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王不必行此大禮。」有求於人,自然要客氣禮貌,太監撩起輦縵,潘玉兒忙走下御輦,伸手相攙。蕭懿猶豫一下,必竟男女受授不親,他更大禮地跪下去,「謝貴妃。」然後自己起身。
只走下來一個潘玉兒,難道蕭寶卷沒有來,蕭懿疑惑地向御輦內看去,果然如此。潘玉兒自己外出,還能動用御輦,其實就是和蕭寶卷一起,她坐在御輦上,都是不合禮秩的,應該另外有鸞駕,跟在後邊,更何況是現在這樣,更出格。蕭寶卷都不介意,他蕭懿怎好上話。
潘玉兒是貴妃,蕭懿還是重要的王呢,根本不用跪她,不是重要場合,就是蕭寶卷他也不需要跪,只施以薄禮,抱拳躬手就可以。可是,跪都跪了,總找補不回來,蕭懿臉色黑一黑,又很快恢復正常,對待潘玉兒,他同樣也是很縱容的,「貴妃裡面請。」
「懿王也請。」潘玉兒與蕭懿兩個人一齊走向正規待客的銀安殿。潘玉兒雖然一介女流,可出行必竟弄的是全副御駕,她又可以如朕親臨,小視不得。蕭懿的其他近支家眷則退回自己住處,只有少數近侍,跟在潘玉兒帶的侍從側面後面一路相隨。
在銀安殿落座,下人上茶上點心,「請用」兩個字過後,蕭懿沉默不語,敬待潘玉兒下文。他拿眼再次偷偷打量她。果真是天下絕色,性情與氣質也別有風骨,越看越招人喜歡,儘管那一身黃色宮衣下,彰顯的是皇家氣派,不過,她好奇地巡視銀安殿,一雙會說話的大眼睛,和滿臉稚氣未脫,出賣她冷漠與高傲的不真實性,實在是出淤泥而不染纖暇,濯清蓮而不妖半分,只有她才是她潘玉兒,讓人愛之切,疼之非常,見到面就再也放不下,怪不得蕭衍,蕭寶融都要為她傾倒,如果不是自制力尚好,他蕭懿又何嘗不是。
潘玉兒誰的王府都不去,專門過來他懿王府,是什麼原因?會有什麼事情?讓人很棘手嗎?蕭懿靜候事態往下發展變化。「懿王,我今天來找你,自然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潘玉兒開門見山,「請問,我胡哥哥,就是胡海狸,是不是在你手裡?」
果然如此,就是為這件事情,聖旨剛下呀,要處死胡海狸。蕭懿據實以答,「的確,胡海狸就在本王府的府牢中暫時羈押。」蕭懿並沒有把胡海狸投入刑部或者大理寺公共大牢,等待的,或許就是這一天,儘管他自己不承認。把麻煩引到自己身上,他心甘情願,樂得這樣做。
「暫時羈押是什麼意思?很快放了我胡哥哥?」潘玉兒理解的滿擰,哪有那樣簡單。蕭寶卷下的是必殺令呀,潘玉兒不知道,他不敢得罪她,對她隱瞞真象,他蕭懿只是個王又應該怎麼做?「胡海狸擄掠貴妃,無論擱在哪個衙門口審判,都是死罪。」蕭懿同樣是在推卸責任,擱誰身上審都一樣,與是不是他無所謂。
「死罪?」潘玉兒的好顏好色全部消失,她嘴巴張大,眼睛呆捏,額頭滲出小汗珠。她無論如何也想像不出,胡海狸為什麼犯的就是死罪。對於潘玉兒的變化,蕭懿於心不忍,可是又能說些什麼呢,他端起茶杯,要以喝茶緩解他的不安,他驚奇地發現,手上的茶杯微微在抖,原因,他卻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