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衍的這種問題,太好回答,更何況又是事先商量好的,陸公公不慌不忙,他先把他宣讀完的蕭寶卷的遺詔,給朝臣過目,傳閱。上面,的確有蕭寶卷的私印。蕭寶卷私印,雖然大家都知道,一直在潘玉兒身上,可是,她自己從來沒有以皇帝的名義,撰寫過、發佈過任何一份詔書,都是蕭寶卷跟她在一起,用御璽不方便的時候,經常拿過來用用,並不足為奇。詔書上的日期,是蕭寶卷死前頭一天,這個,當然隨便蕭衍他們填。
「陸公公」解釋,「先皇生前就立的這份詔書,只是還沒有來得及傳旨,下發,就被兩個太監害死,遺詔也就一直留在我這兒。皇室動亂,我怕別人搶皇位,也不知道怎樣發這份遺詔最好,沒有人指示我應該如何行動啊。後來,江山終於穩定下來,現在的皇上繼位,皇上與先皇的血緣關係最近,本來也有權力繼承皇位,我也就無話可說。
可是,先皇必竟有這份遺詔,立衍王為儲君,是先皇自己真實意思的表述,如果一直就這樣悄無聲息被我拿在手中,不給大家明示,總也是一種欺君妄上的表現吧?我思考再三,經常徹夜難眠,就是為要不要把這份詔書公諸於世。
皇上一定要立先皇專寵、寵愛至極的貴妃娘娘為皇后,實在有違人倫常理,讓我憤恨不已,我才想到要公開這份遺詔。至於大家怎麼看,我只是先皇身邊一個太監,只有唯先皇命是聽的義務,做好我份內的事,其他的一概顧及不到那麼多,更無權干涉朝政,如果因為我公佈這道先皇遺詔,惹皇上不喜歡,是殺是剮隨便皇上就是。」並非死豬不怕開水燙,而是得到過蕭衍的承諾。
「怎麼會有這種事?」蕭寶融簡單怒不可遏,可是,哪兒出錯了,到底應該和需要怎樣對待眼前的窘境,他自己分析不明白。「這——」朝臣傳閱一個遍,把所謂蕭寶卷的遺詔上遞給蕭衍,「這份遺詔,好像是真的。」大家幾乎都這樣認同,的確看不出它有任何毛病。「怎麼可能?」蕭寶融站起身,一把從蕭衍手上搶過那份遺詔。他端詳半天,他也瞅不出有什麼不對來。
倒是蕭衍沉得住氣,假意推辭,「我何德何能,蒙先皇這樣器重,實在榮幸得很。可是,這皇帝,我可不能做,且不說只有當今皇上和先皇關係最親,還是我最好的兄弟,我們兄弟們之間不能相互為難,互相殘殺,單就是論新舊,談時效性,當然只有現在的皇上下的詔諭才算得上是聖旨,要比先皇的旨意有用,大齊也經不起再多動盪,就應該這樣平穩、安定、欣欣向榮地發展下去。
皇上雖然不善於處理朝政,可是宅心仁厚,還是大家的好皇帝。皇上要娶玉兒,也是因為玉兒太令人著迷,環視我們大齊舉國上下,哪兒還能找得出比玉兒更好看、更可愛、更優秀的女孩子,她幾乎可以讓每一個男人都動心,我想,在座的大家也有同感吧?。也怪不得皇上自己。皇上作為皇上,並沒有什麼不對,也沒有什麼不好。」後來的話,是控訴蕭寶融的罪惡,還是替他說好處,實在不太好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