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玉兒抽鼻子,嗅一嗅,菜的確很香,不過,她還不怎麼餓,更想睡覺,「看也看過,吃食放桌子上,你們走吧。」「這可不行,貴妃娘娘,太妃很關心你在冷宮的生活怎麼樣,是不是很受罪,很不好。」「受罪?沒有,還好。」潘玉兒隨口就答,她的眼睛又閉上,意思是讓她們趕緊走吧。
兩個宮女卻不識趣,她們不可能識趣,最好親眼看潘玉兒把毒酒喝下,「如果貴妃娘娘真的過得不錯,睡得著,吃得飽,沒有茶不思,飯不想,過不好,還請貴妃娘娘當我們的面,吃些菜,喝杯酒,哪怕只有一口,也好讓我們和太妃放心,我們回去也有話對太妃稟報。」
重新張開眼睛,潘玉兒斜視兩個宮女半天,「你們倆可真麻煩。」「這是太妃的一片心意哪,我們只是不敢辦不好差、讓太妃擔心而已,太妃說,她的人不方便出現頻率太多,怕惹到其他妃嬪有閒話,認為潘家人徇私情。」講得多麼句句在理,還可以溫暖人心。
隱身的胡海狸趁人不注意,摸摸潘玉兒的腦袋,意思是就答應兩個宮女,趕緊打發她們離開。菜的香味很濃,喝一口酒,吃就吃吧,為了她和胡海狸甜甜美美的生活不再被打擾,潘玉兒瞇起眼睛,「好吧,就吃一口,你們上前來。」
「是,謝貴妃娘娘。看來貴妃娘娘的精神和生活狀態確實不錯呢。」兩個宮女高興,她們托兩個托盤,端到潘玉兒跟前。有筷子,潘玉兒可以自己夾菜吃。冷宮潘玉兒的宮女給斟壺裡的酒,那兩個宮女兩隻手都不得閒,托托盤呢嘛。
潘玉兒先嘗一口菜,「味道還行。」沒有人陪她一塊吃,讓隱身的胡海狸在一邊看著,也不知道他餓不餓,她自己一個人不是滋味,只嘗一口就放下筷子。從什麼時候開始,潘玉兒由單純地要別人關心,學會關心人的?就是在她離開紫金山以後吧,來到人間,飽嘗社會炎涼,人情冷暖,她學到不少東西,還是有些好處的。
「貴妃娘娘請喝杯甜酒,解解乏,壓壓驚,消消愁吧。」宮女轉動托盤,把有酒杯的一方衝向潘玉兒。潘玉兒與胡海狸一夜好眠,哪裡來的「乏」、「驚」、「愁」那麼多情緒與感受,可是,剛剛睡醒,是有些渴,喝就喝吧,她端起酒杯。
胡海狸心急如焚,國師的消神散他辨不出來,這樣簡單的毒藥,無論是他的鼻子,還是他的眼睛,都躲不過他的感知,喝下去就得沒命,現身也不好,知道他存在的人越少越好,誰知道這兩個宮女到底什麼來路,肯定並非善良之輩,但是絕對不能看潘玉兒喝酒,隱身是隱身,話還是可以說的,必須說,再晚要來不及,「玉兒——」
胡海狸的「玉兒」剛出口,外面先有人喊,「皇上駕到。」蕭寶卷一拳打在喊話太監的頭上。「哎呀。」太監揉揉自己被打過的頭,疑問:「皇上?」「以後,見貴妃,就不要喊,讓玉兒知道朕來,再不理睬朕,多麻煩,朕得悄悄的,趁她不注意。」蕭寶卷原來是怕潘玉兒有準備,不答理他,他又要白跑這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