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見皇上、皇后娘娘。」
秋思容一襲白色羅裙,微福了福身,姿態優雅。風髻霧鬢,淡描蛾眉。雙瞳翦水,貌美絕倫。
軒轅夜有瞬間的驚愣,沒想到當初滿臉病容,一身柔弱的秋思容居然會出落得如此美麗。更難得的是她雖然淡施妝容,卻更有一股清蓮的清新出塵氣息。
冷彎彎見到秋思容時,亮如星辰的眼眸滿意地彎起。好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清蓮。在這渾濁的後宮居然還能保持純真如水,倒也難得。一個清新淡雅、一個飄逸出塵,這秋思容與軒轅晝倒是蠻登對的。
「平身。」軒轅夜驚訝過後,眨眼間又恢復了平靜。親暱地牽著冷彎彎,坐在上位。
「謝皇上、娘娘。」微微起身,淺笑如春綻放的梨花。音如嬌鶯初囀,翩然入座。當秋眸望見軒轅夜與冷彎彎的親密時,心裡有些驚訝。但隨之而來的是羨慕,卻完然沒有見到本該是夫婿之人的欣喜。
「不知皇上、娘娘召臣妾來所為何事?」皇上突然下旨廢除後宮,舉國震驚。她自然也很奇怪,原本以為會將青春都葬送在這高高的宮牆裡,現在居然能夠離開,怎能不驚喜。就在滿懷興奮收拾行李時卻不料被告知要皇上、娘娘要見她,很疑惑,心裡忐忑不安,不知道究竟所為何事?
軒轅夜被她一語問愣,他也不知道彎彎想做什麼?回眸,子夜般的眼眸略帶疑惑地望著冷彎彎,希望她能解開這個惑。
冷彎彎唇角微揚,望著秋思容淡淡開口:「前幾日本宮路經一地,突聞有人在彈奏《鳳求凰》,甚為優美動聽……」
冷彎彎的話未完,軒轅夜不解。彈奏《鳳求凰》又如何?
秋思容俏臉刷的一下白了,明眸有些怔然地望著冷彎彎。彈奏《鳳求凰》沒錯,怕只怕自己與憐兒的對話被聽到了?可是她們是在竹苑內,皇后究竟是在哪裡聽到的?
「彈奏《鳳求凰》沒錯,但就要看什麼人談,為誰而彈奏?」冷彎彎略有深意地掃視了秋思容一眼,人淡淡道,「皇上可知《鳳求凰》的典故?」
「自然。」軒轅夜點頭,「相傳這《鳳求凰》原是史上名人司馬相如為博得佳人卓文君所彈奏,一曲之後,那卓文君果真傾心。因怕人阻撓兩人好事,便與司馬相如私奔。」說到這裡軒轅夜似乎明白了冷彎彎召秋思容來的原因,只怕這原身子孱弱的思昭儀心裡有了異想,這那人卻不是他這個名義上的夫君。軒轅夜眼神黯了黯,儘管他與秋思容並無夫妻之實。但聽聞原本屬於自己的女人居然心裡想念著他人,還是有種被人戴了綠帽子的感覺……
冷彎彎瞥了軒轅夜一眼,就知道男人都有著變態的控制欲與佔有慾。明明只不過只是有名而已,他還會介意。而且還當著她這個老婆的面,不爽地狠掐了軒轅夜的手背一下。臭男人,要是敢吃著碗裡掂著鍋裡的,看她不收拾他。
軒轅夜被冷彎彎一掐,剎時回過神。晃了晃頭,他都廢除後宮了,她們自然也與自己無關係了。不過這小傢伙是在吃醋嗎?低頭望著狠瞪著自己的彎彎,薄唇上翹,露出歡喜的笑容。
冷彎彎白了他一眼,回頭望著秋思容不說話。
秋思容一驚,知道皇后果真是聽到她那日與憐兒的對話了,只是不知道她聽到了多少?有些害怕自己單方面的感情會連累到軒轅晝,她撲通一下跪地。
「皇上、娘娘饒罪。」
額邊的幾縷青絲垂落,隨著她的動作左右飄飛,宛如此刻她心裡左右搖擺不安的心般。雙膝跪在地上,低垂著頭不敢多語。只怕說多,錯得越多。
「思昭儀,你可知罪?」
冷彎彎冷冷地說道,一股強迫感令秋思容越發害怕,然而低垂著頭的她並沒有看到冷彎彎淺笑的表情。
軒轅夜弄不清冷彎彎究竟打的什麼主意?不過他樂於在旁看戲。
「臣妾知罪,請皇上、娘娘懲罰臣妾。饒了臣妾的家人。」秋思容懇求道,身為皇帝的女人,她卻心繫別的男子本就是不守婦德,犯了罪。她自願受罰,但只是不希望連累到他,更不到連累到家人。
「本宮有說要懲治你嗎?」
冷彎彎簡單的一句話卻令秋思容霍地抬了起來,秋眸滿是不解。她是在說不懲治自己嗎?為何?她的行為足以治重罪呢?
軒轅夜也摸不清冷彎彎的打算,大手撫摸著她柔如綢緞的髮絲,靜等待著她接下來的動作。
「許公公,晝王爺到了嗎?」冷彎彎朝一邊抱著拂塵的許茂問道。
「奴才這就去看。」許茂退了出去。
「晝王爺駕到。」才剛到門口便聽到小太監的稟報聲,一看,來人可不正是軒轅晝。
秋思容一聽軒轅晝居然也來了,心裡越發緊張起來。一雙秋水瞳眸飄忽,卻又有些期待。
「皇兄、皇后。」軒轅夜翩翩走了進來,一襲白袍,隨風搖曳。三千墨發高挽,斜插著一隻玉簪。髮梢青絲隨行走的動作飄飛。玉樹臨風、飄逸出塵。原沒有想到冷彎彎找他到鳳儀宮有何事?清澈的眼眸掃視到一邊的秋思容更不解了。
「王爺。」秋思容沒起身,只是柔柔朝軒轅晝點頭。
軒轅晝亦回點頭,目光落在軒轅夜身上:「皇兄,這秋思容是?」不是解散後宮嗎?她為何還跪在這裡?心底很多疑惑,目光卻沒有落到冷彎彎身上,他怕自己克制不了感情令皇兄看出端倪,而為彎彎帶來麻煩。而且皇兄竟敢在文武百官的反對聲裡堅決廢除後宮,可見他對彎彎的感情只怕比自己還高。也許這生自己只能注意默默守護……
「思昭儀——」
「王爺。」冷彎彎搶過軒轅夜的話,對著軒轅晝淺淺一笑,如梨花綻放。「你覺得思昭儀如何?」
軒轅晝差點醉在她的笑容裡,卻又及時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