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打開。」蕭懿命令。「王爺可要小心哪。」府上的牢子猶豫一下,還是拿鑰匙一一打開胡海狸的鐐銬,卸除。弄來四碟小菜和一壺酒的兩個侍從,把乘菜的托盤和酒放地上,和牢子一起走出去,到外面把風。
胡海狸漠然冷笑,「胡某臨死前,還能勞動懿王爺大駕,為我送行,也算是很有面子嘛。」「你料想得不錯,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多吃點東西,吃得飽飽的,別做個餓死鬼,一會兒我的人就押你去刑場,午時三刻準時問斬。」蕭懿一如往常,冷淡的程度不比胡海狸差,他又沒有必要巴結他。他不管說什麼話,和誰說話,對蕭寶卷和潘玉兒除外,一向幾乎就只有一個表情。
真的就要死,胡海狸心裡還是咯登一下子,然後盡量放輕鬆,盤腿坐下,坐到食物跟前,「我一個將死之人,我的妻子就不能被允許探視一下嗎?」他好想再見見潘玉兒,最後的。「怎麼?你希望讓貴妃看到你現在有多麼落魄,好讓她怨恨皇上對你不公?你也不想想,皇上有可能讓這樣做嗎?。」對於胡海狸,蕭懿又嫉恨又討厭,還有些敬畏,這些只因為潘玉兒而起。
胡海狸朝起筷子來往嘴裡夾菜,邊吃邊自言自語,又似乎是回答蕭懿的問話,「是呀,玉兒不來也好,不能讓她看見我現在這副模樣。我照顧不到她,還自顧不暇,讓人真難受。」
「你確實自顧不暇,又何止只是照顧不了她。」蕭懿感覺到失意與悲哀,直接跟胡海狸討論怎樣救他出去就行,不知道為什麼要有這麼多費話,一遇到與潘玉兒有關的事情,總是不能靠理智來解決問題。
胡海狸不再吃東西,直視蕭懿,焦急地問:「怎麼?因為我帶走玉兒,皇上牽怒玉兒,欺負玉兒?」這不是沒有可能,哪個男人,特別是皇帝,允許自己心愛的貴妃跟別人私奔,蕭寶卷會怎樣懲罰潘玉兒?。
「皇上到現在倒沒有對貴妃怎麼樣,他還不捨得。」如果知道潘玉兒與他蕭懿主動發生過關係,那就不一定怎樣發龍威呢,可是人家執意要回宮,蕭懿也沒辦法強迫她做什麼。「那以後會怎麼樣?是失寵後會降罪於玉兒嗎?」只可惜自己命不久矣,不能一直照顧潘玉兒,胡海狸好懊悔,可是,許多事不是他能掌握的。
還是有什麼就說什麼吧,何必繞彎子,也沒有那個時間,「你是這樣連累她的,今天,就在不久前,貴妃找上我的門來,屏退眾人,在我面前脫掉衣服,跟我說,只要能救你不死,讓她做什麼都可以。」蕭懿一定要打擊胡海狸的尊嚴,儘管最後還是得把潘玉兒交到他手上,否則他就不痛快。胡海狸果然被激怒,他豁然站起身,使勁揪住蕭懿的衣領,大聲吵嚷,「你這個混蛋!你把我的玉兒怎麼樣了?欺負我的玉兒,我現在就殺了你。」
「王爺!王爺?」近侍,牢子,跑過來好幾個,卻只能遠遠看著,不敢太靠前,只怕是火上澆油,促使失控的胡海狸再對蕭懿下狠手,「胡海狸,你可別亂來,王爺只是依皇上聖旨行事,所有這一切與我們王爺無關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