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失情
靜雅的廂房裡,酒香瀰漫,是酒醉了人,還是紅顏迷亂了心,凌堪尋俊顏染上幾分暈紅,白皙中更填俊秀之氣。
三分醉意,七分迷離,凌堪尋好想就這樣醉一生,不要在面對現實多好啊!
應芳芳餓極了,也沒有顧及什麼,端起飯菜就開動,一旁的清流和星池也落座席間,小心謹慎的吃著飯菜。
就在這份寫意從容的氣氛之中,驀地,濃濃的殺意捲著冰霜之寒鋪天蓋地的狂掃過來,應芳芳不懂武藝沒有察覺,但星池和凌堪尋三個人頓時警惕,全身戒備以待。
「怎麼了?你們怎麼放下了碗筷?」應芳芳還沒有反應過來,好奇的出聲。
就在應芳芳聲落之時,一道冰冷的劍氣掃蕩過來,目標直指最無防備的應芳芳,劍氣穿透門窗之力勁,使得寒風大作,發出劇烈的摧毀之聲,應芳芳嚇呆了,睜著一雙美眸,呆如木雞。
凌堪尋眼疾手快,一把拉過應芳芳,閃電般的避開這洶洶殺氣,抱著她退至一旁,整張桌席,因為承受不住驚人的力道,而崩毀四散,飯菜散落一地,狼狽不堪。
「凌將軍,帶王妃離開,快……」當清楚敵人來意時,星池趕緊提劍相迎,一邊保護著退路,好讓王妃安全退離。
「你沒事吧!」凌堪尋放下應芳芳,關切的詢問。
「我沒事,你快去幫星池!」應芳芳雖然嚇壞了,小臉慘白無血色,但她卻很鎮定的回答。
「待在這裡,我很快回來!」凌堪尋雙手撐在應芳芳的削肩上,雙眸凝決,讓惶懼的她感到一絲安心。
「嗯,你們小心……」應芳芳喘氣點頭,看著凌堪尋身影快速消失在門外。
應芳芳恐懼的咬緊唇,心裡暗猜,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是誰竟然想要殺自己,那陣寒風,讓她全身徹骨的冰涼,她雙手環著胸口,縮在角落裡,一動也不動。
凌堪尋衝出門,就看見星池已經多處受傷,卻還在死死的支撐,清流捧劍過來,凌堪尋抽劍上前,紫華劍,劍氣如霜,驀然對上的卻是燃燒著青色的靈焰,剎那間,這種青焰似曾相識,但緊逼而來的劍氣,卻容不得他多想,劍光如電,縱橫在這狹隘的走廊,撕殘的劍鳴,嚇壞了在座的客人,他們都急急的逃竄離開,深怕被割去腦袋,劍芒所到之處,無不樓梁崩毀,催木斷橫。
兇猛來犯之人,一身藏黯黑衣,彷彿來自地獄索命的使者,恐怖陰森,唯一與之狠力劍風不相稱的,唯有那張年輕俊美的深沉五官,飛斜入鬢的劍眉下,是一雙冷如冰寒的夜眸,在那沉冷的眸光下,沒有任何的感情,只有殘酷,只有那天生的血腥與使命。
他的劍,沒有靈魂,每一招每一式,都滲透著冷冷冰霜,讓人一觸即寒,凌堪尋劍氣如虹,氣勁嘯傲,與之相比,亦不分高下。
凌堪尋甚為征國大將軍,武藝之長,當令人刮目,星池見狀,衝回房間,看見王妃全身顫抖的站在角落裡,趕緊上前叫道:「王妃,快些離開這裡!」
「凌將軍呢?他在哪裡?」應芳芳不由得擔心起來,當看見星池滿身是血時,不由得關切:「星池,你受傷了,知道是誰要來殺我們嗎?」
被應芳芳這一問,星池這才想起來,半是不解,半是憂心的出聲:「就是那天敗劍給王爺的墨染,現在完全變了一個人,恐怖如鬼神,好在凌將軍……」
「你說誰?墨染?是他嗎?」應芳芳聽完,不由得瞪大一雙美眸,急急的出聲。
「是他,不過,我看他是懷恨在心,這次想要報王爺敗劍之仇吧!」星池滿臉的擔心。
應芳芳臉色一喜,搖頭道:「不會的,墨染不會想要殺我,我要出去見他!」
星池一聽,嚇了一大跳,趕緊急道:「王妃,不可啊,他已經不是當初的墨染了,他……他的眼神殘暴的嚇人,你千萬不要出去啊!」剛才一接觸,星池已經看出來,這個男人較之前兩次,武藝大增,而且,他的神情也變得冷酷殘暴,以前的墨染,眼神之中還有感情的成分。
