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門千金 正文 58、請旨求賜婚(下) ...
    沈天桐說出這番話,其實是以退為進。(小說~網看小說)這會心裡也在打鼓,畢竟他的愛慕之情只是單方面的,蔣白作何想法,他絲毫不知道。在不知道對方是否也對自己有好感,是否同意這頭婚事的當兒,卻在祖母跟前說出這等過激的言語,實在是下下策。但若不以這番言語絕了自己的後路,祖母萬萬不會同意派人上將軍府提親的。

    沈夫人聽得這番話,果然氣個倒仰,話也說不出來,只狠命摔下手裡的杯子,見得胡嬤嬤聞聲進來,方顫著手道:「你扶我回房,再待下去,怕我要氣死在這裡了。」

    沈夫人和沈天桐冷戰兩日之後,南北談文論武會如期舉行。沈天桐因今年中了探花,館選之後,特賜御前行走,身有功名,便不再出場參加。只著意打探每場比試的結果而已。待聽得顧秋波和賀信之這回大為出采,不光比武壓了北成國諸少年一場,作詩也同樣壓了一場,不由道:「他兩個這回倒是為國爭光。」

    顧秋波第一場比試顯了身手,自是得意,心下尋思:皇上既然說我跟小白的婚事待南北談文論武大會之後再論,自是希望我在南北談文論武大會上爭光,為國揚威。讓將軍府的人瞧瞧,我雖是郡王,謀不得功名,但是文道武學,可是不輸於人的。白哥兒配給我,絕不會辱沒她。

    賀信之年紀雖小,這會也揚了威,同樣雀躍,興奮不已,心下尋思:賜婚的事還未有結果,母親說可能是我年紀小,又沒有功名,皇上覺著沒個名目為我賜婚,因此說道待南北談文論武大會之後再論此事。這自然是讓我在南北談文論武大會上露臉,為國爭光,然後再趁著這個機會給我賜婚,方才榮耀。

    因顧秋波和賀信之等人發揮超常,這回的南北談文論武大會,有備而來的唐世成等人,幾場比試下來,居然沒有佔到好處。待得三天比試完畢,兩國少年各有勝負。蔣玄蔣青比武壓了諸人一頭,顧秋波賀信之作詩雖不如唐世成,卻也略勝過北成國諸少年。最後考官宣佈,這回的南北談文論武大會各有勝負,打個和局。

    考官一宣佈和局,兩國少年大嘩,各自還不服氣,一方說我們蜀王和玄哥兒,一文一武兩項皆壓了你們一頭,怎麼不是我們勝?另一方說我們小王爺和況少爺明明作詩比武皆出色,怎麼不是我們勝?因爭論不休,又定了下次比試的日期。

    唐世成心中卻另有一根刺,跟周況道:「這回平局還罷了,我只恨那蔣白不出場,不能親自壓她一頭。現下比試完畢,三日後是遊園大會,蔣白卻會出場,那會聯詩一定要壓她一頭,方不枉我這幾年一心學作詩的心思。」

    南北談文論武大會是結束了,沈天桐和沈夫人自那天談話之後的冷戰,卻未結束。眼見沈天桐不過幾天功夫,就明顯消瘦下去,胡嬤嬤先抵受不住,只勸沈夫人道:「老夫人,再這麼下去終是不行。有當初願之少爺的例子在,只怕桐少爺真個也……」

    沈夫人自沈天桐那席話之後,同樣氣的吃不下飯,虧得胡嬤嬤再三勸解方好些,這會聽得沈天桐連日吃的極少,睡眠也不穩,不由捶桌道:「莫不成我前世欠了他的,他才要這樣氣我?」

    胡嬤嬤趁機勸了幾句,只說將軍府諸人雖霸道,但蔣白年紀小,若能迎過沈府多多教導,自然和沈府的人貼心,這頭婚事也不算很壞云云。沈夫人沉默得半晌,終是道:「就算我放下成見,讓人上將軍府提親,你覺著,將軍府會應承這頭婚事嗎?」

    這會兒,鎮南夫人正和鎮南侯道:「佛誕那天,將軍府的白哥兒易了女裝,成哥兒在前頭看呆了眼,轉頭紅漲了臉,結結巴巴跟我說,他之前在將軍府學武,和白哥兒師兄弟情誼深厚,卻希望能娶了白哥兒進門。我細思量了一會,這頭親事自然是不錯。現下成哥兒既然在南北談文大會上露了臉,也算是為國爭光。你候著進宮的當兒,求皇上賜婚,為成哥兒爭個更大的臉面罷!」

    鎮南夫人說話的當兒,安平侯夫人同意被宋建纏不過,答應上將軍府提親。這當下尋思:先前聽聞桐哥兒私繪白哥兒的畫像,想必也和建哥兒一樣對蔣白起了心思,只是姐姐對將軍府怨氣太大,斷不會為桐哥兒上將軍府求親的。若我這會子背著姐姐上將軍府為建哥兒求親,似乎是打了她的臉。還是另想法子為妥。有了,不若進宮求皇上賜婚。若是皇上賜婚,一來榮耀,二來顯的此事不與我相干,是皇上作主的。姐姐必無話可說。

    仁元皇帝不知道鎮南夫人和安平侯夫人和敏王府賀府一樣,動了求他賜婚的念頭,這會卻著人宣莫若平進見。

    莫若平這次得中榜眼,因他一手字極其大氣,為人又穩重,仁元皇帝特賜他為執筆吏。他這會聽得召見,自是忙忙進殿。

    仁元皇帝這次重用沈天桐和莫若平這些年輕人,卻是想培養出一批年輕的有識之士取代朝中已高齡的閣老,使得顧正充繼位時,朝中還有人可用。因莫若平短短時日內,連著幾件事辦的極合心意,這會召見自是嘉許,又賞賜了一些物事。

