩個婦人又往前走了一步,剛才如狼似虎的樣子消失的無影無蹤,在大太太面前垂著手,乖巧的綿羊一樣。
聲音也柔順,攬著蘇淺不讓她躲避的婦人道:「大太太有什麼吩咐?」
田玉瑤道:「領著三太太去抄家法,什麼時候抄好一百遍了,什麼時候讓她回去。」
那婦人應了一聲,轉向蘇淺,彎腰道:「三太太請。」
雖然用了那個請字,可是卻完全沒有一點請的感覺。
技不如人沒有什麼好說的,如今這院子裡,又全是大太太的人。蘇淺咬了咬牙,知道識時務者為俊傑,好漢不吃眼前虧,這個時候再是有什麼氣也只能忍著吞了,便也沒有多說,領頭走了出去。
這要是蘇淺以前的身子,都是經過磨練過來的,皮粗肉厚,挨上幾下估計也不大礙事。可是如今這個,卻是個嬌滴滴大小姐的嬉皮能肉,蘇淺剛才原地站著還好,這一動,抬手邁腿間,手臂腿上都是火燒一般的痛,特別是腰上不知何時挨了一下子,更是痛的厲害。
可是這個時候卻也不想服了軟,雖然極痛,卻還是咬了牙忍著。
好在大太太所說秦府裡專門讓人回過抄書的房子並不遠。
這是在秦府的一個不為人注意的角落,繼承了秦府裡綠化極好的風格,盤根錯節的樹木練成了一片林子。
林子中,一棟簡陋的木屋。
看得出是並不住人的關係,木屋的門上已經落了一層的灰,蘇淺一路走一邊注意的環境,這個地方果然偏僻的可以,若不是刻意來尋,估計誰也想不到這裡。
進了屋子一看,大太太倒是並沒有說謊,這地方果然是秦府專門罰人抄寫家規用的,空曠的屋子裡,只有一張桌子,一張椅子,桌子上擺著筆墨紙硯和封面上寫著家規的書卷,再沒有一樣多餘的東西。
兩個婦人將蘇淺領到了房子門口,道:「三太太,您自己進去吧,我們就在門口守著,什麼時候好了,喊一聲就是。」
到了這時候是,蘇淺還能說什麼。不管那書厚不厚,如今只能慢慢的寫,只希望秦諾從外面回來看見自己不在院裡,能夠想著找上一找,救自己出水深火熱。
雖然秦諾看自己也未必順眼,可是畢竟是夫妻的關係,由著自己的妻子被人折騰,這也不是件有面子的事情。何況在蘇淺看來,大太太的動機十分的明顯,針對的人也十分的明顯,自己,不過純粹是倒霉被牽累而已。
沒有說什麼,慢慢的走見房裡,在桌邊坐下,這身子一彎,傷著的地方更痛。
輕輕的吸了吸起緩和一下痛苦,用還好沒有受傷的右手抓了筆。
蘇淺的毛筆字寫的自然沒有這個蘇大小姐來的地道,可是面前也還能見人。反正是抄家規不是寫檢查,看著原版上有什麼就抄什麼,就算偶爾有字體比劃不一樣的,照葫蘆畫瓢就是了。
可是蘇淺這便次才拿起筆,卻見那婦人將門一帶,然後啪的一聲,是房門被鎖上的聲音。
只聽那婦人道:「三太太,你就在裡面安心的些,我們就守在外面,寫好了,自然放你出去。」
知道這歸根結底是大太太的原因,蘇淺還不至於和一個下人威脅恐嚇,何況此時,她們都認定她是好欺負沒法反抗的弱勢一方,所以就算是她厲聲相抗,估計也只是自取其辱。
雖然根本不覺得自己可能寫完一百遍,可是蘇淺還是動筆慢慢的寫了起來。剛才手臂上也挨了幾下,如今一動起來,痛的厲害。
門雖然是鎖的,可是窗子沒關,這窗子大,蘇淺爬出去完全不用費力氣,可是想來她們也不覺得一個大家閨秀會做出爬牆這樣的事來,二來有兩個強壯的婦人守在屋外,蘇淺就算是出去了,也沒有什麼實質意義。
好在哪兩個婦人也不至於跑到窗子底下監視蘇淺,胡亂的寫了幾個字,蘇淺躲在角落裡查看了一下傷口,便趴在桌上昏昏欲睡了。
蘇淺早上起的並不算早,晚上睡得也並不晚,按理說並不該這麼累才是,可是在桌子邊上坐著坐著,卻是覺得腦袋越來越重。
有些昏昏沉沉的,蘇淺伸手在自己額上試了一下,也感覺不出到底是手冷還是額上溫度太高。根本就想不到這個身體有多柔弱,完全不能適應下午的一頓鞭打,自己還不知道的情況下,已經發起了低燒。
蘇淺只是覺得自己困的很,便趴在桌上,不知道過了多久,只聽得外面的婦人說話的聲音,半睡眠中,隱隱的聽著什麼打牌什麼一會兒再回來什麼的,也沒有在意,眼皮彷彿有千斤的重,想要喊出聲來卻也喊不出來,只是覺得寒氣越來越重,整個人彷彿被放在冰塊中一般。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初秋的夜風一陣涼似一陣,蘇淺終究還是被凍醒了。
醒來的時候周圍的一切都已經黑了,雖然不是半夜的感覺,可是卻也已經不早。
這一片林子本來就大又偏僻,蘇淺望了窗外,只覺得夜色中的林子一切影影綽綽,在風的吹拂下搖動著籐蔓枝條,發出呼嘯婆娑聲,彷彿有些不真實的錯覺。
醒來便又是覺得傷處一陣陣的痛,蘇淺咬著牙用手臂撐起身子,晃了兩晃方才站穩。
瞇著眼看窗外,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時辰了,房間裡的一切都是昏暗的,窗外,只有一點月色透過林子的陰影見一切映照的朦朧不清。
用手背在自己額上一試,雖然手是涼的,可是卻還是能感覺到額上猶如火一般的熱,知道自己是在被打傷之後又在這風裡吹的著了涼,蘇淺不由得開口道:「有沒有人。」
一開口,卻發現說出的話已是嘶啞不堪,雖然用了力說出,那聲音卻是小的可憐。
蘇淺一手按著咽喉,這才發現喉嚨痛的厲害,說出的話已經幾乎連自己也聽不見了。
用手撐著桌子,一手按著額頭,待到緩和了一下頭暈眼花的症狀之後,蘇淺走到門口,伸手便在門上敲著。
看外面那天色,沒有十點也有九點了,什麼不寫完不給離開,要是這樣的話,直接殺人好了。
蘇淺喊了兩聲,只覺得嗓子嘶啞的厲害,幾乎出不了什麼聲音,索性抬手去拍門。
雖然臉兒帶上再加上這病,蘇淺手上並沒有什麼力氣,可是在這樣寧靜的夜晚,卻也是將門拍的啪啪直響。只要外面有人,就算是睡著了,也沒有聽不見得道理。
可是拍了幾下,卻是一點回應也沒有。停了下來,外面便又恢復了一片寂靜。
蘇淺心裡不由得一慌,該不是,那兩個婦人偷懶幹什麼去了,將自己忘在了這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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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嫌一章字數太少嗎,今天太晚了,我真的好睏,明天開始吧,每章字數盡量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