應芳芳覺得星池太大驚小怪了,墨染怎麼可能會殺她呢?他可是她的好朋友啊,說不定,這一次墨染又回來找自己了,她心裡帶著欣喜,急步衝出了房門。
走廊裡傳來的劍影,讓應芳芳驚心不少,她凝眸望去,只見劍光掩影下,那個男人,真的是她所認識的墨染,不由得歡喜起來,奔上前,大聲叫道;「墨染,是我啊,你們不要再打了!」
原以為,這一叫,可以換來停戰的可能,卻不想,當應芳芳奔上前的那一瞬間,一把燃燒著青焰的古劍如幽靈一般劃到了她的眼前,眨眼之間,已經橫向她纖細的頸脖,沒有感情,只有濃濃的殺氣。
「墨染……」應芳芳呆住了,只來得及喃喃出聲,她做夢也想不到,墨染竟會對自己下手。
「不可!」情急之下,凌堪尋掠身過來,急急持劍擋去那致命的劍痕,心彷彿虛脫了一般,那一瞬間,他真怕就這樣失去了她,好在,劍尖只削去了她落在耳際的青絲,飄零而落。
被凌堪尋劃開一劍的閽飛揚,冷眸緊瞇,毫無感情的凝視著那張絕望的俏顏,冷冷一哼,出聲確認:「你就是水月芳?」
應芳芳完全傻眼了,她搖著頭,猶不可置信,眼前的墨染,為什麼變得陌生了?他不是墨染,那又是誰?
「墨染,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為什麼這麼問?」應芳芳的心此刻仿如刀絞,痛的她好想流淚,她咬緊唇,在沒有得到確認的那一刻,她決不放棄。
「誰是墨染?你以為這樣套交情,我就會放過你嗎?拿命來吧!」閽飛揚冷笑,手中劍一變,瞬間便刺向痛苦萬分的應芳芳的胸口。
「不准傷她!」凌堪尋怒意狂熾,當看見她滾落淚珠的瞬間,讓他產生了窒息的痛楚,他恨傷害她的任何人,眼前的黑衣男人,他們曾經的過往是什麼?他不想知道,此刻,唯有殺了他,才能解他心中之恨。
「哈,英雄救美嗎?一隻殘敗的柳,也值得你救?」閽飛揚邪冷的笑起來,手中劍,如電光一般狂掃,他清醒的那一刻,就已經注定了他必須完成的使命,一個叫水月芳的女人,必須死!
「閉嘴!」凌堪尋怒斥,劍氣更加的凌凜。
閽羅殿的規矩,收了錢,便要買下命,他身為殿主,殺手之路,更加明確,無人能阻擋他執行任務。
「墨染……你怎麼能這麼說我呢?怎麼會這樣?」應芳芳心口一陣窒息,她忍不住後退而去,纖軀搖搖欲墜,眼淚朦朧中,彷彿看見當初那不顧一切的身影,那個幫助她,關心她,解救她的墨染去了哪裡?
淚水沾濕了她的眼,她無力的靠在牆上,望著那廝殺的身影,悔恨如潮水般洶湧而來,是她的錯嗎?是她傷害了墨染。
「王妃,快走,這裡很危險的!」星池找到哭成淚人的應芳芳,拉起她就往樓下衝去。但有一道劍光比他們的腳步更快,把那兩米之長的走廊全都摧毀成碎片,從三樓落至地上,讓人驚心不已。
「想走嗎?」閽飛揚笑的陰冷,就算無視凌堪尋的劍劃破的手臂,他亦要阻擋她的離開。
沒有人可以低估殺手的決心,是不顧一切的毀滅。
鮮血如注般狂湧而下,刺痛了應芳芳的眼,她窒息的盯著墨染受傷的手臂,當看見凌堪尋的劍光再次刺向他的胸口時,她猛然大叫:「不要傷害他……不要……」
「真被你氣死!」凌堪尋沉黑一張俊臉,收劍退至她的身邊,閽飛揚的身影亦如影而至。
「墨染,這就是真是的你嗎?可我更想念失憶的你,怎麼辦?為什麼不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就這樣丟掉過去嗎?墨染,對不起,是我傷害你太深,所以,你選擇忘記過去是嗎?」應芳芳淚雨紛飛,在心裡一遍一遍的哭訴,又一遍一遍的悔責。
「將軍,快帶王妃離開,不要管我們!」星池做了最壞的打算,把應芳芳推向凌堪尋的懷裡。
凌堪尋一手環緊應芳芳纖細的腰,縱身從三樓掠至酒樓的後院,想要帶她安全離去!
