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國師之內,其他勸諫的大臣都起身歸班,只有一個姓路的大臣除外。「莫非,你還有什麼話說?」蕭寶卷的口氣冰冷而又威嚴,不可侵犯。「皇上,微臣對貴妃娘娘跟皇上上殿倒不再有不同意見,微臣還想活,不想死。微臣只是有個建議,皇上應該把剛才觸柱而亡的大臣給予厚葬,讓他的家人以及死去的魂靈得到安慰。」碰死在金殿上的大臣太可憐,這個「路大人」才有此提議。
「你這樣說,是他的做法對,朕的錯嘍?」蕭寶卷目光如電,射向還跪在地上的「路大人」。「微臣絕對沒有這個意思,不關對與錯的事,不管怎麼說,都是為國家為朝廷而與皇上政見不和才自盡的,這樣的行為,總值得我們讚歎,儘管是愚忠吧。」「路大人」當然有怨言,說得不明顯,卻也耿耿於懷,有所透露。
「愚忠?與朕對抗,大不敬,還算是愚忠?是不是叛亂朝廷,就算為老百姓謀福祉呢?你的謬論,都是些什麼污七八糟的東西,我看你是故意擾亂眾聽,破壞我大齊的安定團結,實在可惡,可殺不可留。來人哪,把跪地上的這傢伙,給我拉出去砍了,讓他實現他自己的意願,跟他的榜樣好好學去吧。」殺人,蕭寶捲向來可以不心慈心軟,更何況是為潘玉兒順利上殿,儘管坐他屏風後面考慮。
侍衛闖進金殿,直奔跪在地上的大臣,就準備帶人。「路大人」並沒有為自己辯解,也沒有開口求情,他真的視死如歸?要不然還能怎麼樣,他自己求情恐怕是沒有用的,不可能打動蕭寶卷。
眾朝臣也明白這一點,文武大臣「呼啦」一下幾乎全部跪倒在地,「求皇上開恩,路大人只是看剛才那位大臣死相太淒慘,才起憐憫之心,絕無與皇上對抗、擾亂視聽的意思,還請饒路大人不死,允許他下去以後好好反省。」正在被侍衛拖下去,替剛剛慘死的大臣懇求厚葬恩典的「路大人」,冒出一身冷汗的臉上,這才露出幾絲苦笑。
「哼。」蕭寶卷從鼻子裡輕輕「哼」出一聲,不予理會。「皇上,有大臣自殺,是他自己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也就算了,皇上何苦殺掉與自己意見不合的人呢,還不如放他一條生路,只要把他攆出宮去就行。」潘玉兒見不得別人因為幾句話就要被殺死,剛才自殺的大臣已經深深震撼到她,蕭寶卷再主動殺人,她實在無法忍受。
蕭寶卷稍微沉吟,終於吐出口兩個字,「住手。」侍衛放開往外拉的大臣「路大人」。生還有望,「路大人」官衣不整,官帽早就掉在路上,他倉皇地原地跪伏,不說話,也不起身。「朕今兒就網開一面,饒你不死,貶你為庶民,永不錄用,下殿去吧。」「謝皇上不殺之恩。」冷靜下來,「路大人」也後悔,何必為一個死人再爭取什麼厚葬的權力,結果把自己大好的前程也給葬送掉,還不如私底下自行厚葬枉死的人呢,實在失算。能保住一條小命,就算不錯,還是見好就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