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冉風和龍君兒父女的調查工作做得很細一樁樁一條條都宛然在目。
龍君兒大概把這些資料當作是她MBA的論文來做居然圖文並茂條清縷晰。
劉加偉雖然臉色不變甚至連唇角那個稍稍翹起的弧度都仍然維持著原有的角度。
可是他的背心卻微微地沁出了汗。
龍君兒把所有的資料按時間順序逐一整理事件詳盡。
所有的時間都吻合到了沒有巧合一說。
他——應該是龍冉丹的兒子?
他瞪著一行又一行的資料那些文字說明似乎浮到了半空中化作魔鬼的手掌向他撲了過來。
陽光澄澈天藍野靜。
可是劉加偉卻覺得呼吸粗重讓他懷疑會在下一秒鐘的時間嘎然地停止。
他仔細地在記憶深處尋找孤兒院裡的往事已經模糊不清。
頭痛如裂裡聽到龍君兒同情的聲音:加偉你也看到了吧你就是我的堂哥我小叔叔的兒子。品|書|網我猜測那些綁匪本意並不是要對你怎麼樣大伯父也不敢真的對你下毒手。恐怕當時的行動被爺爺察覺了所以才會手忙腳亂地沒有提出勒索直接把你扔到了孤兒院裡。
當時的情景會是這樣嗎?
可惜伯父去年在舊金山因腦溢血逝世不然的話有當事人的解說事實的真相更沒有任何疑惑。龍君兒對自己調查出來的資料沒有任何疑慮。
龍家的長子龍冉劍在龍冉風繼承了龍家的家業以後就避往了舊金山。很難說這中間沒有老父親的逼迫。
從風光無限的龍氏長子到舊金山的鬱鬱寡歡不知道龍冉劍是不是後悔當年的作為。
加偉你看這一張照片是冉丹童年時的照片。這一張則是你在孤兒院留存的。雖然神態不同但五官還是能隱約看得出一點影子。
龍冉風手裡的兩張照片一臉稚氣的兩個人在五官的輪廓上確實十分相似。
你看看嘛你小時候跟叔叔小時候的樣子誰還看不出是父子?龍君兒不知道父親還保存著龍冉丹學生時候的照片一看之下更是欣喜若狂。
你看尤其是額頭我們龍家的男人額發都生得很高前額處有一個不明顯的旋子但所有的頭髮都只能往右梳。如果往左的話就會十分彆扭。
龍冉風分開了自己的額發龍君兒不等劉加偉反對伸出手指挑開了他前額半遮著眉毛的劉海……
也許只是巧合。劉加偉勉強笑著辯駁。
可是那個笑容卻蒼白得沒有一點愉悅的感受。
加偉認清事實吧你就是我小叔叔的兒子!龍君兒對他的逃避現實雖然寄予了無限的同情卻絲毫不給他留下僥倖的企望。
暮色漸湧龍冉風打開了書房裡桔色的銅燈。
天花板上畫著籐蔓叢生的圖案。那些光影彷彿是從植物的根須裡暴長出來似的催生著龍氏這個古老家族的紙醉金迷。
如夢幻一般聽到窗欞前滴嗒的聲音。
下雨了龍君兒的聲音輕淺得讓人感覺不到一絲重量。
劉加偉的拳握得很緊如果不是在龍家他也許會一拳砸向自己公寓的那扇雕花木門。
為什麼在他好容易找到相知相許的愛人之後卻付送了這樣一段戲劇般的身世給他?
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和冉苒做DNA測試你們的相似度應該很高。龍君兒偏偏不放過他還要再接再厲迫使他接受這個事實其實你自己也該相信了吧?根本不存在僥倖可言我看看這些資料每一條都指向了你嘛!
是沒有僥倖可言
劉加偉的心臟在胸膛裡跳得太快以至於他覺得那顆心臟隨時都會脫離了胸腔從喉嚨裡跳躍出來。
加偉你是我們龍家的長孫!龍冉風的興奮猶在龍君兒之上。
長孫?
劉加偉的腦袋糊塗成了一團其實腦袋裡還裝滿了冉苒的笑靨根本無法分出心神來回應他們的話。
是大伯父只有兩個女兒而且基本上被逐出了龍家的權力中心可以不用考慮他們。而我爸爸呢很不幸只有我一個掌珠。所以龍家的這一代只有你一個男丁。
我劉加偉的嗓子乾澀發癢根本說不出一句連貫的話來。
冉苒、冉苒
他的心裡不斷重複著這個名字。
每叫一聲就覺得心臟被劃上了一道細細的痕。那些傷是要留待日後孤家寡人的時候拿出來細細和酒品嚐的。
加偉你改回龍姓吧我替你把名字加在家譜上。
龍冉風拍向了他的肩頭這樣一個動作竟然讓身經百戰、出生入死的劉加偉悚然而驚。
不他本能地反對。
彷彿答應了下來他和冉苒就隔著銀河再也沒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