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書亭露出一個奇怪的神色:她死了。
房間裡頓時又靜寂成了一片連三個人的呼吸聲都聽得清清晰晰。
駱香憐仰起頭看著尚書軒的樣子有些駭人。
她是怎麼死的?尚書軒捏著拳帶著孺慕的感情。
割腕自殺!?駱香憐驚叫一聲。
尚書亭把頭轉向了窗外唇角的笑容又苦又澀:她一直愛著的是你的父親我的大伯。可是祖父和我父親的愛讓她無法承受。尤其是生下了你以後她的憂鬱症一直很嚴重。偶有轉好的時候不知道怎麼回事很快又加重了藥物也無法控制。最後她選擇了一條這樣的路可是卻把尚氏父子兩個的心都一起帶走了。
她自殺了
尚書軒失神地低喃了一句。
好半天才像回過了神似的盯著尚書亭:繼續說下去。
我母親的憤恨我能夠理解。品$書$網因為程幽蓮她在開得最燦爛奪目的時候就從他們的生活裡離開。她活在燦爛的花季裡三十歲的女人正是一生中最最華美的時候。還沒有來得及讓兩個男人看到她身上的缺點死亡就仁慈地過濾了她所以的瑕疵。所以留在他們心裡的便是煙花綻放時候的完美。
駱香憐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任何的安慰對於尚書軒來說都是空話。
我想去看看她的墳。尚書軒摟住了駱香憐勿寧說是駱香憐摟住了他。
他的身體發著輕輕的顫抖幾乎把全身的重量都壓在了她的身上。
她小小的肩拚命地承受著他的哀傷與悲痛還有那一份沒有來得及化解開來的難堪。
明天你來聽父親的遺囑吧他保存了她最美麗的照片。尚書亭爬了起來滿身滿心都是疲憊。
尚書軒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默默地轉身。
駱香憐一直扶著他兩個人慢慢地淡出了尚書亭的視線。品$書$網
他衝出了院子看到他們的車子在山道上迎著夕陽的光線開了出去。
忽然覺得陽光刺眼尚書亭頹然地用手蒙住了眼睛。
難道尚氏兄弟的眼光竟然那麼相似嗎?他發誓不會重蹈覆轍可是卻還是被尚書軒身邊的那個女人吸引了。
如果他也跨出了那一步不知道又會有怎麼樣的悲劇?
他打了一個寒噤轉身往老宅走去。
一路上尚書軒反常地沉默駱香憐幾度都很擔心他會撞上一邊的山體。
好在他的手還算穩平平安安地開到了山下卻忽然鬆開了油門。
汽車在緩緩滑行了一段路以後停在了路邊。
駱香憐正要動問卻發現尚書軒一頭伏在了方向盤上。
她的心酸澀莫名忽然撲過去抱住了他的頭。
香憐我是不是很可笑?他的話帶著甕聲甕氣的鼻音讓駱香憐的嗓子哽住了。
不不可笑一點兒都不。她輕輕地說著手指插進他濃密的發一下又一下地撫著試圖安慰他澎湃如潮的心緒。
我以為自己的尚氏的救世主拼了命地挽救尚氏的命運。甚至提前地賠進了自己的婚姻。多麼可笑其實尚氏沒有我的份。
不會的尚氏是你的祖父駱香憐覺得有些尷尬不知道怎麼稱呼那個老人最後覺得模糊地一帶而過我想他是願意交給你的他一定是想交給你的。所以你做的沒有錯。
我不知道這算是一筆什麼亂七八糟的賬!尚書軒抬起頭來恨恨地一拳砸向了方向盤。
你的手!駱香憐看到他的手指縫裡有紅色的液體流了下來忍不住握了上去。
沒事沒有傷筋動骨。尚書軒頹然地把她緊緊抱住彷彿她是他周圍唯一的溫暖。
要不要叫劉加偉過來?你這樣不能開車。駱香憐惱恨自己居然不會駕駛。
好。尚書軒在遲疑了很久以後才說。
駱香憐立刻讓劉加偉趕到了他們所在的地點兩個人坐在車裡都一語不發。
香憐你會看不起我嗎?尚書軒唇角忽然抽搐了一下。
怎麼會呢?你還是你。駱香憐柔聲回答。
我現在一無所有。
駱香憐勉強露出了一個微笑:那我們不是站在同一條地平線上了嗎?我就不會無休無止地自卑了現在我們平等了多麼好!
尚書軒發出一聲短促而苦澀的笑沒有再說話。
他看起來憔悴而疲憊。
駱香憐想到那個小小的竊聽器想到她和尚書亭的談話一個字不漏地仍然被收進他的耳朵心裡有些寒。
可是他現在的情況
她歎息了一聲誰曾想到她抱著那麼偉大的目標來勸尚書亭懸崖勒馬卻聽到了這樣一個驚天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