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胡海狸出來得匆忙,沒有騎馬,他僱車趕往紫金山。潘玉兒卻不想上車,「胡哥哥,我們處理完思凡和娘的後事,再回家吧。」每每聽到潘玉兒叫葉仇氏「娘」,胡海狸和蕭寶卷一樣頭疼,他的眉頭擰到一塊兒去,表情很不好,他還是第一次給她臉色看吧。潘玉兒害了怕,身子向後退卻,「我知道我不應該私自跑出家門,可是我放不下思凡,必竟他們的確出了事,而且還是大事,都丟掉性命。」
胡海狸又想到是自己疏忽,如果及早通知葉思凡母子,他們不至於慘死,他的面容和緩下來,耐心向潘玉兒解釋,「葉母我已經簡單葬在他們自家小院內,她死的那塊地兒。思凡死在——死者為大,他們不會為難他,總不能扔在——那兒不管不顧,沒有你,也要把他埋掉的。要不,我來辦,總之不用你操心。」「皇宮」兩個字,在皇宮外面,車馬伕跟前,最好不要提起。這一次,胡海狸又估計錯蕭寶卷,當他的面,搶走他的心上人,氣急敗壞的他徹底失去理智,懷柔政策行不通,就要恢復本性,試試用殘暴的手段,能不能達到目的。
「我應該在場的,我是他們最親近的人。你也需要幫我。」潘玉兒想到蕭寶卷都許諾過,肯全力幫忙,她最倚重的胡海狸更不應該例外。「人都已死,再重視也活不過來,你的安全最重要。」胡海狸撩搭車簾,抱起潘玉兒,把她放到車上,自己緊隨她上車,摟好她,兩個人安安穩穩坐在車內,再放下車簾,命令車伕,「快趕路。」「駕。」馬車聞命而動。
潘玉兒挑釁地斜視胡海狸。胡海狸回以從來沒有過的嚴厲目光。潘玉兒縮身子,又害怕。胡海狸連忙親親熱熱重新抱抱潘玉兒,輕吻她的額頭,眼睛,臉頰,表情也完全柔和下來,語氣輕柔,可親,「玉兒,所有的事,都交由我來打理,你儘管放心。我知道,先前都是我不好,應該早些通知葉家母子,可能就能避免這一場災禍,我對他們也很抱歉。可是,沒有皇上的命令,葉家母子又沒有得罪過人,誰還會對他們下如此毒手呢,皇上才是罪魁罪首,玉兒不要被他蒙蔽,他對玉兒是不安好心的。還有我們在紫金山上蒙難,沒有皇上的授意,不是他在支使,哪裡來的那麼多官兵。」
蕭寶卷對自己有想法,潘玉兒清清楚楚,他們大婚過,她身上還帶有他的私印和九龍玉珮,她是他的貴妃,可是,「皇上他的人很好啊,不會要害死思凡和娘吧?他知道我是玉狐狸,還不介意,怎麼會對付我們呢?。」
「你?」潘玉兒居然替蕭寶捲開脫,就連胡海狸有時候都因為潘玉兒對葉思凡有情,恨不得報復他,使他們之間再也不可能產生非份之想,更何況是人間高高在上、一向作威作福、眼裡向來不揉沙子的統治者皇帝。這種話,他無法向她細說,就算解釋給她聽,也不一定能得到她的認可,她本來就沒有經歷過世事的洗禮,哪裡知道人間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