閽飛揚冷哼一聲,追隨而下,手臂上的傷口,沒有給他造成任何的阻礙,視死如歸的他,早已忘記痛楚是何物了。
凌堪尋惱怒應芳芳的作為,卻不得不為了她的安全不顧一切,他抱著應芳芳上了一匹健馬,縱身奔離而去,此時,唯一的一條道路,只能衝出城去,身後,閽飛揚的殺手如影追隨,凌堪尋果斷的選擇出城,在城門口,侍衛見是凌將軍,沒有刻意的阻攔,放任他們奔馳而去。
閽飛揚緊追不放,在城門口,又造成一波的堵殺,但這一切,都不會使他放棄使命。
沒理由,第一次親自出手殺人,卻無功而返,那他要如何向殿內的殺手交代?
年輕俊美的臉龐張狂著決心,他策馬飛奔,憑藉著殺手敏銳的氣息搜查追蹤,一邊追趕,一邊暗暗納悶,剛才那個小子,明明是女扮男裝,經過幾天的跟蹤,可以證明她就是水月芳,所以才敢在天香酒樓動手的,他雖然殘暴,卻絕不濫殺無辜。
閽飛揚的身份的確就是墨染沒錯,當初,滿身傷痕的墨染被宮紫衣救回宮時,他已經失血昏迷過去了,經過搶救後,他才從死裡撿回了一條性命,但卻恢復了以往的性格。
宮紫衣也被他的轉變給嚇了一跳,在救他的時候,他把她當成陌生人一樣呵斥,她當時還以為是不是自己認錯人了,只是這近三個月的時候,他究竟過著怎樣的生活?堂堂閽羅殿主,怎麼可能消失三個月呢?而且,當找到他的時候,卻是滿身是傷,眼裡還有著濃濃的痛楚。
連睡夢中都在癡癡的喃語著一個陌生的名字,芳兒是誰?她和他是什麼關係?
宮紫衣站在百花叢中,美麗的臉龐沉鬱著一股殺氣,飛揚消失的這三個月裡,難道就是和這個名叫芳兒的女人在一起嗎?從沒有看見他對女人動情如此深切,但這一次,卻讓她感受到了危機。
她開始找人調查這名叫芳兒的女人,就算傾盡所有,她也要查出這個女人是誰?敢搶走飛揚的心,就是她的死期到了。
應芳芳無力的倚在凌堪尋的懷裡,已經哭夠了的她,再也流不出淚水,眼神呆呆的,失去了靈魂一般。
凌堪尋望著這般模樣的她,心中擔憂不已,小心的保護著她,不想再看見她受到任何的傷害。
馬兒如風般奔馳,劃過的樹影,讓前方的路迷亂了方向,凌堪尋勒住韁繩,把應芳芳輕輕的抱下馬,放到一旁的草地上,俊美的臉龐染滿關切。
「你們認識?」凌堪尋低聲詢問,眸底閃動著莫名的光彩。
「墨染變了,他不在是以前的他,怎麼辦?是栽害了他.都是我的錯!」應芳芳激動的低嗚,雙手抱頭,彷彿不堪沉受這樣的打擊。
凌堪尋的心也隨之緊縮.他不忍看見她如此無助徘惶的模樣,不由的輕聲低慰:「不管有什麼錯,既然發生了.就不要再去想了!」
「是我欺騙他,是我把他逼走的.凌將軍、怎麼辦呢?我真的好後悔!」應芳芳無法從激動中平靜下來。
「好了,不要自責了,每個人都犯過錯誤,你要學會諒解自己!」凌堪尋像個兄長一樣開導她,替她拭去眼角的淚水,每一個動作都是那樣的輕柔,深怕傷害到她的一般。
應芳芳聽了他的話,眨動著淚意迷濛的大眼睛低低的問道:「我真的可以原諒自己嗎也許,墨染一直都希望找回真實的自己,現在,他終於做到了!我該替他感到開心的!」
「你這樣想就對了,但你也不要開心,很快的,他就追過來了!」凌堪
尋微微慍怒!
應芳芳低頭扯出一個難才的笑容,點頭道:「也許吧,我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要殺我,但還是替他感到心慰,只是以後,我就少了一個幫助我,關心我的朋友了!」
凌堪尋望著她眼裡濃濃的失落,沒有任何猶豫的開口:「他沒有做完的事,就由我來替他做完吧!」
「你、、、凌將軍,你不要開玩笑好不好,我沒有這個意恩的。」應芳
芳怔了怔,低聲開口。
「這是我自己的意思!」凌堪尋笑起來,俊俏的臉龐,此刻多了一抹舒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