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漆黑一片。
萬籟俱寂,唯有風拂動著,樹枝搖曳,沙沙作響。
數十道黑色身影如閃電般在屋頂上飛掠著,趁著黑夜的掩護竄進炎月樓的各分點。
一柱香的時間後
熊熊大火映照著夜空一片光亮,火光之中,能看見纏鬥的人影,慌慌張張奔跑著端水破火的人影。廝殺聲、救火聲,將清冷的夜變得喧鬧不已。
噹噹噹——
刀光劍影,人有掉下。鮮血噴濺,火花肆虐,妖嬈一片。
當黑色身影擊敗目標,如數飛離逃走後。
炎月樓各分點已經狼籍一片。
炎月樓
藍色的床帳內,男子靠著方枕,睡得並不安穩。眉梢緊蹙,令半罩著面的殘顏看起來有些猙獰。
砰砰砰——
敲門聲突然響起,在沉寂的黑夜裡甚是刺耳。
殘一雙眸頓然睜開,隨之翻身而起。褐色的眼瞳在黑夜裡卻猶為明亮,薄唇輕抿。透過床帳,冷冷開口:
「誰半夜來擾本樓主?」
「主子,是我。」黑妍淡漠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仔細聽居然能聽出她話語裡的不平常的慌。
殘一眉一擰,是什麼事情居然讓黑妍深更半夜跑來?大手掀開床帳,下了床將外衣披上。然後將燈點燃,昏黃的燈光照亮整個房間。還能聽到窗外潮聲洶湧,手一揮,門栓應聲而落。
「進來吧。」
吱嘎——
黑妍推開了房門,走了進來。
「參見主子。」
黑妍彎了彎身,再抬卻瞧見殘一披著外衣坐在桌邊。朦朧的燈光裡,他的神情變得飄渺,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嗯。」殘一僅瞥了她一眼,褐瞳裡閃過冷意。「最好有重要的事情,否則——」
黑妍身體一顫,垂下頭,淡聲回稟道:
「主子,方才接到急報。我炎月樓數十個據點均被人闖入,門人傷殘無數,據點也被大火燒損嚴重。」
「誰做的?」殘一併沒有驚訝,只是挑起眉冷聲問道。敢找他炎月樓的麻煩,他要他們知道後果。
「不知道。」黑妍搖頭,眾人見知道是一群戴著面具的黑衣人。他們武功不凡,行動速捷,半個時辰便搗毀了炎月樓的據點。
「不知道?」褐色眼瞳危險地瞇了起來,他養的是一群廢物嗎?
「給我查,倘若查不到,提頭來見。」大手握了握,敢挑釁炎月樓,有就有膽承受後果。
「是。」黑妍點頭,心知這次的事情如果不處理好,炎月樓在江湖上的地信便會一落千丈,難道主子會這麼生氣。
「主子——」
突然葛堂主急匆匆地趕了過來,手裡還拿著封信。
「進來。」殘一喚道。
「主子,方才有人用箭射了一封信到炎月樓外。」葛堂主面色沉凝,將信遞給殘一。
殘一神情一斂,拆開信一看後。褐瞳微瞇,危險的光芒閃爍著。
「是彎月樓。」
「彎月樓?」
葛堂主與黑妍面面相望,皆蹙起眉。那望月樓與他們炎月樓名字只有一字之差,但卻同屬江湖上數一數二的殺手組織。話說一山不容二虎,炎月樓本是想買通彎月樓的人將它拿下併入炎月樓。誰知道事情卻不甚敗落,終成空。現在這彎月樓是在報仇嗎?
「沒想到,那彎月樓還真與我們較上勁了。」葛堂主微低著頭,沉聲道。
「明天去迷城,望月樓的主子約本樓主見面。」殘一放下信,淡淡說道。明亮的眼瞳望著燭光,似若有所思的模樣。
「他們會不會有什麼詭計?」葛堂主問,不會是一場鴻門宴吧?
黑妍雙手環胸,神情冰冷。不管明天是怎樣的場面,她都要追隨在樓主身邊,絕不讓彎月樓傷他。
「詭計又怎樣?」劍眉一挑,薄唇勾起,冷冷地笑道。「本樓主難道會怕嗎?」哼,彎月樓的樓主嗎?他正好瞧瞧究竟是怎樣的人物?
迷城·長亭
晴空萬里,陽光淡淡。近處的道邊青草茵茵,遠處山峰連綿起伏,似一道天然的屏障。
紅柱碧瓦的亭子座落在花木扶疏間,一對男女的身影在亭子裡。女的,一襲火紅羅裙,裙擺隨風飄飛;男的,一襲月牙長袍,袍擺飛揚。在亭的外邊,兩個黑衣男子與四名白衣少年靜靜地站著。
約莫一柱香後,一行人從另一邊走來。為首的男子,半張銀色面具罩面,細碎陽光下,閃爍著清冷的銀光。那褐色眼瞳越發的冷殘,藍寶色的長袍,腰繫鑲嵌著黑色寶石的玉帶,步履沉穩。
在他身邊,一名黑衣窄袖勁衣女子。腰懸掛著寶劍,目光冷然。在她的身邊,幾名黑衣男子皆高束著發,眉宇間,隱隱帶著冷戾的殺氣。
當這一行人走近,看到亭子裡的幾人時,表情驀然一變,沒想到居然會是他們。
「是你們。」銀面男子殘一站在亭外,望著那熟悉的身影。眉頭輕蹙,褐瞳快速閃過一道莫名的光芒。
「你們是彎月樓的人。」
「又見面了。」
冷彎彎勾了勾唇,墨瞳淡注視著殘一等人,與夜辰走了出來。
殘一打量著兩人,很明顯冷彎彎是主,夜辰是僕,那麼要與自己見面的彎月樓主子就是冷彎彎了。
「你是彎月樓的樓主?」殘一望著冷彎彎問道,眉間的折痕更深。千探萬探,居然沒想到她的身份居然是彎月樓的主子。
「不。」冷彎彎輕搖頭,「他是樓主,但是我卻是主子。」
「什麼意思?」不但殘一迷惑了,連黑妍也忍不住蹙了眉。
「很簡單。」冷彎彎輕輕一笑,美若春花初綻,卻又帶著令人無法忽視的傲然。
「彎月樓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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