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無盡的空地,無數的帳蓬,遙遙看去似朵朵的蘑菇。遠處,一隊隊的士兵正操練著,喊聲震雷。近處,穿著盔甲的士兵手持長矛在帳蓬四周警戒巡邏著。
將軍帳裡,冷裴遠坐在虎椅上。右手拇指按著額際,一幅頭痛的模樣。他的對面坐著軍師阮逸影、副將林呈啟,兩人嘴角微勾,似笑非笑。
「你們說我該將那個小淘氣蛋怎麼辦?」想起冷彎彎,一向冷漠自傲的冷鎮北將軍也忍不住頭疼。她簡直不是常人,天不怕、地不怕,偏偏他還不得不佩服她將將軍府管理得妥妥貼貼的。
「小姐也是為將軍好。」阮逸影忍著笑,想起前幾日,軍營裡居然來了一批貌美如花的女子。且她們還說是奉了彎彎小姐的命令為將軍侍寢的。想起當時將軍又紅又青的面色,他就覺得夠值。
「好什麼好。」冷裴遠瞪了阮逸影一眼,「你聽說過這麼小的女兒為當爹的選侍寢的嗎?」更離譜的是還美其名曰是為了他的身體健康著想,真是的,他都懷疑自己的寶貝女兒究竟多少歲?雖然六年前她說過為他選侍妾,但那時他以為是小孩子胡亂說的。哪知現在她倒真的將人送到軍營來了。天啊,傳出去他堂堂鎮北將軍的顏面要往哪擱?
「噗。」阮逸影瞧著冷裴遠無可奈何的表情,實在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林呈啟面色抽蓄,想也忍得辛苦。
「報。」帳蓬外傳來士兵的聲音。
「進來。」冷裴遠收起頭疼的表情,一臉冷漠。
「報告將軍,府裡有信函。」士兵低垂著頭,雙手呈上信件。
「嗯,你下去吧。」冷裴遠接過信,雙手翻開一看,大驚,砰的一下竟將桌上的硯台給摔到地上。墨汁四濺,甚是狼狽。
「將軍,發生了什麼事?」
阮逸影、林呈啟瞧著將軍驚慌的模樣,都站了起來。神色甚為凝重,難道耀城出大事了?
「彎彎出事了。」冷裴然說,一邊交待阮逸影、林呈啟坐鎮軍營。他交待後,站起來朝外衝去,大喝道。「備馬。」
接過士兵牽來的馬,飛身跨到馬背。狠踢了兩下馬肚子,似一陣青煙消失在眾人的面前-
將軍府
陽光明媚,花香四溢。
沐昭雲躺在睡榻上,懷抱雪白的貓。舒服地半瞇起了眼眸,那個礙眼的賤丫頭應該被解決了吧。這次邀請的可是江湖上頂尖的殺手,必要讓她有去無回。想到這裡,眼眸瞇得更甚。
「娘、娘。」冷月兒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已十六歲的她身段較妙曼,容貌酷似沐昭雲,倒有幾分姿色。只見她神情慌張,衝進屋時竟將桌旁的凳子給撞翻在地。
「怎麼了?慌慌張張的。」瞧見女兒的慌張,沐昭雲忍不住蹙起了蛾眉。月兒遇事太不冷靜了,這樣子怎麼能成就大事?
「娘,那賤丫頭回來了。」冷月兒喘著氣,烏黑的眸子帶著恨意。這六年來,她的光芒完全被那賤丫頭遮蓋,不管府裡還是府外都知道冷府的小姐是冷彎彎,反倒將她這個嫡親的給忘了。
嘶——
沐昭雲的手忍不住緊握,卻將懷裡的貓給捏痛。白貓雙爪用力在沐昭雲手上一抓,一條血痕出現在白晰的手腕處。疼得她忍不住嘶的一聲,怒氣頓生,用力將貓扔到地上。
「喵。」
白貓無辜地叫著,雪白的小身影轉身竄出了門外。
「居然又失敗了。」琉璃雙眸迸射出仇恨的光芒,實在不甘心。六年來一直不曾間斷的刺殺,卻終以失敗告終。本以為這次花大代價聘請江湖頂尖的殺手能將她如願送去見她死鬼娘,卻不想又失敗了。難道就沒辦法收拾她嗎?
