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欣嫻一點都不像學習部出來的,一點呆氣沒有,還很有氣魄,一定要我們二年級的先洗,她和白潔最後再洗。都洗漱完畢,唐欣嫻帶我們去男生的房間玩。
男生們正在打撲克,孫小莉摟著吳南的脖子趴在吳南背上,看我們進屋了,把吳南摟得更緊,我看吳南的臉有點紅,是不是孫小莉摟太緊喘不上氣?
這把牌打完蔡學長就收了撲克,總不能十多個人一起打撲克吧,那隊伍也太龐大了。
來這裡是為了滑雪,誰也沒帶別的娛樂的東西,沒了撲克牌以後氣氛有點尷尬。
王威最受不了不溫不火的談話,想炒熱氣氛:「你們聽過雪女的故事麼?」
我聽過「雪女」這詞,但讓我說具體是什麼我還真不知道,於是搖搖頭,其他人也都搖頭。
「這是我大二時候來的那次,跟一幫現在已經畢業的學長一起來的,」王威說道這兒頓了頓,看見大家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以後繼續說:「這裡有雪女。」
李儀悄悄看我一眼,神情不屑,我懂她的意思,每到郊遊之類的在外面住宿的時候,總有男生喜歡講這裡有什麼什麼奇怪的東西,就是想嚇唬女生,這等惡趣味,李儀很看不上。
不過李儀沒有把心中的不屑表現出來,由著王威繼續說,無聊到這份上,有人肯編故事就不錯了。
「兩年前我來的時候,旅館老闆不是現在這個年輕的,是她媽媽,我們把行李搬進房間,那大媽也跟我們上來小聲告訴我們晚上睡覺一定要關好門和窗戶。」
「為什麼呢?」林思佳很配合地接了一句,她緊張地抓著孟嬌的手,眼裡卻充滿了興奮和好奇,白瞎她靚麗的外形了,淨喜歡聽稀奇古怪的事兒。
「雪女就是在雪崩中死的人,他們在寒冷中死去,晚上只有旅館是暖和的,他們想進旅館。」王威神秘兮兮地說。
為什麼叫雪女,總不會只有女人才遇到雪崩吧。看王威編得興起,我也不能問出口,他是大四的學長,總得給他面子。
「我老家在山裡,我記得小時候冬天下第一場雪的時候大人都讓家裡的女人上山,說是第一場是雪女攢了一年的怨氣要找替死鬼,女人陰氣重,容易回不來。」說話的是徐啟明,就是蔡學長口中的徐胖,長得是挺胖的,不過人很和善。
林思佳肯定又在腦海中幻想畫面了,我看見她打了個哆嗦。
「老公,要是真看見雪女了,你要保護我哦。」孫小莉貼著吳南的臉。
就吳南那粉粉嫩嫩的小白臉殼子,雪女萬一沒分清他是男是女就指不定誰保護誰了。
唐欣嫻以為林思佳是被王威的故事嚇著了,頗不滿:「王學長你別嚇壞小學妹,這年代哪來的牛鬼蛇神。」
「你沒見過可不代表沒有。」王威剛講完故事唐欣嫻就懷疑他的真實度,他當然不高興了。
「要是真有妖怪,我們一年吃那麼多豬肉,早該有豬妖算賬了,要是人死後真能成鬼,還要警察幹嗎,自己報仇得了唄。」
「要是沒有,這麼大的中國怎麼會無中生有。」王威不服。
我想想老家動不動就開壇做法的叔叔伯伯,最有權利迷信的人應該是我吧!
剛才還講故事呢,現在就變成了鬼神之爭,雙方都是高年級的,我們幾個二年級的不好幫腔,還好有蔡學長拉架:「你們兩個幼兒園剛畢業麼,這點事也能爭起來。」
「要不來玩筆仙吧。」林思佳想找點東西轉移兩人的注意力,可惜她知道的遊戲實在不多。
「對對,甭管真的假的,圖一樂呵嘛。」李儀知道王威這是不想在自己面前掉面子才死磕,給他找個台階下。
也不等兩個爭執的人表態,我們趕緊四散開找材料,蔡學長押著王威上網百度筆仙的玩法。還好孟嬌有隨身攜帶紙和筆的習慣,這次能派上用場。
照著度娘提供的格式在大白紙上寫好了字,下面就需要兩個人來握筆了。
「男生陽氣太重不行吧。」
「唐欣嫻也不行,她那麼凶,陽氣肯定也重。」王威這句是調侃的感覺,唐欣嫻正在氣頭上,聽了他的話火上澆油了。
「招不出來就說招不出來,別怪到我身上。」
「我第一次親眼看筆仙誒。」林思佳的眼睛又變成了星星眼,其實唐欣嫻真的犯不著慪氣,她不瞭解林思佳的M體質,越怕越喜歡。孫小莉摟著吳南時嘴上說怕,其實她真不是膽小的女生,也和林思佳一樣滿懷期待,孟嬌和趙慧也找了好位置圍著看。
唐欣嫻本來想說一大堆否定筆仙的理論,但看到學妹們滿懷期待的樣子,又把話嚥了回去,她吝於頂撞學長,對學妹卻總是照顧的很,歎了口氣說」我和白潔來拿筆吧,她看起來挺容易招東西的。「
白潔和唐欣嫻平時就關係很好,聽見唐欣嫻開自己玩笑也不介意,知道她是有意扭轉氣氛,四年級的學長臨近畢業,她也不是故意給人添堵的。
白潔和唐欣嫻倆人過來拿筆的時候,我離她倆最近,我聽見白潔小聲對唐欣嫻說:「就假裝有筆仙吧,別讓大家掃興了。」
兩個學姐用心良苦,我當然不能拆她倆的台,就假裝沒聽見,挺感動的,要換了是我,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根本想不到大家的感受這層,頓時對她倆敬佩起來,一會兒也該順勢幫她們烘托烘托氣氛,讓這次旅行熱鬧點。
唐欣嫻和白潔按著搜索出來的方法,將紙放平,雙手指交叉一起握筆,手腕懸空。
「前世,前世,我是你的今生,若要與我續緣,請在紙上畫圈」兩人一起開口念。
屋子靜得出奇,連呼吸聲都淡了,大家都屏住呼吸,盯著兩人手中的工商銀行圓珠筆。
圓珠筆在紙上畫了個小小的圓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