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煙陪在皇甫逸雲身邊多年,為他打理府中一切事物,盡心盡力,卻落得如此下場,又怎能不讓人心寒呢。
「小菊,如果有一天,我死了,答應我,你要好好活下去。」若兮顫抖的伸出手指,為小菊擦拭著哭花的小臉。
「小菊不要你死,王妃,我們走吧,小菊帶你離開這裡。」小菊哭的反而更凶了。
若兮突然覺得面前的小菊單純的可愛,也傻得可愛。她的人在王府,心在皇甫逸雲身上,如何還得走開。除非她死,她死了,靈魂可以再次得到自由。
若兮蒼白的笑著,那笑靨如花般美艷,卻越來越無力,最後竟昏死在小菊懷中。
「王妃,王妃。來人,救救王妃啊。」小菊抱住若兮冰冷的身體,大聲呼喊著。
冷!四週一片黑暗,若兮似乎在無止境的深淵中遊走,沒有一絲光亮,沒有溫度。絕望的可怕。
「冷,好冷!」若兮不住的呢喃,幾滴清澈的淚順著臉頰滑落。
「冷?哪裡冷?兮兒,告訴我。」皇甫逸雲緊擁住她的身體,焦慮的看著她。分明還在發燒,身體滾燙的厲害,而她卻一直不停的喊著冷。
「王妃的身子究竟如何?」皇甫逸雲惱怒的對一旁的御醫大吼。
「回,回稟王爺,王妃內力損耗過度導致了走火入魔。偏偏又趕上了大雪天,被風寒侵體,怕是要調養一段日子了。」一位御醫顫顫巍巍的回道。
「嗯,那還不出去熬藥。」皇甫逸雲冷冷的瞪了眾人一眼。
「是,臣等遵旨。」一干御醫踉蹌著連滾帶爬逃了出去。
屋內再次恢復了平靜,除了若兮不均勻的呼吸,幾乎沒有任何聲音。皇甫逸雲依舊將她緊擁在懷中。溫熱的手掌緊貼在若兮心口,源源不斷的內力輸入她體內,調理著若兮紊亂的內力。
「怎麼總是傷到自己,我會心疼的,你知道嗎!」皇甫逸雲望著沉睡中的人兒,喃喃自語道。
「嗚。」懷中人兒很配合的反轉了身形,口中發出一聲嗚咽。再次貼近了溫暖的源頭,在皇甫逸雲胸口處隨意的摩擦了幾下。
男子低低一笑,疼惜的在她額頭落下一吻。而身下的某個部位,卻不受控制的有了反應。
「小妖精。」他低咒了一句。為了不傷到她,只能強迫著自己將她平放在床榻上,自己則翻身下榻,守在了床榻邊,靜靜的凝視著她。若是在將她困在懷中,他可不敢保證自己會控制的住。
「不,不要走。」睡夢中的若兮痛苦的蹙起繡眉,小手緊緊拉住他的手臂。
「不會走,不會在丟下你。」皇甫逸雲耐心的哄著。嘴角掛起一抹無奈的笑。這個小丫頭真是個爛好人,涵煙分明就是想利用她的單純救自己的性命。
若是知道涵煙的死對她打擊這麼大,他便會留涵煙一命,不會做的如此徹底。即便涵煙是太后的細作又如何,她根本掀不起什麼風浪。
「你,你怎麼會在這兒?」若兮不知何時竟睜開了迷濛的雙眼,看到守在床畔的皇甫逸雲時,水漾的眸中滿是錯愕。
「這是本王的臥房,本王不在這兒,應該在哪兒。難道王妃還要敢本王出去嗎?」皇甫逸雲戲謔的說道,拉過她青蔥般的指尖,放在唇邊輕柔的親吻。
若兮微蹙了眉心,不悅的背轉過身。她不想在一次沉溺在他的柔情中。
「怎麼了,還在為涵煙的事兒責怪本王嗎?」皇甫逸雲柔聲一笑,他又怎麼會不懂若兮的心事。
「兮兒為什麼都不要本王解釋?」
「人已經死了,還有什麼需要解釋的。」若兮輕聲歎息。
皇甫逸雲沒有回答,翻身上榻將若兮擁在了懷中。她的身體仍然滾燙的厲害。「兮兒還冷嗎?你剛剛一直在喊冷的。」
若兮漠然的搖了搖頭,她還在發燒,又怎麼會冷呢,冷的只是心而已。
「涵煙,她是四年前入府的。也就是你現在的年紀吧。」皇甫逸雲不理會若兮,自顧的說道。「她剛剛入府的時候,很溫順聽話。做事也很細心。慢慢的,本王便將王府中多半的事物叫給她處理。可是,到第二年的時候,很多事都發生了變化,很多隱秘的消息不脛而走,那一年,本王損失了數位良將,幾個精心策劃的部署也被太后識破。我懷疑過所有的人,唯獨沒有懷疑涵煙。我總以為那麼清澈的眼睛是不會騙人的,可是,我再一次錯了,意外接二連三的發生。就是在那時,我才派人查了她的底細。」
「涵煙,她是太后的人嗎?」若兮終於有了幾分動容,轉過身對上皇甫逸雲深邃的眼睛。
「嗯。」他淡淡的點了點頭。
「那王爺為何還留她在府中呢?」
「因為她是太后的人,所以本王不能公然的打草驚蛇。我便命慕容麟監視她的一舉一動。」皇甫逸雲回道。
「只怕沒有監視那麼簡單吧。」若兮冷冷一笑。
「有些事,糊塗些對你會更好。」皇甫逸雲輕笑著扒開她額間的碎發。「是的,只要她與慕容麟有所沾染,本王便有名正言順的理由除去她。只是,本王沒想到,慕容麟……」
「沒想到,慕容麟竟然愛上了涵煙,是嗎?」若兮嘲諷的一笑。「感情的事兒,永遠是最難以琢磨的,明知道不能靠近,卻偏偏還要愛上,弄得自己傷痕纍纍。」
她的眸中湧起迷濛的水霧,似乎在說涵煙與慕容麟,又似乎在說自己。
「兮兒。」她輕喚著她的名。
「嗯?」若兮不解的看著他,下一瞬,溫柔的吻便覆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