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書軒看著駱香憐沉沉地睡去一時間忽然失去了全身所有的力氣跌坐到了她的床畔挪動不了分毫。
這一覺駱香憐睡得並不安穩總是突如其來的一陣讓她發出模糊的。彷彿正在受著煎熬讓尚書軒心裡發痛。
看著她一會兒又沒了動靜才歎了口氣在床畔打盹可總是被她的動靜驚醒。
睜眼看她只是雙眉微蹙著頭歪在一邊不動聲色。
歎了口氣尚書軒總要再清醒一陣子才能繼續打個盹。一個晚上就這麼過來了駱香憐徹底清醒的時候已是東方既白。
香憐你醒了?尚書軒彆扭地打著招呼雖然想要低聲下氣無奈卻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事多少覺得有些尷尬。
駱香憐好一會兒才回憶起了自己的處境便沒有來得及回應。
還痛?尚書軒有些緊張一隻手便按下了鈴。
沒有現在已經不痛了。駱香憐回過神來無奈地咕噥。
讓醫生來看看也好的。
護士看著兩人沉默的樣子有些好奇不過量了一溫過後就很溫和地說:術後會有短時間的不適感休養兩天就好了。
醫生查過房以後就辦理了出院手續交代了一些忌。
其實好多人都沒有住院的我看到她們清完宮就回家了。駱香憐悵然地皺眉有些懷疑自己的體質不如自己想像中的那麼好。
你的情況不一樣她們本身就是健康的你是因為因為尚書軒再也說不下去含著歉疚握住了她的手。
一路上兩個人一徑地沉默著眼神甚至沒有交匯。
我想駱香憐遲疑地開口卻看到尚書軒已經截了口。
不許我不允許!
駱香憐看著他一語不發。
尚書軒偏過了頭:我知道你傷心但是我不會放你走。我們的承諾仍然有效。
原來他知道自己的想法。離開的念頭從所未有的強烈。
我累了。駱香憐歎息了一聲眼睛半閉。
那就好好休息一陣我保證我們以後
不用說了。駱香憐打斷了他的話語氣裡的遲疑她聽得揪心。所以寧可不要他的關懷不要他許下的支票。
駱香憐一回家就往廚房走去尚書軒急忙一把拉住了她:你去床-上躺著醫生說要好好休息的。
我只是去倒水
你先去休息吧我去幫你倒。
尚書軒不由分說地趕人以至於駱香憐嚴重懷疑廚房裡是不是又杯盤狼藉。
你好好休息睡不著的話閉著眼睛養神也是好的。
駱香憐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默默地折過了頭。自己去接了一杯溫水慢慢地啜著。
尚書軒站在一旁看她喝完了水連忙接了過來。那樣的慇勤讓駱香憐無法適應呆呆地站著看他。
去躺著吧小產也跟坐月子一樣要養的。他低低地說著手伸到半空卻沒有敢落到她的肩上。
他哪裡聽來的說法?
駱香憐默默地坐到了床-上心還是木木的不知道什麼滋味。
躺好把被子蓋密一些。尚書軒探出頭來駱香憐早已沒有了和他爭執的力氣依言乖乖地躺了下去。
可是紛至沓來的悲傷卻一地幾乎把她淹沒。
眼淚只有在沒有人看見的時候才敢縱橫恣肆地往下流。
她痛恨自己的不懂事怎麼會一直沒有發現自己竟然懷有了身孕。不然的話她就不會喝酒也就不會有後來的一場風波。
她以為按時吃避孕藥就可以避免孩子的出現。
可是她忘了清竹鎮的那個晚上月光那麼柔和雲層那麼低矮她根本沒有帶上避孕藥。
一切就這樣自然地發生了簡直比中獎還難得。
掉了的孩子像是掉落了半顆心。
撕心裂肺也不過如此吧!
天氣已經有了幾分炎熱駱香憐更覺得渾身粘膩可是卻完全不想動哪怕一個小指頭都懶得動彈。
尚書軒端著一個托盤進來的時候就看到駱香憐側身躺著只留給了他一個後腦勺。
長長的烏髮散落在枕上像是替她做的一個殼子把她密密地隔離在他的視線之外。
床頭燈帶著昏黃的溫暖灑在她的身上。
他在門口停住了腳步目光複雜。
因為已經是夏天空調開得有點涼。駱香憐把被子從脖子到腳密密地裹著彷彿怕冷一樣身體縮成了一團。
那個剪影猛然讓人覺得到了宇宙洪荒也不外如此安靜寧和。
他把托盤放在床頭櫃上走到窗邊看到遠遠地隔著大河的波光對岸的摩天大樓更加的璀璨生光。
眼睛別了回來他拉上了天鵝絨的窗簾把室溫調高了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