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經暗透教父忽然熄了燈。
駱香憐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他卻只是靜坐著不說話。雪茄煙淡淡的香氣縈繞在鼻端只看到煙頭一明一滅。
心跳得有點快駱香憐藉著穿窗入戶的月光看向教父一片清冷之中似乎還隱隱夾雜著期待。
時間變得更加難熬駱香憐坐著覺得睡意來襲的時候砰!忽然一聲震天的響聲。
教父忽然臉色一變手裡不知道哪裡變出了一支小型的掌心雷。
駱香憐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只是呆呆地看著他。
湖底的炸藥被引爆了!教父臉沉如水手槍卻是直直地指向了她。
我不知道駱香憐一臉怔然的樣子不似作偽。
教父盯了她兩眼看到她的不解和迷惑劈口就問:你不知道尚怎麼處理湖底炸藥的嗎?
駱香憐搖了搖頭:他沒有說過只說發現了炸藥。
教父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腕雖然他看起來慈祥得如祖父一般這時候用的力氣卻十分大。
駱香憐痛呼了一聲他才稍稍放鬆了力道把她拖到了窗戶口。
湖水奔洩而下駱香憐頓時變了臉色。
他們不是已經發現有炸藥了嗎?怎麼會
教父卻緩緩地放鬆了她的手臉上浮起了笑容:尚和劉比我想像中的還要聰明。
駱香憐不知道他怎麼會突然下了這樣的斷語一時間既彷徨又迷惑。
我剛才他笑了笑沒有說下去。
駱香憐卻幾乎立刻明白了他剛才以為尚書軒被盧恩收買了吧?
水奔瀉而下氣勢如洪。可是在到了山莊的時候卻被兩道溝渠引向了兩邊除了一點水珠濺上了白牆濕度根本連三月的細雨都比不上。
耳邊傳來叱喝聲忽然一顆子彈打在了窗玻璃上。駱香憐本能地縮回了腦袋教父卻對她招了招手:你躲在這裡比較安全。
駱香憐急忙貓了腰躺到了教父的身後再看玻璃卻並沒有破。
防彈玻璃!駱香憐恍然那我們也不用躲起來!
只能防彈還防不了火箭炮。教父氣定神閒仍然坐在他平時喝茶下棋的那張圈椅裡。
火箭炮?難道一場黑道的火拚竟然要動用這樣大型的武器嗎?
耳邊聽得呼喝聲、槍彈聲亂成了一片駱香憐的心裡急得要命最擔心的當然就是尚書軒和劉加偉兩個人在這樣週身是敵人的形勢下會不會受了傷甚至
她不敢再往下想只顧看著教父的面色來猜端睨。
可是教父永遠那張平靜的臉連皺紋裡都沒有裝上別的情緒。
他們不會有事吧?駱香憐忍不住問了一句。
教父回頭看了她一眼才微笑頷首:不會。
雖然駱香憐並不能完全相信但還是覺得心裡好過了一些。
槍聲時而密集時而稀疏駱香憐的心也跟著時而跳得激烈裡面平坦如小溪。那根弦拉到了幾乎要崩斷的程度。
教父卻似乎聽而不聞仍然擺弄著手裡的幾個棋子比劃著自己跟自己下棋。
駱香憐急得要命坐下去又站起來。
呼嘯的子彈在窗戶上留下了密密的彈影幸好教父的安全措施做得很好看似薄透的玻璃竟然阻擋住了至少上千顆的子彈。
真是高科技產品。駱香憐喃喃地說盧恩繼續和你出生入死怎麼會忽然下這麼狠的心腸?
其實駱香憐並不關心教父與盧恩之間的恩怨只不過再不說兩句話她怕自己要等得瘋了。
也不是忽然其實他已經準備了好幾年了。教父慢吞吞地說著差點把皇后的脖子給擰了下來。
那你一直縱容?駱香憐瞪視著他。
我並不想的但他在黑手黨裡也算得上威信卓著。如果不是背叛的大罪我怎麼能夠輕易動他?何況我還是希望他和以前一樣
原來是跟中國的鄭莊公學的。
根據《鄭莊公克段於鄢》的故事鄭莊公為了徹底對付弟弟就採用了縱容的政策倒是和教父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畢竟是出生入死了幾十年說是兄弟都一點不為過。我們之間的交情算得上是生死的交情了。
教父搖了搖頭棋盤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只剩下了一個孤零零的王。
就像他一樣最終成了孤家寡人妻兒離開的離開去世的去世。
就連情同兄弟的夥伴也最終走上了背叛。
駱香憐看著被月光沐浴的教父忽然打了一個寒噤。尚書軒是不是有一天他會這樣?
槍聲漸漸地不再聽得到駱香憐心急尚書軒的狀況撲到了門邊卻被教父拉了回來。
一隻手有意無意地扣住了她的脈門駱香憐吃了一驚教父怕是除了自己誰都不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