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夫看著呢 正文 李儀的尖叫
    方便完,我去衛生間門口洗手,發現唐欣嫻也在。唐欣嫻沒有染髮的習慣,一頭健康的黑髮非常漂亮,上次滑雪的時候她的頭髮扎的是馬尾辮,現在她把頭發放下來披散著,乍一看之下嚇我一跳。

    「學姐,你也上廁所?」我禮貌性地跟她打招呼。

    她沒有回答我,卻走到我身邊,手朝著我的脖子伸過來。剛觸碰到我的脖子,她就像觸電一樣抖了一下,猛地收回手,急急忙忙地出了衛生間。

    我愣住了,完全不明白剛才發生什麼,照著鏡子仔細看自己的脖子也沒什麼奇怪的地方,襯衫領子上有幾縷黑毛,肯定是小黑在我衣服上打滾留下的,唐欣嫻是看見了我領子上的貓毛想幫我拿掉?那怎麼把手縮回去了呢,我思前想後,只有一個結論,她有潔癖。

    我回到包廂的時候,蔡學長和王威正在被灌酒,雖然王威號稱自己千杯不醉,但是全場只有兩個男生啊,我們有強大的比例優勢,把王威灌得一直管李儀叫哥。

    鬧到快封寢的時候,我們才回去。蔡學長要送爛醉如泥的王威,不能送我們到寢室樓感到很抱歉。我們當然說沒關係,也不看看我們隊伍裡都是一群怎樣的奇葩,哪還需要保護,就李儀沾了酒精以後的土匪樣兒,流氓都得告她X騷擾。

    話不該說的太滿,我們雖然沒碰上流氓,卻也受到了驚嚇。寢室樓下的草地上趴了幾隻野狗,學校的野狗都很溫順親近人,我們也沒在意,架住耍酒瘋的李儀往樓裡走。靠近野狗的時候,幾隻野狗突然都發了瘋,朝著我們瘋狂地咆哮,我們都嚇傻了,站在原地不敢動。舍監拿著暖瓶從樓裡跑出來,對著野狗一陣轟趕,野狗這才慢慢散去。

    「你們沒事惹這些狗幹嘛,真挨咬了怎麼辦。」舍監大媽沒好氣地說。

    「我們沒惹啊,突然就朝我們叫。」我解釋。

    「我在學校這麼多年,看著這幾隻狗長大的,跟學生處得都好,從來沒咬過人,你不惹它們,它們能叫?」舍監大媽不信我的話,反而臉色更臭地趕我們趕緊回寢室。

    跟白潔和唐欣嫻道了別,我們幾個滿身酒氣的人七扭八拐地往寢室走。

    打開寢室的門,還沒來得及開燈,黑乎乎的屋裡一對晶亮的琥珀色圓球嚇得我一激靈,開了燈,原來是小黑坐在地上。小黑從地上一躍而起撲倒我身上,我用胳膊托住它的身體,它兩隻前爪踩著我的肩膀,瘋狂地舔我的脖子。

    「這貓幹嘛!」我被小黑突如其來的舉動弄糊塗了。

    「春天了,發情吧。」孟嬌沒喝幾杯酒,但她本身酒量奇差,現在也跟李儀的狀態差不多糟,說話都拖長音。

    直到舔得我脖子退了一層皮,小黑才肯罷手。

    喝了酒,大家都不舒服,早早就關了寢室的燈睡覺。本來一覺睡到天亮又是一條好漢,大半夜的又被尖叫聲吵醒。

    由於被酒精鬧得頭疼,我被吵醒的時候心情很糟糕,都說了晚上別上廁所還這麼不聽話,我要先揍這不聽話的姑娘一拳。跑到案發地點,我們都傻眼了,跌坐在地上直發抖的女生是李儀。

