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日 卷二曙光傳奇 036 恨!
    晨曦給哥哥大致講了曙光的實力,聽得程敏君目瞪口呆,最後卻拉著她小聲道:「曦兒,你收斂一點,千萬別讓人知道了曙光和你的關係,不然……只怕皇上容不得你……」

    「哥,我知道,你別擔心。曦兒也就告訴了你,連我爹娘都不知道呢!」說到這裡,晨曦又心有餘悸地說,「其實我很後悔沒有早點告訴你,不然你的傷早就好了,哪裡會受這麼多苦?」

    「沒事,不都好了嗎?」程敏君雖然全身上下的傷都好了,但到底還是有些不活動,特別是雙腳。他笑著摸摸晨曦的頭,就像小時候一樣,但眼睛裡卻滿是感動和驕傲!曙光的女神,竟然是他的妹妹呢!

    「曦兒,你連夜趕路,一定也累了,快回去休息吧!」

    晨曦卻笑著搖搖頭,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他道:「哥,你老實跟我說,到底是誰傷的你?」

    程敏君本來是不想晨曦攪合進來的,但他想不到自己聰明可愛的妹妹竟然有本事弄個實力強大的曙光出來,原本的堅持也不覺有些鬆動。他想了想才在她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晨曦聽得瞪大了眼睛,半天才說了一句道:「我覺得,你還是先問問他的意思比較好。」

    至於那位志大才疏的太子殿下,既然皇上留著他還有用,就暫時留著他的小命好了,不過,還是得找個機會給他點厲害瞧瞧。晨曦嘴角輕揚,露出一個惡魔般的笑容。

    ……

    程敏君很快康復,晨曦為他講解了修煉上的一些問題,又將蒼南派的劍技挑選了一種默寫給他練習,使得他更加意氣風發。唯一的遺憾是,他那兩個侍妾都是皇上讓人調教出來,又五殿下轉送給他的,不好打發,但他悄悄跟蕭蕭保證,以後不會再讓那兩個女人伺候了,可惜蕭蕭依然沒有接受他的意思。

    程敏君病癒,龍心大悅,本來想要好好褒獎一下那位聖女神醫,順便也看看美人的,沒想到神醫居然在治好病的當晚就離開了。皇帝很生氣,好在有程敏君在一邊幫蕭蕭說好話,後來邊關又有戰事轉移了他的視線,他才將此事放下。

    晨曦和蕭蕭一起在京城裡找了一棟三進的宅子住下,而後才開始找人修整佈置,等著爹娘和哥哥的到來。現在,晨曦每天都去看看祖母,有時候碰到哥哥就一起吃個飯,笑鬧幾句,日子過得倒也逍遙。

    紀氏也聽到些風聲,但既然晨曦沒有明確出現在她面前,她就當什麼也沒發生過。她可不想晨曦回到將軍府,搶了自己女兒嫡長女的位置。

    蕭蕭當初沒有將程敏君的傷一口氣治療好,是想用他試藥來著。她從晨曦給她的丹藥古籍中找到一種生肌愈骨膏,用來治療外傷骨折續接經脈最好,可惜師傅出手太快,她沒試驗成。

    後來還是程敏君知道她的心思,在太醫院裡幫她找了個煉丹的師傅,讓她改名換姓去學習,為此,蕭蕭也留在了京城,正好跟師傅做伴。

    程敏君的副統領之職已經被人搶了,皇帝打算等年底吏部各級考評下來後給他安排職位,因此這段時間他很閒。於是時不時地上門去看望晨曦和蕭蕭,還厚著臉皮非要給蕭蕭煉藥打下手,卻總是手忙腳亂幫倒忙,氣得蕭蕭破口大罵,他卻笑得一臉無辜。

    卻說穆沛寧上路第九日便收到程敏君的飛鴿傳書,知道曙光的聖女神醫已經到了將軍府,他的傷也好了大半,很快就可以恢復如初了。穆沛寧長長地吐了一口氣,總算放下心中一塊大石頭。

    然,兩天後,劍蘭又收到兩份關於那位晨曦小姐的消息,一份來自於京城主子的心腹程敏君,一份是恆親王府的密探剛剛打探出來的。

    程敏君在消息上說:「曦兒已經到了京城,一切都好,請王爺放心。因母親改嫁,曦兒如今名夏晨曦,父親夏幀,乃是信州知府。另,當初王爺所料應該不差,曦兒坦言她不會與任何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故而,王爺聘娶曦兒為王妃之事,還請慎重。」

    劍蘭想了想,將這份消息的最後兩句話略去,只將前面部分譯出來,呈給穆沛寧。(穆沛寧與下屬的消息傳遞都是用的密語,需要翻譯一遍,這樣即便信鴿被人射殺,也不會暴露消息內容。)

    劍蘭暗自沉思,想不到那個丫頭五歲的時候就什麼都懂了,這也太妖孽了吧?不與任何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她以為自己是公主?就算是公主,也免不了在自己不方便的時候給駙馬安排幾個通房丫頭呢。劍蘭越想越憤怒,越想越害怕。以那丫頭善妒的性子,若她真的成了恆親王妃,她們幾個長年跟在主子身邊服侍的哪裡還有活路?

