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懷研咬著牙道:「樓少凡,你不要不識抬舉,老夫想幫你一把,你卻……」
「多謝秦老爺美意。」樓少凡淡淡的道:「你和沈浩軒之間的過劫我不想過問,我和沈浩軒之間的恩怨也自有解決之法,所以秦老爺與其說是想幫我,倒不如是想拉攏我,只是你這個父親當的實在是不太稱職,居然將自己的女兒當成是一個工具,我如果是秦小姐的話,我也一定會去跳湖!」
說罷,他也不管秦懷研的臉色有多麼難道,將那塊玉珮直接塞進秦懷研的懷裡,然後轉身揚長而去。
秦懷研大怒道:「樓少凡,你會後悔的!」
樓少凡大步朝前走去,心裡如釋重負,後悔?不把玉珮還掉他才會後悔,米多多這一次用石頭砸他,下次誰知道會用什麼砸他?只是將這樣一個彪悍的女子娶回家,以後會不會家無寧日?清亮亮的眸子裡有一抹淡淡無奈,嘴角卻忍不住上揚。
第二天整個凌州城裡,到處都在盛傳樓少凡填出了《浮香》的詞,樓少凡成了秦府的乘龍快婿。還有傳聞秦老爺對樓少凡這個乘龍快婿那是滿意的不得了,除了準備了極其豐厚的嫁妝之外,還將秦府世代視為寶貝的兩座大山也一併當做嫁妝送出去。
所有的事情說的有鼻子有眼,包括樓少凡寫詞的姿態都有。當然整件事情裡還有關於米多多的傳聞,說她當時大鬧梅園,將秦小姐氣的跳水自盡,逼樓少凡娶她,樓少凡心裡只有秦少姐斷然拒絕了她,她氣的拿石頭砸樓少府,並且威脅他,如果不娶她的話,她就要去樓家殺人放火。而堂堂的樓少又豈會被她要挾,直接將她無視。
當然,隨著這件事情的流傳,那首《浮香》的詞也極快的在文人墨客間傳開了,眾人均誇獎那首詞無論是意境還是詞面都美到極致,不愧是當今第一才子之作。而那首極難唱的《浮香》居然在整個凌州快迅走紅,成了青樓花魁的必唱絕技。
米多多一聽到這些消息,氣的拿起菜刀就要往門外衝去,被南雪一把拉住道:「小姐,淡定!你教過我的,不能為了一個男人而讓自己身陷險境!」
「他要娶其它女人了,這口氣怎麼嚥得下,我現在就衝到樓府去把他搶過來!南雪,你給我讓開,否則我連你一起砍!」米多多氣乎乎的道,說罷,作勢將手揚了起來。
南雪嚇的趕緊把手鬆開,閃到一邊道:「小姐饒命!」
米多多瞪了她一眼大步朝外走去,南雪忙跟上來道:「小姐,你先淡定啊!不說殺人要償命,這樣做很不划算!不符合你以往的風格!」
「一邊去!」米多多一把將南雪揮開。
南雪不屈不撓的道:「小姐,錯的是秦小姐,她不該和你搶樓少!」
米多多的腳步陡然停了下來,眼睛轉了轉道:「你剛剛說什麼?」
南雪怯怯的看了一眼她手中的刀道:「秦小姐她不長眼,就她那副樣子哪裡配和小姐搶樓少!」
「哈哈!」米多多大笑起來道:「南雪,你終於聰明了一回!你說的對極了,她根本就不配和我搶少凡!我們回府!」
「小姐不去砍樓少呢?」南雪心有餘悸的問。
「不去了,我有更好的解決這件事情的辦法了!拿刀砍人的法子那是下下策,你家小姐我有那麼笨嗎?」米多多的眉眼笑的一片清亮,狡黠的光茫隱隱透了出來。
南煙一見她這一副樣子,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依她對她家小姐的瞭解,每個她的臉上一露出這種表情,那就表示她家小姐是真的生氣了,而她家小姐一生氣,就有人要倒大霉了。
