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王抽抽鼻子,他很難想像,潘玉兒也太單純吧,單純得還很過分,如果換成另外一個人,肯定就是裝的,只是可以看得出,只有她不會裝。那就更直接些,乾脆指名道姓,「你也不想想,動手的雖然是這些人,可是,他們為什麼會對一個與他們沒有任何利害衝突的文弱書生下狠手,他們聽命於誰,是誰讓他們動手的,這個,有誰能不明白呢,不就是——」
「閻王,口下留德,別說啦!」國師厲聲制止,這是他最後的希望,只要潘玉兒不把矛頭指向蕭寶卷就好,就憑她個人的智商,不挑明,恐怕她還真不能確定真正的兇手到底是誰;就算挑明,她能毫不懷疑地相信嗎?
閻王確實住了嘴,他也認為實在不好再繼續往下公開,還是點到為止吧。胡海狸卻不打算放過這個機會,如果能讓潘玉兒打消對蕭寶卷的一切好感,對於他來說,似乎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他到底是誰?」閻王不往下說,潘玉兒肯定要問。「貴妃娘娘——」國師打算努力勸走潘玉兒,他們一起離開這兒。「就是當今皇上嘍。」胡海狸洩露天機。
這一語卻還沒有完全驚醒夢中人,更確切地講,是潘玉兒實在不敢相信,從表面上看上去蕭寶卷什麼也沒有做啊,她轉向閻王,「是皇上?」國師頹廢地失望。閻王微微點頭,表示認可,既然有人道破玄機,他總不好再撒謊否認,或者裝聾作啞。潘玉兒真的不敢也不願意相信,她總不能為搭救葉思凡重新做人,就要蕭寶卷的命吧,「居然皇上才是思凡真正的仇人?」難道還會有別的答案?
稍加沉吟,潘玉兒又問:「思凡也認為皇上才是他的仇人嗎?」她希望聽到閻王回答不是。閻王卻已經不耐煩,眼前這個女人什麼智商呀,莫非空有一副最美不過的皮囊,一點兒社會常識都沒有?。這好像是真的,「這個,玉兒小姐要是有異議,可以去問葉思凡本人哪。我公務煩忙,就不再留三位。」他這是在送客。先前稟事的陰司的神向閻王頷頭躬手,就要繼續被打斷的話題。
答案已經有,需要的是蕭寶卷死亡的血,再也沒有什麼別的話可以說,還留在這種陰冷的地方,打擾人家閻王他們幹什麼,潘玉兒向外扭轉身,胡海狸與國師抱拳,「在下告辭。」三個人就一同走出閻王殿,走出陰間,重新回到地面上。
地面上照樣冷啊,現在是後半夜,不過,總比陰間要好得多。潘玉兒一直往前走,並沒有說什麼話。到如今,國師也拿不定主意,一改先前一定要接潘玉兒回宮的想法,哪怕是不得不強迫,她回不回去,蕭寶卷同樣都沒有個好,大齊照舊要天下大亂啊。潘玉兒的心情肯定很不好,她拿的到底是什麼主意,胡海狸猜不透,也不知道應該怎樣寬慰她,他還是緊走兩步,拉住她,「玉兒,你往哪兒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