    至於第二份消息,劍蘭很期待王爺看完後的反應。

    穆沛寧先看了第一份消息,臉上立即浮現出狂喜之色。果然!夏晨曦就是他的曦兒!嗯,這樣也好,曦兒本來就不喜歡將軍府,能擺脫那個棄婦所出之女的身份更好。而且,夏幀是文臣,品級不高不低,娶他的女兒為妃,父皇應該也會很贊同的。

    然而,當他看到第二份消息時,原本喜悅的神情便慢慢僵住了,一對劍眉悄然蹙起,眼睛裡是難以置信的傷痛和憤怒。

    曦兒竟然跟天龍門少主白逸軒相談甚歡,甚至在人前也不避諱地出雙入對?這怎麼可能?他的曦兒,怎麼可能愛上別人?

    可是,消息上寫得很清楚,不止天龍門的人,連祁山派、松鶴門、雷霆宗的人也看到了。

    穆沛寧將手中的紙條捏成了飛灰從指縫中飄落,雙眼微微瞇起。等這次回京,他就讓父皇下旨賜婚。至於那些誤會,他會好好跟她解釋清楚的,相信曦兒一定會回心轉意的。

    至於那個白逸軒……

    「劍蘭,」穆沛寧很快恢復了常色,吩咐道,「傳令給蕙蘭,仔細調查天龍門少主白逸軒!我要他從小到大所有資料。」

    「是,屬下這就去下令!」劍蘭行禮後轉身離去,眼中神色很是複雜。都這樣了,王爺還不肯放棄嗎?

    劍蘭覺得自己運氣好,她正擔心回到京城王爺見了程敏君自己隱瞞消息的事情會穿幫,更擔心夏晨曦見了王爺表明心跡,王爺會將他們姐妹全都遣走,便收到來自蘄州的消息。

    然而當劍蘭將消息翻譯過來,自己也大吃一驚。

    「王爺!王爺!」劍蘭匆匆趕上穆沛寧的車駕道,「王爺,蘄州來的緊急消息,十萬天狼族大軍進犯邊關!」

    「消息拿來!」穆沛寧有些氣急敗壞地掀開車簾將消息抓過來,反覆看了三遍,最後不得讓車駕停下來。還有五天就可以到京城了,到了京城就可以看到曦兒了!可是,該死的天狼族!不就是下大雪凍死些牛羊麼?每次受災都來大夏搶劫,當他穆沛寧好欺負是不是?這一次,他一定要打得天狼族哭爹喊娘悔不當初!

    「準備快馬,回蘄州!」

    等待的片刻,穆沛寧站在馬車頂上,遙望著京城的方向,在心中默念著:曦兒,等著我!我不會讓你嫁給別人的,絕不!

    ……

    天狼族再次犯邊讓皇帝憂心不已。朝堂也很熱鬧,要增派援兵,要籌備糧草,不過幾日消息傳開,整個京城都籠罩在戰爭的陰影中,立即將之前關於曙光聖女神醫的消息壓了下去。

    程敏君受傷以後,副統領的位置便被人搶了,如今他傷勢痊癒回到朝中,卻暫時沒有合適的位置安置他。正巧如今北方天狼族犯邊,需要增派援兵,程敏君心裡擔心穆沛寧,立即請命帶兵增援。

    皇帝對程敏君一直是很器重很信任的,但父子倆都統兵在外且不在一處,本朝還沒有過先例,更何況程敏君雖然在軍中歷練多年,卻從來沒有帶兵上戰場的經驗。朝中無論太子一系還是三皇子一系的文臣武將,都反對讓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娃娃帶兵,但皇帝卻力排眾議,以強勢手段壓下眾臣的反對意見,堅持讓年僅二十三歲的程敏君帶兵趕赴蘄州增援恆親王。

    晨曦得到消息,心中很為哥哥擔心。她想了又想,最後準備了兩盒子靈果交給他,讓他帶一盒給五哥哥,又讓蕭蕭女扮男裝陪著他一起去,等打敗天狼族再回來。

    程敏君有美人相伴,興奮得很,哪裡像是要去邊關打仗的?分明是要去領獎啊!

    三日後,第一批兵馬糧草準備就緒,程敏君立即整兵開赴邊關。

    這一仗一打就是幾個月,總的說來,勝多負少。而曙光的聖女神醫在軍中施醫贈藥的事情也慢慢流傳開來,不知不覺中讓曙光在軍中和民間都凝聚起更多人心。

    晨曦得到消息,心裡也有些擔心,但如果讓蕭蕭回來,萬一哥哥和五哥哥有個意外,可怎麼辦?思慮再三,她還是指示蕭蕭繼續留在軍中,等戰事結束再回來。

    然而,京城皇宮裡,皇帝卻不這麼想。

    穆子恆收到密報,不由瞇著眼睛,右手屈指輕輕敲著桌案,唇邊浮現一絲冷笑。

    好一個曙光!竟然敢跟他爭奪民心?難道想造反不成?看來是時候敲打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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