    李儀雖然腿下軟了,腦袋還清楚,還能講出事情的大概:「喝了一肚子啤酒,我半夜能不生廁所麼……我也看見小孩了,全身都是黑色的,從我身邊爬過去……」

    如果這話是別人說的,我會認為她在發燒或者說謊,但這話出自李儀之口。

    「你是不是沒醒酒產生幻覺了。」

    「酒都流到膀胱裡了,哪來的幻覺,我看的清清楚楚。」

    孟嬌示意李儀不要再說了,像圍觀的女生說李儀這是在耍酒瘋,人群這才散了。

    我們回了寢室,把寢室門牢牢地鎖上,大家都搬了椅子坐在一塊兒,陣仗跟開寢會似的。

    「你確定不是錯覺?」

    「真不是,要是一晃而過的我也以為是自己看錯了,我親眼看見它慢慢地從我身邊爬過去的。」

    「我就說這世界真的有鬼嘛,你們都不信,看看這個。」林思佳說著把手腕伸過來,她手腕上有串佛珠「我的佛珠是開過光的,帶了好多年了,原來是淺褐色的,怪事發生的這幾天就變成這樣了。」

    果然,林思佳手腕上的佛珠雖然依然淺褐色的,卻長了許多黑色的小斑點。

    「木頭本來就容易發霉。」孟嬌說。

    「不,這次我信思佳,要不是我親眼所見,我也不相信……」李儀站在了林思佳那邊。

    我現在腦袋裡一片混亂,我是絕對不信無稽之談的,但我相信李儀,卻又無法說服自己,陷入糾結。正在我混亂的時候,我眼睛不經意地看了一眼旁邊,我看見黑貓蹲在那裡,黑色的嘴似乎在笑,沒錯,它確實在笑,它臉上是實實在在的嘲笑。

    「小黑!」我驚訝地叫出聲。

    小黑喵了一聲,搖著尾巴走著貓步到我腳邊,蹭著我的褲腿。看它溫順的模樣,我又覺得自己剛才是不是看錯了,神經緊張就產生幻覺了吧。

    二十年來根深蒂固的想法,當然不能因一席話就馬上轉變,只是李儀的話對我的思想有了一絲動搖,以前我連考慮都不會考慮到這個問題:如果世界上真的有鬼呢?

    這問題我們沒談太深入,就算討論一夜也沒用,我們需要的是證據,要親眼所見才能心服口服。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接到蔡學長的電話,要我去幫他照相,蔡學長才是真正的深藏不露,他昨晚喝的也不少,今天還這麼有精神。

    我拎著相機陪他從東門開始拍,連路邊刻了校訓的大石頭都不放過,從鏡頭裡大大方方地欣賞蔡學長的胴體,本來是件多美的差事,如果我不是被昨晚的事兒鬧得心煩意亂的話。

    蔡學長也看出我情緒不對,問我是不是起太早不舒服。

    我猶豫著,還是跟他說了吧:「學長,我們宿舍樓這兩天傳聞鬧鬼。」

    「嗯,我從學生會那兒聽說了。」

    我還在想措詞,蔡學長又接著說:「現在學生會裡也一團糟,化學試劑沒有反應,學習會裡也有人懷疑是鬼怪作祟。「

    我還怕學長說我太迷信什麼的,既然他主動提到了,我就把昨晚李儀撞鬼的事兒跟他說了。

    「你確定李儀不會騙你們吧?」蔡學長皺了眉頭。

    「她沒那麼無聊,要不是連她也受害了,我也不會相信……學長,你說世界上真的有鬼麼?」

    「我從來沒見過,當然覺得沒有,可現在的情況,確實也太詭異,現在真的人心惶惶,連最不信這些的唐欣嫻都說學校在鬧鬼。」

    「唐學姐也這麼說?」我驚訝,她為了反迷信在雪山旅館跟王威唇槍舌劍,連她也投降了,我內心更加動搖。

    「這樣吧,你先回去,我找唐欣嫻一起去圖書館查查資料,說不定能有頭緒,晚上給你打電話。」

    我點頭,我當然希望一切都只是李儀的幻覺,什麼午夜爬行的小黑孩,什麼殺狗的變態都是虛驚一場,但是心中有種感覺告訴我,這只是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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