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應該呆在這冷宮裡,等她睡著以後,夢到葉思凡滿意地、最好笑逐顏開地去抬胎做人為止,可是,儘管面對的只是傳說中人肉醬,還是葉思凡的,潘玉兒一樣怕得不得了,一直想距離這兒遠遠的。就這樣把蓋有蕭寶卷死前流的血的血衣的檀香木箱子放在這兒,人們都走開,不聞不問,也不是辦法吧?
「這樣做,思凡就可以投胎轉世?我們可以放心吧?」潘玉兒問胡海狸和國師。「這個——」所有鬼都投胎,陰曹地府一個鬼也不剩,再怎樣努力,也輪不到葉思凡呀,就算閻王的法子很靈驗,潘玉兒衣服上的血跡非常管用,最重要的問題是,這羊肉餡根本就不是葉思凡的人肉醬啊,這種話胡海狸當然不說。
國師手指頭悄悄一勾,便湊上前來一個大內密探,兩個人小聲嘀咕,「國師有什麼事?」國師耳語,「衍王爺要我等趕走胡海狸,我設法激起貴妃娘娘對胡海狸的怨怒,趁她生他氣時,我們動手,你去,多叫些武功最上乘的人來,一齊動手,盡快把胡海狸趕出皇宮,不容貴妃娘娘反悔,給她原諒他的機會。記住告訴大家,不要當貴妃娘娘的面,傷胡海狸性命,以免使她更加惱恨衍王爺和融王爺。」他生怕中間再出現什麼差錯,一個處理不妥,就很麻煩,吩咐得很仔細。「是。」不只一個人,而是三四個人,去找留在皇宮內武功一流的人來。
「貴妃娘娘。」眼看找人的人一溜兒小跑奔出去,不見了人影,國師這才向潘玉兒挑撥胡海狸的是非,以問話開始,「貴妃娘娘真的以為箱子內這堆肉的確是葉思凡嗎?」還會有是別人的可能性?潘玉兒和胡海狸心裡同樣「咯登」一下子,他們倆都難以想像國師到底要說些什麼,他的用意何在,潘玉兒想到的是什麼,就說什麼,「不是思凡,難道還能有別人?」
「這件事,不用我回答,貴妃娘娘只要問胡壯士,就可以得到確切答案啊。」國師的目的就在這裡呀,要先引起潘玉兒對胡海狸的不滿,兩個人鬧矛盾,他也好從中行事,達成蕭衍交待給他的任務。「問胡哥哥?胡哥哥你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潘玉兒的眼睛盯住胡海狸不放,她的確怕國師,卻從不以為他會撒謊,她要知道真實答案。
「我——」要不要回答?從哪裡答起呢?胡海狸窘,潘玉兒本來只是他的女人,卻因為別的男人質問他,責怪他,正如國師所料,他傷心,很傷心。胡海狸不回答,潘玉兒仗著膽子,吩咐周圍的侍從,「把衣服撩起來,讓我往箱子裡邊看看。」看一看就可以分辨是不是葉思凡?蕭寶卷做事,哪有這麼草率,敷衍。「是。」有人依令而動。
鮮紅的碎肉,難道不是葉思凡?潘玉兒只掃過一眼,就摀住眼睛,好嚇人哪!她著急,別幫半天忙,其實對葉思凡一點作用也起不到,她大聲吵吵,「胡哥哥?!」「我——玉兒——」胡海狸實在不知道應該怎樣實話實說,潘玉兒生他的氣,和她對這堆碎肉害怕,都讓他心疼,這個國師,沒事找事,把矛盾往他身上引,實在可惡,現在還不能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