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打巴掌比費口舌管用。」潘富的話不無諷刺意味。「今天是你妹妹的好日子,你也忍一忍。」潘夫人不好再往深裡說,潘富的話,有些道理,還是多勸勸潘巧兒吧,「巧兒啊,我們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這是你最好的歸宿,你現在也許還埋怨我們,等將來,你解過悶來,肯定還會感激我們的。」潘巧兒冷笑一聲,一句言語也不搭腔,說話既然不管用,還嘮叨它幹什麼。
「老爺,葉公子的花轎到。」有下人飛快跑過來稟報。潘家就是大,前面來迎親的隊伍吹吹打打已行至大門口,在後宅還聽不見響動。「快,快,給巧兒蓋上紅蓋頭。」這不只是要有速度的問題,更在於不能被發現新娘子換了人。蓋個紅蓋頭,一方紅綢緞往腦袋上一蒙就行,簡單得很。「出迎。」潘富連忙最先趕過去接待。
葉思凡一身喜服,騎紅馬,馬與他都披掛有紅花,今天終於可以把潘玉兒踏踏實實娶回家,他的喜悅之情可想而知,不言自明。葉思凡拜過岳父岳母,就輪到頭上蓋有紅蓋頭的潘巧兒向娘家父母告別,潘巧兒下跪,只是不哭不鬧,就連一句話都沒有。這個潘家人不挑禮,否則容易漏餡;葉思凡也不起疑心,潘玉兒對潘家人本來就沒有什麼感情,不會像別人家嫁親生女兒那樣難捨難分,純屬正常現象。葉思凡哪裡知道,紅蓋頭下面,紅嫁衣裡面,就是潘家正正經經的嫡生親女兒。
小紅和另外一個丫環陪嫁,就是這樣,她們兩個到葉家,都得先跟葉仇氏住一屋,還來不及給蓋新房,一切安家工作以後才能進行,也得看葉思凡的表現如何而定,反正潘家家大業大,有足夠信心讓他心服口服,對潘巧兒好的。
潘巧兒辭完行,上花轎,葉思凡的迎親隊伍很快離開潘家大門,打道回葉家小院。
蕭寶卷有心事,一直睡不安穩,早早就醒過來,潘玉兒在他懷裡睡得很香甜,小臉上還殘留甜米酒的作用,紅撲撲的,格外好看。如果不是一定要得到潘玉兒的愛,蕭寶卷真想現在就把男女之間應該做的事做個遍,人們都講究,得到女人身體也是得到她的心的最直接方式,不過,也有可能走向反面,只因為這個有可能,他才不願意冒險,更不想勉強心上人。他只是環擁她,使盡渾身解數控制他自己身體上的強烈「不良」反應。
陽光照進寢宮內,再不起床,這樣一直睡下去,就依潘玉兒的習性,連葉思凡的喜酒恐怕都趕不上,直接看人家入夜以後洞房吧。再有大內密探阻止,也不好讓新人過午也拜不成堂,實在說不過去。這一條倒還可以不在乎,萬一再漏了餡,被葉思凡發現新娘子不是潘玉兒,而換成潘巧兒,那豈不全砸。
無可奈何,蕭寶卷只好用上點勁推潘玉兒,還連續咳嗽幾聲,試圖喚醒她。「好好睡,別打擾我。」潘玉兒睡得相當踏實,睡覺晚,又喝過太多酒,舒舒服服躺在男人溫暖、關懷的懷抱裡,距離甦醒還早得很。蕭寶卷邊搖晃潘玉兒,邊在她耳邊彷彿自言自語,「聽說有人今天要成親哪。」