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
久雨必晴,久晴必雨。連著幾日的暖陽後,一場綿綿細雨降臨。
軒轅夜接到軒轅晝送來的急件,帶著影出門了。萬瑩昭也與東方哲到處尋找他舅舅,夜辰則領著夜魂、夜魅去處理彎月樓的事宜。
冷彎彎望著綿綿細雨淅瀝瀝的飄紛,宛如無數的小精靈在飛舞。櫻唇揚了揚,心情似乎也隨之舞動起來,愉悅的光芒在眼底流動著。
「風澈。」輕輕喚著。
「主子。」白衣少年飄然而至,淡淡地垂頭聽候吩咐。
「我要出去走走,你們留下來等待爺。」
「主子,可是在下雨。」風澈望著細雨蹙起了眉頭,主子居然想在這樣的天氣獨自外出。
「沒事。」冷彎彎搖了搖頭,她喜歡這樣的綿雨天氣。
「你下去吧。」朝少年擺了擺手,火紅的身影走入細雨裡,衣袂隨風飄飛,無數的細雨珠吻上了髮絲,閃爍著晶瑩的光芒,片刻後,身影消失在雨裡。
少年抿了抿唇,望著不見的身影,轉身離去。
冷彎彎沿著街道一直行走著,也不在乎旁人或驚艷,或訝然的目光。火紅的身影在綿綿細雨裡格外的耀眼奪目,黑色的髮絲如瀑布披散直至腰間。蓮步每移,尾發隨之晃蕩出美麗的弧度,迷住了眾人的眼。
穿過街道,她朝迷城外的郊外走去。聽說在迷城郊外有一處美麗的地方,那裡百花繁華綻放,鳥語花香,蝴蝶翩舞,小溪從林間流淌,涓涓溪水連綿不斷,是每個到迷城的人都必去的地方。雖說他們一行人到迷城已經不少日子,但卻一直忙於瑣事。今日難得有心情,她便去游那一遊迷城的盛景。
雨漸小,半個時辰後。冷彎彎終於到了那個地方,果然是百花香、鳥語醉人,溪水清澈,綠樹成蔭的好地方。如果這種地方擱到現代,必會成為旅遊的盛地。可惜,古代人好像沒有這種賺錢的意識。有些惋惜地搖了搖頭,她在林間悠閒地逛著。
「姑娘,下雨天,你怎麼不打傘呢?」
一道溫柔的女聲響起,冷彎彎回眸一望,卻見到一個穿著淺藍羅袍的女子撐著傘緩緩朝她走來。她桃腮杏面,媚眼柔情,丹唇外朗。膚如凝旨,身段婀娜,翩若游鴻。瞧她那模樣活生生就是一情婦的模樣,不過看她表情淺笑,言語溫柔。想來也只是一個長有情婦臉,卻有張溫柔心的單純女子。只是這女子步履輕盈,來得無聲無息,只怕也不是個簡單的角色。
柳眉輕佻了一下,便回恢了平靜。冷彎彎望著她,不動聲色。
「姑娘,你瞧你衣裳都被雨淋濕了。可別著涼了。」女子在瞧到冷彎彎的容貌時,心裡也是一驚。沒想到世間竟有如此絕色女子,好似天上的仙子下凡。
「我沒事。」冷彎彎淡淡搖了搖頭,女子卻已經將傘撐到了她的頭頂。
「我家就住在附近,姑娘不如到我家去避避雨吧。」女子望著冷彎彎,說道。
冷彎彎望了望四周,分明是一望無際的山林。而這女子居然說她家就在這附近,瞧她神情真誠又不像騙人。心裡有些好奇,便點了點頭。
「姑娘,這邊請。」女子見冷彎彎點頭,淺笑道。似乎很高興的模樣,依然將傘撐著為冷彎彎遮住雨。自己的衣裳卻被雨絲給淋濕了。
冷彎彎瞧見,蛾眉擰了擰。不著痕跡地朝一邊斜了斜,讓女子身子回到傘的遮護下。
「到了,這就是我家。」
隨著女子攀坡上崖,居然真到了她家。冷彎彎舉目前一望,才發覺她的家有夠僻靜的,居然連在山頂之上。屋子是一幢平常的民宅,琉璃飛簷、碧瓦紅柱,座落在這風景優美的曠野之地,倒透出幾分雅。
翦翦清瞳閃了閃,冷彎彎對這女子越發的好奇。沒想到這樣一個美人居然會居住在這山野間,如果換作一個愛胡想的人,只怕會認為自己碰到了妖精。
「爹爹,我回來了。」女子領著冷彎彎朝屋子走去,在推開門的瞬間喊道。
冷彎彎一愣,原來她還有父母在。
進了屋子,冷彎彎打量了一番。見屋子雖然不夠華麗,倒也是收拾得乾乾淨淨的。
「咳咳——」
突然裡屋傳來一陣咳嗽聲,女子面情一緊,連緊朝著冷彎彎說道:
「姑娘,你先坐會兒。我去瞧瞧我爹。」
冷彎彎瞧著女子匆匆走進了裡間,想了想,也隨著走了進去。
「爹,你沒事吧。」
她走進來看見裡間的窗戶是輕掩的,光線不甚明亮,空氣裡瀰漫著一股濃濃的藥味,眉頭蹙了蹙。望去,只見女子坐在床榻邊,彎著背輕拍著一個老人的背部。神情很是擔憂的模樣,而那老人還是不停地咳嗽著。
「讓我看看他吧。」冷彎彎走過去,對女子說道。
「姑娘會醫術嗎?」女子聽到冷彎彎這麼一說,明眸裡閃過一道興奮的光芒。
「略懂一二。」冷彎彎點頭,然後坐到了女子坐的位置。手搭上老人的脈博,眉一擰,側頭問著女子:
「他這樣多久了?」分明是中毒已深的跡象。
「五年了。」女子神色黯淡。
「他中毒了。」冷彎彎放下老人的手,淡淡道。
「姑娘可能解此毒?」女子急切地望著冷彎彎,似乎早已明白老人中毒的事情。
「可以。」冷彎彎點了點頭。
「那姑娘可否……」
「你還是先將窗打開,讓他透透氣吧。」冷彎彎打斷了女子的話,指了指窗戶說道。長時間不讓病人通風,只會讓他病情更重。
「是。」女子趕緊跑過去將窗戶打開,風拂進,吹散了空氣裡的藥味;屋子裡光線也明瞭不少,冷彎彎望了望,屋子裡只有簡單的擺設。
「咳咳——」
老人又是一陣咳嗽,冷彎彎回眸一望,老人剛才覆在面上的髮絲已經隨著他咳嗽的動作分散開,露出了他的面容。然而,當她看到那張臉時,卻是一驚:
怎麼會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