八月的天,酷熱難擋,熱浪一波又一波襲來,讓人苦不堪言,都怨老天爺太過狠毒。凌州城西的聖帝廟便成了最好的避暑勝地了,秦霜霜自那一日落水後,便一直住在聖帝廟外的別院裡。
城西的地大多都是秦家的,聖帝廟也不例外。
秦霜霜端莊無比的坐在那裡,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近乎完美。她那張比花還嬌美的臉上此刻盛滿了淡淡的笑意,溫婉又大方,一點都沒有凌州百姓傳言的大病一場的樣子。她的臉色紅潤,嬌美無雙,嬌媚的眼此時如春水含煙,甜甜的看著坐在她對面的男子。
坐在她對面的是清雅若仙、一臉淡漠的樓少凡。
他的面前擺著一壺茶,茶是新沏的,濃淡剛好,茶香四溢,再配上那張絕美的臉,足以讓任何人沉醉。纖長的手指輕輕的托起茶杯,淺淺的品了一口讚道:「好茶!秦小姐泡茶的手法就和你的一樣完美。」
「樓少若是喜歡,霜霜願為你泡一輩子的茶。」秦霜霜絕美的臉上染上了點點紅暈,嬌羞無限,話卻大膽的緊。
樓少凡的眉毛微微揚了揚,一陣夏風吹來,吹起了他的儒衣,清雅若謫仙,清冽的似不食人間煙火,他不著痕跡的道:「若能得秦小姐這樣的如花美眷,那是樓某祖宗十八代積的福。只是我心中有一個疑問,還望秦小姐代為解答。」
「樓少請說。」秦霜霜的聲音又溫柔了幾分,嬌嫩的能滴的出水來。
樓少凡緩緩的將那杯茶喝下道:「是秦小姐想嫁給我,還是秦老爺想秦小姐嫁給我?」
「婚姻之事,自古是父母之命……」秦霜霜臉上的紅意更濃,這句話說的更是嬌羞無限。
「如此說來那就是秦老爺的意思了。」樓少凡的臉上依舊一片淡陌,唇角卻有了一抹譏笑道:「我雖然不才,卻也不敢強人所難。今日裡能喝到秦小姐泡的茶,是我三生有幸,告辭!」說罷,他起身便走。
秦霜霜頓時知道自己被他繞了進去了,她的臉上再無方纔的嬌羞,一把拉住他道:「是我爹的意思,但也是我的意思……」
樓少凡的清亮的眼睛剎那間泛起了寒霜,冷冷的看著秦霜霜扯著他袖袍的手,一抹凌厲讓秦霜霜心底生寒,她的心裡有了一抹驚訝,卻依舊淺笑道:「樓少……」
樓少凡淡淡的道:「秦小姐,男女授受不親。」他臉上的凌厲盡褪,一如往昔的清雅如風。
秦霜霜拉著他袖袍的手微微鬆開,淺笑道:「事到如此,我們便打開天窗說亮話吧。」美麗的眼睛微微一眨,萬種風情裡透著一抹淡淡的算計:「我縱然不願將我的終身大事籌碼,但是對像如果是樓少的話,我便心甘情願。」
樓少凡淡淡的看著她不語,他那雙明亮的眸子裡讓人看不清他究竟在想什麼。
秦霜霜又接著道:「別人不知道樓少的真實身份,我們秦家卻是再清楚不過,當年的事情如果沒有我們秦家,只怕你也活不下來,細細算來我們秦家於樓少還算有恩。而樓少現在的對手是遼南王世子,樓少縱然長袖善舞,要將他扳倒只怕也是一件難事。樓少是一個聰明人,這些道理我不說你也會明白。這塊玉珮你若是收下來,從今往後,秦樓兩家便是一家人……」嬌美的臉笑意濃濃,泛起層層紅暈,伸手將那塊玉珮朝樓少凡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