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褚令璩邊向外退,邊輕輕歎息一下,「唉」重一些也不敢哪,只怕蕭寶卷聽見。他真是把潘玉兒寵到天上去,寵得無以復加,比對他自己還好,就是個主子吧,作奴隸的也不一定能這樣慇勤,這樣熱誠,有的人卻還生在福中不知福,「勾三搭四」。如果讓她像她這樣生活,哪怕只有一天時間,就是立刻去死,她也死而無憾,可是,這種機會,是絕對不可能有,是其他一個任何女人都不會經歷到的。
「玉兒你吃飯好慢,什麼時間你能吃飽?」蕭寶卷終於禁不住動問,和顏悅色的。「幹什麼要很快吃飽?」潘玉兒不明白其中原因,原先蕭寶卷沒有催過她呀,任憑她玩著吃著,直到她最後停口為止。
「我們要去太妃那走一趟。你說就現在好不好?」證據雖然沒有確鑿,蕭寶卷相信,直接問潘太妃,如果真是她幹的,她不會否認,就可以很快真相大白。只是萬一是她幹的,很有可能就是她幹的,他還不知道應該怎樣處治她才最為妥當。他有些後悔,上次輕易放過褚家姐妹,饒她們不死,這樣也可以致使她更加有恃無恐,敢於對潘玉兒「稍有不滿」,就下此毒手吧。如果換成別人,哪怕是他自己生母在世,不殺可以,都會把她幽禁起來,終身幽禁,不允許走出房門半步。可是,潘太妃,潘玉兒名義上的姑姑,如果對她施以重刑,朝臣、國人要怎麼想,主要是會怎樣看待潘玉兒,那樣對她影響很不好。
蕭寶卷為潘玉兒的事很發愁,潘玉兒卻不明就裡,依然優哉悠哉,「我們為什麼要去太妃姑姑那裡?」習慣這個樣子的潘玉兒,蕭寶卷就不介意,他對她有的是耐心,「你沒聽皇后剛才說嘛,指使黑衣蒙面人害你的,就是太妃,我們怎麼可以就此罷休呢,當然要找太妃理論清楚。」
「如果真像皇后所說的那樣,我們怎麼與太妃姑姑理論清楚?」潘玉兒很想知道,這件事蕭寶卷會怎樣處理,儘管她不知道應該怎樣處理,她也不恨潘太妃,她只希望盡最大可能躲開她,她似乎很不喜歡她,姑姑又不是親的,是潘家人讓認的,不是她的本意,她們之間本來就沒有姑侄情誼。她自己還沒有害過人。也許,潘太妃會考慮很多,面面俱到,但是,潘玉兒顯然不可能。
這話,還真問住蕭寶卷,「我也不知道,刺殺玉兒的事件,要真是太妃做的,怎樣處治太妃,玉兒你有什麼好主意嗎?」這純粹是病急亂投醫。潘玉兒作為當事人,徵詢她的意見,倒也沒有什麼不對。蕭寶卷自己都沒辦法決定的事,潘玉兒更沒有主意,「你不知道,我們還去幹什麼,天都黑了,明天再說唄。你也好好想想。」她不著急。
潘玉兒被蕭寶卷折騰過太久,再吃飽飯,才不想走動,只剩下很睏倦,看到滿房的燈光,更想睡覺。「天太晚?我們睡覺?好啊,我喜歡。」潘太妃的事,不立刻處理,冷靜深思熟慮一下,放到明天再辦,也不錯,蕭寶卷最喜歡聽潘玉兒說她想到床上去,不管她的意思是睡覺,還是別的——她當然不可能有別的,他可以跟她有別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