「娘,我們要怎麼辦?」冷月兒望著娘親,她害怕那賤丫頭會回頭來對付她們。那丫頭性子陰冷,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
「怕什麼。」沐昭雲瞪了眼慌張的女兒,「這六年來,我們做的還少嗎?她有哪次知道是我們出手的?」她自以為是瞞天過海,天衣無縫。哪裡知道其實那些都是冷彎彎故意裝不知道,當成一場遊戲反在戲弄她。
「對啊,她根本不知道是我們做的。」冷月兒雙眸一亮,聽母親這麼一說,她也放心不少。
「可是,娘,難道我們就這麼任她囂張下去?」害怕過後,冷月兒的壞心腸又起。她實在不甘心被那賤丫頭騎在頭上,憑什麼她能做冷府的主子,而自己就不行?
「放心。」沐昭雲瞇起了眸,「我遲早會要她好看的。」
「嗯。」冷月兒也點頭,「對了,要不咱們把大哥、小弟接回來幫咱們?」大哥是嫡長子,照理說管理冷府,他比那賤丫頭更名正言順。
「不行。」沐昭雲搖頭,「你大哥向來聽你爹爹的話,他是不會幫我們的。而你小弟,身子骨弱,性子又既天真,很容易受到別人的欺騙,還是讓他繼續在你姥姥家養身體。」歎了口氣,想她產兩子一女。倒頭來跟自己一條心的就只有女兒。
「夫人。」屋外傳來管家不亢不卑的聲音。
「什麼事?」沐昭雲挑了挑眉,與女兒對視一眼:這管家怎麼來了?
「彎彎小姐請您與大小姐到前廳敘話。」管家傳達著冷彎彎的旨意。
「有什麼事?」沐昭雲不悅地開口,怎麼說她也還是將軍夫人,這些人現在也太不將自己放在眼裡了。
「奴才不知道,彎彎小姐只是請夫人與大小姐去一趟。」
「我們不去又怎麼樣?」冷月兒也不悅地嚷了起來,那賤丫頭還真把自己當人物了。
「我們一會兒就去。」沐昭雲想了想說。
「娘,我們為什麼要去?」冷月兒不高興,憑什麼她讓她們去便去?
「去瞧瞧那賤丫頭耍什麼把戲也好。」沐昭雲瞇起了眼,看那賤丫頭究竟想做什麼。
棕色的駿馬到達鎮北將軍府,冷裴遠將馬交給侍衛。便焦急地往主院趕去。
「彎彎,你怎麼樣了?」人還未到,便先焦急地喊了起來。所謂關心必亂,一向睿智的他竟沒有發現府裡上下並沒有什麼變化,如果真是冷彎彎出事了,只怕府裡早就鬧開了。
冷彎彎翹著腿坐在桌邊,聽到冷裴遠的聲音。眉毛挑了挑,看來這冷裴遠現在倒是真的關心她。
「彎彎,你——」冷裴遠闖進屋子,卻見女兒完好地坐在那裡。愣了一下,「你沒事?」
「我當然沒事。」冷彎彎白了他一眼,「不過,爹爹,你要有事了。」休妻大事。
「沒事就好。」見到女兒沒事,冷裴遠焦急的心就算緩過來,也顧不得責怪她為何亂傳消息。他坐到另一邊,端起茶先喝了口道。「我有什麼事?」
「吟琴。」冷彎彎朝外換了聲。
吟琴走了進來,將早準備好的東西交給她。
「喏,爹爹你自己瞧瞧吧。」冷彎彎將手上的東西全都交給冷裴遠,這都是六年來沐昭雲害她的證據。
「這是什麼?」冷裴遠疑惑地問道,接過那些東西看。面色越來越陰沉,沒想到那女人居然越來越過份,居然在自己眼皮底下謀害彎彎。看著一份份的證據,他只覺得怒火熊熊。看來他是太放縱她了,才令她以為自己可以隻手遮天。
「那賤人在哪裡?」放下手上的東西,他已經是滿面怒氣。
「前廳。」冷彎彎冷冷道,對敵人仁慈,便是對自己殘忍。所以對沐昭雲接下來的處境,她可是一點不同情。
「走。」冷裴遠冷戾地說道,甩袖朝外大步邁去。
「走吧,咱們也去瞧戲。」冷彎彎說道,帶著吟琴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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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家裡大掃除,做春節前的清潔。哈哈……提前新年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