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細碎的灑在窗台上,空氣裡瀰漫著薔薇的清香。
白色的床幃隨著夏風搖曳,掀起了一角。
冷彎彎掀開了床幃,白色的絲綢製成的褻衣輕柔地包裹在身上,將身段襯托得更加的玲瓏有致。黑色秀髮似瀑布一直垂落到腰際,大大的眼睛氤氳著霧氣,有幾分睡意惺惺,透著幾許的慵懶。
赤著足走到窗前,看著庭院的薔薇怒放著,眼眸裡自奶娘走後,第一次帶上了笑。
「主子。」四少年之一的風澈站在屋外輕喚著。
「什麼事?」冷彎彎斂去了笑意,側頭望向外面問道。
「那個明姑娘在彎月樓大鬧,吵著要回迷羅國。」風澈淡淡回答,事實上已經不是吵那麼簡單。那明純妃簡直化身成了一隻麻雀,無時無刻不在旁邊念,弄得彎月樓的人都快神經衰弱了。
「哦?」冷彎彎一挑眉,她差點將她忘記了。迷羅國,有關辰身世的地方。
「你先下去吧,等一下陪我一起到彎月樓。」
「是。」風澈退下。
吱嗄——
約一刻後,冷彎彎梳洗好,走了出去。門外,四少年已經早在等待著她。四人一貫的白衣飄飛,細碎的陽光下,俊美非凡。
「主子。」四人微彎身,齊聲向冷彎彎問安。
「嗯。」冷彎彎點了點頭,「走吧。」
四人尾隨著她,朝著府外走去。
「三妹。」
路經庭院的時候,冷獨幽正巧從另一處走來。經過幾日的思索,他也想通了冷彎彎的話。明白這世上真的並無真正的對錯,人皆有正與邪惡的一面,而這次宰相府的血案也是因為林承襲曾經種下的因才有了今日的惡果。
「大哥。」冷彎彎點了點頭,喚道。不管怎樣,他的確是這具身體的兄長。
「三妹,你們這是要去哪裡?」冷獨幽望了望幾人,好奇地問道。
「彎月樓。」
「彎月樓?」冷獨幽眼睛驀然一亮,「是那個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殺手組織嗎?」他曾經暗尋過多次都沒有結果,難道那彎月樓是三妹的勢力?
「嗯。」冷彎彎點了點頭,沒有錯過冷獨幽的表情。「大哥,要不要隨我一同前去?」
「我可以去嗎?」冷獨幽雖然很想前往,但卻也知一般的殺手組織都有極深的規矩的,陌生人根本無法進入。
「嗯。」她說可以,誰敢說不字。
「多謝三妹。」冷獨幽笑得開顏,也加入了去彎月樓的幾人中。
彎月樓
院牆深深,綠蔭攀沿。木門鐵鎖,青石鋪路。
眼前出現的是再普通不過的民宅小院,院前風景優雅,綠樹成蔭。
「這裡就是彎月樓?」冷獨幽望著眼前的院子,有些不可思議。赫赫有名的彎月樓居然就在這條僻靜的深巷裡,而且跟一般的百姓宅居沒什麼分別。
「對。」冷彎彎點頭,大隱隱於市,小隱隱於民。越是平凡的地方,別人才越不會注意到。
叩叩叩——
風澈走上前,在門上輕叩了三下。冷獨幽注意到,他每一下的力道都比前一下重了半拍。
吱嗄,門開了。一個黑衣男子探出頭,見到冷彎彎後,眼底劃過一道光芒。
「見過主子。」
冷彎彎輕點了點頭,帶著冷獨幽走了進去。穿過彎延的廊道,後面卻是霍然開朗,一片的寬敞。完全不像宅子前面的普通不起眼。
「快放我出去——」少女的尖叫聲劃破天空,緊接著霹靂啪啦的一陣丟東西的聲音。
「三妹,這是?」冷獨幽指著前方,迷惑地問著冷彎彎。
冷彎彎柳眉蹙了蹙,櫻唇勾起,冷笑道:「一個瘋姑娘。」
「瘋、瘋姑娘?」冷獨幽不解地搖了搖頭,跟著她朝前走去。
啪——
當幾人走到屋子外時,一個瓷花瓶扔了出來。幾人一閃,花瓶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冷彎彎眼瞳冷了起來,白色的衣裙翻飛,跨步進了屋子。
「鬧夠了吧。」冰冷的話語成功地制止了少女的發瘋。
「你終於肯見我了。」
冷彎彎身後的冷獨幽走出來,看見滿屋子的瓷瓶、茶碗碎了一地,甚是狼籍。再抬頭一望,卻見一個少女與三妹對視著。只見她一襲色彩斑斕的異族羅裙,發頭的髮辮垂在香肩。光潔飽滿的額頭墜著數只銀鈴串成的額墜,最特別的是她居然有一雙血紅的眼瞳。而且——
深邃的星目望著她,又望了她冷彎彎。這個少女居然與三妹長得頗為相似,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要回迷羅國。」明純妃瞪著冷彎彎,被困在這個冰冷的地方數天了,每天都是一些冷漠的黑衣男子在她眼前晃來晃去的,天真活潑的她差點沒被悶死,更令她受不了的是,辰哥哥居然一次也沒來看她,而且問其他人他在哪裡,黑衣人也不回答。這樣,她要如何能說服他與自己一起回迷羅國呢。她出來已經數月,也不知道姑姑的病情如何了。心裡焦躁不安,想起若不是冷彎彎突然改變決定,現在自己也不會處於這樣的情形裡,心裡對她更產生了怨意。
「好。」冷彎彎點頭,「我明天就派人送你走。」省得為她製造麻煩。
「我要和辰哥哥一起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