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已經睡了月餘,可嚇壞奴婢了。可是王爺說,早些醒來反而不好,身上的傷口會痛。」小菊耐心的解釋。
若兮瞭然的點了點頭,想必是皇甫逸雲怕她傷口疼痛,便在藥中動了手腳,昏睡著也就感覺不到疼痛了。沒想到他竟然還有如此細心的一面。
「小菊,我想出去透透氣。」若兮掙扎著想要下床,卻不小心牽動了身上的傷口,痛的錐心刺骨。
「是不是傷口痛了?」小菊急切的扶助若兮的身子。
「無礙。」若兮虛弱的一笑,並不想讓她太過擔心。
之後的日子,若兮一直在雲霄閣中養傷,而皇甫逸雲每次來探望她都被拒之門外。若兮不知該如何去面對他,而他也不在強求。
入夜時分,每當他俊朗的身影映在窗欞上時,若兮都會不自覺的心痛幾分。鉛白的指尖隔空一下下描繪著他映在窗影上的輪廓。
如此,便又是月餘,若兮的傷也好的七七八八了。小菊說,病好了,總要有新的樣子,便將房中的被褥統統換新。
若兮見她忙的不亦樂乎,也就順著她了。
只是不知為何,停了藥後,本是將好的傷口卻又再次反覆。半夜時分,竟然痛的無法安睡。若兮不忍讓小菊擔心,便一直隱忍著。以為只是自己嬌氣了些,過些時日便無大礙了。
可傷口不僅沒有好轉的跡象,卻傳來皇甫逸雲奉命出使淮南的消息。
雲霄閣內,小菊一邊收拾出行的衣物,一邊不住的抱怨著。
「王妃傷勢尚未痊癒,便要長途跋涉,如何吃得消了。」
若兮一如既往的淡然而笑,並未回應。只是眼中的神彩再次暗淡了下來。小菊能想到的事,皇甫逸雲如何會想不到。他只是故作不知而已,她的生死在他心中終究是無足輕重的。
馬車搖搖晃晃的從帝都一路向淮南而去。若兮整日窩在馬車中,除了聽小菊讀書給自己聽,再無其他。
傷口的痛楚一日勝過一日,而若兮依舊嘴角含笑,咬牙硬撐著。她不想成為任何人的負擔,更不會是皇甫逸雲的負擔。
皇甫逸雲此番奉了皇明,徹查淮南總督胡智廣貪污受賄,作奸犯科一事。如今皇甫逸雲兵權在握,若是在嚴懲了貪官,得了百姓擁護,皇位也就是他囊中之物了。
「王妃,你的臉色好差,真的沒事嗎?」搖晃的馬車中,小菊望著若兮蒼白如紙的臉色,不由得擔憂的開口。起身上前想要察看若兮的傷口,卻被她阻止。
「我沒事,不要大驚小怪。剛剛的《諸子》只讀了一半,繼續念來聽吧。」若兮整個身體倚在角落,虛弱的開口道。
她實在沒有多餘的力氣應付小菊了,胸口的傷口只怕已經崩裂,撕心裂肺的痛著。若兮微閉起雙眸,吞吐的氣息都那般微弱。看似平靜的聽書,而衣袖下緊握的手心早已冷汗淋漓。
不知行進了多久,不斷搖晃著的馬車才停了下來。若兮在小菊的攙扶下走出了馬車。四周環視了一邊,發現他們已經到了一座城鎮,今晚要在此地的客棧投宿。
飯桌旁,皇甫逸雲與若兮二人依舊沉默不語,這些時日來,他們似乎已經習慣了這種無言的相處方式。
由於胸口的傷口,若兮左手全然的不能動彈。只是右手拿著筷子趴了兩口飯入口,便再也吃不下了。
對面的皇甫逸雲只是隨意的瞟了她一眼,伸手夾了一塊肉,十分自然的放入她碗中,而若兮依舊面無表情。有時,並不是她不想去回應,而是沒有多餘的力氣。
用過晚飯,若兮便在小菊的攙扶下匆匆回了房間。皇甫逸雲是心思細膩之人,呆得久了,難免不被他看出端倪。
「王妃,你的傷口許久都沒有換藥了,奴婢幫你看看吧。」小菊扶若兮靠在了床榻上,伸手想要拉開若兮的衣衫,卻被她再次擋了下來。
「明天吧,我累了。」若兮淡雅的一笑,放開了小菊的手臂。
小菊的臉上略顯為難之色,卻也沒有在違逆若兮的意思。只是隱約間總是覺得哪裡不對,卻又找不出關鍵所在。
突然間,門被人從外推開,皇甫逸雲高大俊逸的身影出現在了門邊。
「王爺。」小菊先是一愣,然後匆忙俯身施禮。
「你的帳,本王稍後在和你算,現在立即給本王滾出去。」皇甫逸雲冷冷的開口,然後踱步坐到了若兮的床榻邊。
小菊臉色微變,呆愣了半響,著實想不出自己又犯了何錯。只能恭敬的俯身退了出去,並識趣的帶上了房門。
在房門緊閉的剎那,皇甫逸雲不由分說的撕開了若兮身上單薄的紗衣。引來若兮驚慌的一聲低喚。
「啊,皇甫逸雲,你瘋了。」若兮萎縮著退到角落,雙手環在胸前遮擋住裸露的身體。
皇甫逸雲冷厲的眸緊盯在若兮崩裂的傷口處,腥紅的血順著白皙的手臂流淌而下。「若是本王沒有發現,你還打算撐多久?」皇甫逸雲的語氣陰冷的駭人,隱忍著極大的怒氣。
什麼御醫,都是一群廢物。分明是說傷口已經癒合,否則,他也不會硬是將她帶出來,困在身邊。
若兮的嘴角掛起一抹雲淡風輕的笑,身體隨意的靠在床壁上。「撐到若兮倒下為止。」
「納蘭若兮!」皇甫逸雲低吼了一聲,強行將若兮帶入懷中。
「納蘭若兮,你儘管一試。不過本王保證,小菊絕對會在你之前倒下。」皇甫逸雲的唇緊貼在若兮耳畔,溫熱的氣息都帶著幾絲邪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