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淺端著酒杯,臉色清清白白的變個不停。秦三少只當女兒家害羞,笑了笑並不催促,先仰頭將酒喝了。
這秦三少的身體本來便不好,今天累了一天,也被朋友略多灌了幾杯,這一杯酒下肚,又再咳了起來。
蘇淺如蒙大赦一般的,連忙的一口喝了自己杯中的酒,也沒分出是苦是辣,三兩步走到秦三少面前:「相公,你今天累了一天,趕緊休息吧。那個……時間還長,還是先養好身子重要。」
蘇淺心裡默默的嘀咕,自己這話說的應該挺含蓄,也應該挺明白吧,這秦三少看來是個挺溫和的人,應該不會強人所難才是。
活動了下手腕,蘇淺心裡暗自掂量,要是這個秦三少堅持要過他的洞房花夜,那麼自己只好欺負一下弱小了,也不知道這個身體素質怎麼樣,能不能讓自己盡情發揮。
要知道,在穿越之前,經過嚴格培訓的蘇淺,在徒手的情況下,像秦三少這樣的男人,一個打七八個也不是問題。
也不知道秦三少是不是真的明白蘇淺的意思,還是他折騰了一天真的很累。坐在床邊伸手錘了一下腰:「今天確實累了,娘子,你坐這一天,想來也不輕鬆,我們早些休息。明天一早起來給老太太請安可是大事,千萬不能有閃失。」
沒有感覺到秦三少有一點暗示或是不正經的表現,蘇淺也就稍微放心的走了過去,見他自顧自得脫了外衣上床,也有些猶豫的坐在了床邊。
如今這情景看來,想要馬上離開是不可能的事情,這才進門的媳婦就要和相公分居,好像也不太可能。
好在蘇淺的表現看在秦三少眼中,只是女孩子應該的矜持和害羞,往裡移了移,自己先轉了身向著牆,道:「早些休息吧。」
蘇淺應了聲,磨磨蹭蹭的上了床,現在是秋季,晚上還有些冷,雖然實在不想,可是蘇淺還是不得不掀了被子蓋上,平躺著望著房頂,手握成拳放在身側,雖然覺得這個秦三少不能拿自己怎麼樣,卻還是難免有些緊張。
可是事實上,這一夜卻過得極為平靜,沒有多久,身邊就響起了淺淺均勻的呼吸,蘇淺也總算是鬆了口氣,扭頭望了隔著窗紙依然能感到的明亮月光,心情有些沉重,還有些複雜。
蘇淺從未想過,自己會碰上穿越這樣荒誕的一件事情,可是如今一切都成了事實,卻除了接受,再沒有別的辦法。
不管到了什麼樣的境地,也要好好活著不是。
這世界就算是現在陌生了些,可是終究會熟悉。而自己……蘇淺輕輕卻緩慢的長長吐出一口氣,無論在什麼樣的環境,她的信念,都絕不會認輸的。
這一夜蘇淺睡得很遲,卻醒的很早。
還不太能知道這個時候的時辰怎麼叫法,當蘇淺被門外丫鬟的聲音喊醒的時候,從屋外的光亮判斷出,也不過是五六點的樣子。
只聽得門外昨夜那個青兒的聲音道:「三少爺,三太太,該起身了,要去給老太太奉茶了。」
身邊的人突然動了一下,蘇淺嚇了一跳,連忙轉身。
卻見秦諾慢慢的睜了眼,有些疑惑的道:「這是誰的聲音,這麼熟?」
蘇淺咦了一下,恍然道:「你是說青兒?」
「青兒?」秦諾已經有些清醒的,坐起身子靠在床上,一隻手臂扶了額頭,略轉臉望了窗外,有些不悅的道:「青兒不是大太太的丫鬟嗎,怎麼到我屋裡來了?你昨天才進的府,認識青兒?」
蘇淺看了看秦諾的表情,老實道:「昨天晚上相公還沒回來的時候,大太太就來了,青兒就是跟著大太太來的,說是怕我在府裡人生地不熟,所以讓青兒跟著照料照料。」
「大太太來過?」秦諾不由得皺了眉:「她說將青兒留在你身邊,你就要了?」
雖然不太明白這秦三少在府裡和大太太有什麼矛盾,不過從昨天兩個丫鬟聊天的內容,也大抵知道他們兩人不那麼和諧。
對上秦諾有些責怪的樣子,蘇淺無奈:「相公,你可以對大太太說不。我初來乍到的,大太太是什麼人都不知道,就算我不想她的人留在身邊,我有什麼立場拒絕她所謂的好意。」
蘇淺的話讓秦諾的神情稍微緩和,頓了頓,道:「蘇淺,你比我想像中,要聰明,要鎮定。」
這算是誇自己吧,蘇淺笑了一笑,還未說謝,秦諾又道:「但是大宅門遠比你想像的要凶險,如果想好好地活下去,小心謹慎些。」
這話聽在蘇淺耳中,總是覺得不那麼舒服。卻也找不到什麼話反駁,索性低眉順目的道:「我知道了,請相公放心,我會仔細的。」
在這個自己不瞭解的環境裡,蘇淺知道自己還狠不起來。可我扮豬吃老虎,這總可以吧。人不犯我,我不犯我,人若犯我,那千萬不要讓我忍無可忍。再低調的人,也總有反擊的時候。
秦諾點了點頭,道:「起身吧,老太太起得早,不喜歡人遲到。」
蘇淺順從的應了,兩人起了身,青兒領了幾個小丫頭進來伺候他們梳洗。
面對青兒,秦諾毫不掩飾的表現出不悅的神情,而讓蘇淺詫異的是,青兒也只是表面上恭敬有禮,其實對他的不快,絲毫不當做一回事。
有些鬱悶,不過蘇淺還是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己,其實穿衣打扮這些事情都是由丫鬟代勞的,看著一身陌生的服飾,蘇淺連哪個在外哪個在裡都有些分不清楚。
收拾妥當,便隨著秦諾往外走,一路穿過長廊,走過園林,蘇淺不由的有些感慨,這大宅門果然不同凡響,以前看紅樓夢裡,大觀園裡轉一圈都要好些時候,如今這秦府,只怕也不是個小地方。
蘇淺暗自吃驚的表情盡入了眾人的人,秦諾只是挑了挑眉,青兒卻是一臉不屑的表情。
還稱什麼大戶人家的小姐,蘇家要不是已經敗落至此,又怎麼會把女兒嫁給還不知道能活多久的秦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