    莫若平從宮裡出來,回到將軍府時,滿臉春風。莫太太聽得他得了皇上嘉許,自是高興。一時進莫若平的房裡道:「平哥兒,我先前跟你提過的話,你可考慮清楚了?」

    「娘,我雖為榜眼,又得了職,奈何先前得將軍府恩惠太多,這會要求婚,總是底氣不足。不若待我在京城裡賃了房子,搬離將軍府,再來求親罷?」

    「平哥兒,待你搬了將軍府,只怕白哥兒早就被別人求了去,哪兒輪得到你?」莫太太著了急,「我也知道你住在將軍府多年,這會又要求親,有些說不出口。但白哥兒這個相貌家世,你不快些拿主意,定被別人捷足先登的。如今你得皇上信任,何不求皇上賜婚?這麼一來你也體面,白哥兒也榮耀。」

    卻說沈夫人心疼沈天桐,終是先讓了一步,讓胡嬤嬤請了沈天桐進房,淡淡道:「桐哥兒,就算我使人上將軍府求親,卻怕將軍府不答應這頭親事,你有何法子?」

    沈天桐早已想妥了法子,這會道:「為今之計,只有進宮求皇上賜婚這個法子了。」

    沈夫人一時沉吟了起來。自己和尚婕作對多年,縱使自己低聲下氣到將軍府求親,尚婕未必會答應。若求了皇上賜婚則不同,一來將軍府不敢不遵。二來藉著旨意,自己再次壓尚婕一頭。以後蔣白進了沈家門,就是沈家人,尚婕投鼠忌器,焉敢再和自己作對?以後只有自己說一不二的份,沒有尚婕指三道四的份。

    這一干人想著求仁元皇帝賜婚的當兒,蔣白卻毫不知情,只在房裡和莫若慧說笑,又扯了惜兒的袖子,拉她坐在身邊,湊過去道:「惜兒姐姐,你以前老是看我不慣,現在我易了女裝,你怎麼還是冷著臉呢?」

    惜兒紅了臉,就是不作聲。莫若慧笑的打跌,捂嘴道:「這個丫頭以前想著你是男娃,見你整天膩著我,她自是沒個好臉色。待得你易了裝,她只恨自己有眼無珠,居然瞧不出你是女娃,白白為我擔心這麼多年,現下還生我的氣,連帶的也不理你了。」

    「惜兒姐姐,我給你賠個罪,原諒我們好麼?」蔣白見惜兒鼓著臉氣乎乎的,單手按在床邊,一個支撐跳下地,躬身行禮,卻聽惜兒道:「天呀,你怎麼還跳來跳去的。你現下可是女娃,再不是以前的男娃了。這行動舉止,怎能再像從前那樣?」

    「我又忘記自己是女娃裝扮了!」蔣白忙站定,作個淑女狀,發愁道:「姐姐們,之前我扮作男娃時,鎮日被蜀王和成哥兒建哥兒他們嘲笑,說我肖女娃。現在我易了女裝,又鎮日被折桂和丫頭們嘲笑我肖男娃,你們說,我要怎麼辦?」

    「這事兒確是難辦!」顧元維得知仁元皇帝屬意蔣白當太子妃,因拖著不給自己賜婚,只在府內踱步,對孟小富道:「小富,你說這個事兒該怎麼辦?」

    「這個事兒,關鍵在於白姑娘自己身上。」孟小富隨口道:「白姑娘若是喜歡福王殿下,萬事好辦。」

    「對,我怎麼忘記這個了。」顧元維拿手裡的書敲了孟小富一下,笑吟吟道:「只要小白白和我同樣的心思,皇兄總不好硬要棒打鴛鴦罷!」

    顧元維不知道仁元皇帝的苦處啊!繼敏王府賀府之後,接著是鎮南侯和安平侯進宮求賜婚,緊跟著,是剛提撥的年輕執筆吏莫若平求賜婚,旋即,御前行走沈天桐也進宮求賜婚。求的皆是將軍府蔣白。

    母后那頭自不好說服,敏王是自己親弟弟,要求賜婚,自己也不好一口拒絕。再提賀府的唐至萃,她是北成國公主,遠嫁南昌國,當初先皇承諾會把她當自己國家的公主一般對待,這麼多年她都沒有進宮求過任何事,現下求賜婚,也是不好馬上拒絕的。就是鎮南侯和安平侯,這兩位是先朝有功之臣,自己私底下甚至要以叔父輩待之,現下進宮求賜婚,也一樣不好一口否定。至於莫若平和沈天桐,卻是今科的探花和榜眼,自己的門生,正要重用的年輕人才。他們第一次求上自己,就被自己一口拒絕,也太打擊他們了。

    仁元皇帝有些哀怨,你們,你們為何不上將軍府去求親,偏要進宮求我?你們怕到將軍府求不著人,難道到我這裡,就能求著人了?都怪將軍夫人,這還年輕呢,怎麼不多生幾個女娃?對了,蔣白是將軍大人的女兒,又不是我的女兒,**什麼心?全讓他們上將軍府去求不就得了。

    對,就讓一干人自己上將軍府去求婚,聲明蔣白的婚事由將軍府自己作主,我不作干涉。一來,全推脫的乾淨,包括母后那一頭,也不用費心去說服。二來,讓將軍府自己去拒絕諸人的求婚,我犯不著為賜婚的事得罪一干老臣能將。三來,為示公允,我也不下旨,只學平民一樣派人上將軍府求親。哈哈,將軍府能拒絕各府裡的求親,甚至能拒絕福王府的求親,焉能拒絕宮裡的求親?

    作者有話要說:呼,這麼多人能鬥得過最腹黑的皇帝嗎?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