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芯睜開眼睛,車已經停下了,「司機,這裡是哪裡?」
「小姐,已經到了,這裡是B小鎮,快下車吧,我還得趕回去睡上幾個小時。」
她沒有行李,只是早上去機場時挎了個肩包,夜深人靜,環繞四周,終點站竟就是鄉村的路邊,眼前漆黑幽靜平坦的一片是田地嗎?天啊,這裡怎麼那麼偏僻竟連個路燈也沒有,她將肩抱緊摟在胸前,「司機,請問這裡有旅館嗎?」
他指著望不到盡頭的路,幽幽開口,「你在前面走500米轉右第一個路口轉左再走300米接著進入一條小巷,巷子的盡頭有一間小店。」
坤那麼崎嶇,她聽得暈頭轉向,這麼黑乎乎伸手不見五指的小路,她一個女人深更半夜的沒走到估計就被狼叼走了。
她苦苦哀求著,「司機,你行行好將我送去那裡可以嗎,我……對這裡不熟……」這個司機看起來像個老實人,最後他好心將劍芯送到了那家旅店。
第二天醒來,她走入鄉鎮四處打聽嵐姨的消息,可是一無所獲,這裡似乎沒有人認識嵐姨,而她也好像人間蒸發了般。
桅在一片綠油油的油菜花前駐足,欣賞著這田園風光,陽光傾瀉,照著這片田地一片金黃,那空氣很清新怡人,走了一天累得大汗淋漓,她深吸了口,立即神清氣爽。
從她身旁走過一位挑著擔子的阿嬤好奇的問著,「小姑娘,你不是本地人阿,誰家是你的親戚阿……」
那裡的人都非常的和眉善目,她走家過戶的問,他們十分熱心的幫助她,看著這位老阿嬤便扁擔壓彎了腰,便接過扁擔,「阿嬤,我來這裡是找人的,你家住哪裡,我幫你挑過去……」
山路十八彎,老阿嬤家住得還真夠偏僻,繞了幾條山路才到她家,劍芯擦著額頭上的汗珠,氣喘吁吁的喝了口茶,「阿嬤,你每天都一個人爬這麼山路嗎?家裡沒有其他人可以幫你?」
「不是每天,大概一個月一次……我的小兒子今天回來,我去鎮裡多買了幾斤肉回來,晚上燒些好菜給他吃。小姑娘你的心腸真好,這年頭能遇上你這麼好的姑娘真是難的……」
劍芯接過她手中的毛巾擦了擦汗,看了看快要下山的太陽,有些擔憂,「阿嬤,太陽快要下山了,我先走了,再晚些,我會迷路的……」
她拉住劍芯的手,「誒,小姑娘留下來吃個飯吧,晚上我叫我兒子送你下山……」
「這……」一整天下來,她還沒半粒米下肚,摸著咕咕叫的肚子,劍芯留下,在廚房裡幫忙燒飯。
可是,她在廚房裡只是徒增了凌亂,一會兒將鹽當成了糖,一會兒將菜燒糊了……
「阿芯,你還是出去吧,這兒我來就行……」阿嬤最後無奈的將劍芯推出了廚房。
劍芯的臉被柴火薰得灰黑,邊走邊擦著,出來時撞上了一個人,她連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抬起頭的瞬間,一臉驚詫的看著那人,高興的快要哭出來,摟著女人,「嵐姨,真的是你嗎?我找你找的好辛苦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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嵐姨依然是上次劍芯最後見她的模樣,只是換上了村裡人的裝扮,一身素淨,「怎麼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裡!」她錯愕萬分的看著喜極而泣的劍芯。
於是,她們在不遠的大樹下坐下,嵐姨上下打量著劍芯,雖沒看過她真實的模樣,但,就知道她是個美人胚子,「原來你幫十嬸挑擔子,你來找我什麼事?是不是澤子的病又發作了……」
嵐姨神色擔憂的看著劍芯,劍芯心裡一震,其實她早就知道澤子的爹地是司徒熏,畢竟他們兩個長的如此相像,也早知道自己和司徒熏的關係非淺。
劍芯握上她的手,「嵐姨,其實你早就知道了,是嗎?」嵐姨抬頭望天,若無其事,故裝不知。
「我不知道你說什麼?」
「嵐姨!我都知道了,我……」嵐姨霍然起身。
聲音透著不想再說下去訊息,「你快回去吧,你家人會擔心你的,你這麼離開了澤子和童童怎麼辦……」
她還是擔心孫子和孫女,劍芯正要開口,卻被那頭的十嬸喚了回去吃飯。
原來,嵐姨在這裡叫芸嬌,而她竟和阿嬤一起住,一頓晚飯四個人,吃得很安靜。
最後,阿嬤說讓小兒子大力送劍芯下山,可她卻推脫著,「阿嬤,其實我要找的人就是嬌姨,我想今晚留下來跟她敘敘舊,你說是嗎,嬌姨……」嵐姨給她使了一個眼色,無奈只能讓劍芯留下與自己同床。
簡陋的房間裡,劍芯坐在床榻上,嵐姨側臥背向她。
「嵐姨,你跟我回去吧……」她頓了頓,看著依然不語的嵐姨的背脊,吸了口氣,迴響著那天阿熏在車裡說的話。
又接著道,「嵐姨,阿熏他……他心裡仍然很在乎他媽媽,無時無刻的想著,他說她沒死,所以,從沒放棄過尋找,他跟司徒至鬧翻了,要知道,一個沒有父愛又渴望得到母愛的孩子是多麼悲淒……」
劍芯的話讓嵐姨背脊一抖,可卻仍不動聲色,劍芯接著道,「你知道嗎?只是為了一隻破舊不會動的手錶,他打斷了女人的牙齒和殺死她腹中的孩子……」
劍芯的聲音漸漸變弱,垂著頭手撫著腹部,嵐姨為之動容,翻身凝視著她,「那人是你?所以,你三年前才會去自殺?」
「不,我不是真的想自殺,一切都是個誤會……將心比心,如果有人摔壞了我媽咪的遺物,我也會發狂的,可是,我比阿熏要幸運,找回了失散的外公,我還有親人……」她嘴角泛起一絲甜意。
嵐姨挑了眉頭,一直覺得她長的很像一個人,可是又說不出名字,「你的外公?」
「嗯,他和媽咪失散了將近20年,20年裡因為相互不肯退讓,而留下了一輩子的遺憾,嵐姨,若能夠阻止,讓步,遺憾就不會產生……」
「你外公叫什麼?」她依然很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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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翁如宏,人們叫他翁老……」嵐姨背脊一抖,神色僵硬,瞪大了瑩潤的雙眸望著劍芯,難怪說她那麼眼熟。
她蹙了眉頭,幾乎是脫口而出,「你是翁汐慧的女兒?林仲凱是你什麼人?」
劍芯面上流露出欣喜,「你認識我爹地媽咪?」
嵐姨輕哼了一聲,臉色巨變,「何止是認識!」好似她與他們有什麼深仇大恨,嵐姨神情肅穆,眼底透著一絲哀傷,她立即轉身躺好,不再說話。空氣裡凝結了好多疑雲。
良久,背對著劍芯的她,用著極其反對和命令的口吻,「你最好離司徒熏遠點,他不是你該接觸的人!」
劍芯倒抽一口氣,本已是不安的心提到了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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